黑处打亮处当然更好打,陆沪上不客气,“啪啪”两枪就将对方二人全干掉。
陆沪上判断对方绝对不是自己人。
如果是就一定会追踪着汽车轮印而去,绝不会中途停下。
一定是觉得有人跟踪汽车认为不安全是个巨大威胁,所以才会在中途脚印停下时跟着停下,想要消除危险,为汽车收尾打掩护。
陆沪上冲过去,还没有暴露位置的马三继续在暗处打掩护。
经过检查发现,两个彪形大汉都是佩戴商社标志的人,这没有超出陆沪上的预料。
“老哥,想不到对方送了辆汽车过来给我们。明天倒可以用这个代步,开着它一路向东。”陆沪上很开心地对马三道。
现在二人坐上了小轿车,陆沪上开车,技术熟练没有问题。
“嗯。你说的没错,这是个可靠不错的选择。坐火车其实速度也慢,更要命的是容易被对方的人布控,难逃危险。”马三沉吟着道。
“目前还缺一道通行令!不过这好办,明天就去找八路军办事处的,或者直接找省政府军管会的协调,以护送高佳丽大记者的名义,弄一个特别通行证不是问题。”
陆沪上驾车转弯,在大雪纷飞中紧紧追踪着汽车的去向。
“那就多弄几个,各种机构名义的都弄弄。最好使的怕还是军统的,这个由我来想办法,你负责八路军方面和省政府军管会方面的。”
马三当机立断做出了分派。
“如此挺好,有自己的一辆车,可以灵活机动,想走就走,想停就停完全不是问题。”陆沪上十分开心。
“不行就将对方的汽车也劫下来为我所用,这样两辆车上路,诸多方便。”马三似乎极具天才创意般地道。
“可以!我们追上去,只要枪一响,对方就会吓得屁滚尿流,毕竟这里不是他们的地盘,而又做贼心虚。要弄辆车还不容易?”陆沪上将对方拿捏得死死的。
在料敌如神这方面他非常有把握。
毕竟事情走到了这一步,如此浅显的局面要搞定对方完全不是问题。
“停!”马三突然一声令下。
陆沪上立即一个急刹车。
飞雪密集而下,前面车辙印太过清晰,消失了马达声的汽车应该就在转弯处。
说不定等着给他们二人来个伏击,一次性将他们团灭掉。
事实证明马三多虑了。
二人下车后,迅速散开接近转弯处时,前面突然亮出许多手电筒的光芒,纷纷在汽车边上忙碌。
他们在转移一具包裹着白布单的尸体。
看来蚁穴地下组织的情报员的确已经遇害,这是个不可估量的损失。
陆沪上在斜对面目睹着这一切,心中升起一阵说不清的悲凉。
一个为国而捐躯牺牲的革命者,没有风光大葬,却这样被对方的想要掩盖不漏痕迹悄然处理掉。
虽然目睹着这一切,还不能声张,为了保密需要,沉着冷静才是陆沪上跟马三最需要做到的。
陆沪上在心中默默记下:无名氏,中等身材,精干,右眉间有颗肉痣,在西安牺牲于一九三七年十二月八日夜。
“有看到桥本三郎吗?”马三靠拢来问道。
陆沪上摇了摇头:“没有!对方好像不在车上。这不过是处理烈士遗体的,对方要么在中途下车我们没有发现,要么还在商社内。”
“等等,烈士遗体?你是指我们打入桥本三郎身边的潜伏卧底暴露牺牲了?”马三一愣,显得有些错愕。
“不然你以为呢?你这不明知故问吗?”陆沪上有些不耐烦。
“事情从你嘴里说出来当然又不一样,如果你不这样下判断我宁愿以为是对方的人内讧……”
“小心看着点,他们把尸体转移进一辆人力车了,看到没,那边还有好几辆,显然是为了转移视线,让人搞不清到底装着尸体的去了哪。”陆沪上在暗处看着明处小声判断着道。
“这就不好追踪了,只是他们为何要如此大费周章地来处理一具遗体?”马三皱了皱眉头,百思不得其解地自言自语着道。
“很有可能的是这个人非常重要,不能被发现,也就是生不能见人死不能见尸。”陆沪上也皱着眉头下了判断。
看着对方的人在顾自忙碌,谁也没有注意到身后和这边的黑暗处,马三挠了挠头:“这不好理解,我总感觉哪里不对劲。”
“难道,尸体不是尸体,是活人,桥本三郎?”陆沪上突然闪念间天才般创意洞彻明悉地开口道。
“有可能!桥本三郎应该还被军统的盯上了,这家伙在别处埋下了伏笔,也就是用假身份吸引住了军统的,而真身在这边……”
“呵呵,看来军统的对他布下了天罗地网,他插翅也难飞了。如果此时一枪干掉他,价值不大,我们的情报员就没了作用。留着他还好些,可以通过他获得许多有用的情报。”
“当然是这样。知道自己人没死,你应该大为放心了吧?”
马三首先异常兴奋地给了陆沪上肩头一拳。
“组织上应该好不容易才打入这么一个人在日寇情报机关内,这种概率有多大?简直微乎其微是不是?”陆沪上不无庆幸地道。
“桥本三郎这一招够巧妙的,借尸还魂得不错!我们撤了吧,知道对方搭乘火车就行了,上海见!”马三微微一笑道。
黑暗中他的笑容里有一种坚定的完全能赢下对方的信念。
陆沪上感受到了他的这种信念,点点头道:“那就走吧。对方的车也往前开动起来了,应该是继续往火车站,不过是空车,即便军统的拦截住也没用。”
“嗯,没错!我们在前面掉头,直接驶向八路军办事处。首先得把车牌换掉,这种事自己人做更放心些。”马三的建议非常稳妥,正中陆沪上下怀。
天色微明,陆沪上驾驶着的福特牌小轿车已经抵达了八路军办事处门口,很快门岗放行进入一个院子。
接着没过多久开出来时,颜色和车牌号都变了。
“你是说特别通行证高佳丽已经在省政府军管会处办过了?那我们的身份是?”离开八路军办事处时,马三眩惑地问陆沪上道,似乎完全不明白这到底怎么回事。
“情报科的高副主任是那么跟我说的,让我不用操心了,还奇怪我们怎么不知道。”陆沪上看到前面积雪盈尺的街道上,有一队早起的军人正在扫雪,于是放慢速度。
“嗯,这是个心思细腻的女人,又是做地下工作的,加上身份便利,昨天在省政府大礼堂听报告,她亮明身份当然可以做很多事。”马三推测道。
“如果她能为我们弄到军统的身份证件,那才叫一个绝!”陆沪上突然记起前几天高佳丽给大家照了身份证照,难道就是为办理这些之用?
她这都不声不响的,果然是个会咬人的狗不叫。
陆沪上喜欢这种风格,不声不响,沉着冷静地就将重要的事情办了,临到头来要用得着的时候拿出来就是。
漂亮!
陆沪上心情格外愉快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