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义也许会迟到,但绝不会缺席!”
这句话也传到了姜敖耳朵里。
刚刚午睡的时候,他又梦见小侄女用剑贯穿了自己心脏,醒来听太子汇报却是听到这么一句。
他抄起大书案的奏折就向姜陵砸去,一边砸还一边叫嚷,“他妈的什么叫正义!什么叫会迟到不会缺席!
他妈的,她一个小姑娘,以为自己是谁?代表正义?
复仇就复仇!别说得那么大义!”
无辜被砸的姜陵:
此话难道不是说薛修远的案子么?
难道不是赞美正义终于得到了伸张么?
难道不是好事么?
小姑娘?安乐?为什么父皇会第一时间联系到小堂妹啊?!
心虚吗?
“还不滚去奉先殿罚跪!”姜敖咆哮。
姜陵麻利地滚去罚跪了。他心甚欢喜。不管怎么这个处罚,比起二弟来,实在轻太多。
姜陵前脚刚走,姜妍来了。她命仆从收拾房间,又三言两语哄了姜敖出去散心。
中秋已过,树木纷纷开始落叶,一片萧瑟之像。
姜敖一路不住唉声叹气。
他看着巧笑焉兮、活泼可人的小女儿,不由晃了晃神,真美啊!跟她娘亲当年一样美!
她也是真的冰雪,且不说修为,那骨子里的灵劲,别说他这做老子的,换作无论谁,大抵都想好好疼爱一番。
可惜,可惜偏偏是个女孩儿!
他的两个儿子都不如这女儿聪慧,打小他便看出来了……
若她是男孩,或许他也用这么纠结……
可她偏偏就是女孩儿啊……
所以他才打内心里觉得于她有愧,才会对她过分宠溺,也宠出了多少有点跋扈的性子……但终是瑕不掩玉嘛!
“父皇,你打算怎么处置两位哥哥?”
姜敖以为女儿要为两位哥哥求情,随口道:“还能怎么处置!就这样吧!”
“就这样?大哥跟安乐串通一气,你就罚个跪?二哥差点害了你,你就只是收个监?”
姜敖一惊,猜不透女儿心思:“那你的意见?”
“之前就听说您要废二哥为庶人,那就废作庶人!大哥无用!被一个安乐骗得团团转,不适合做太子,也该废了他的储君之位!”
姜敖突然觉得自己的心,跟这御花园一般寒凉,却是不动声色地问道:“朕就这两个儿子。都废了,谁来带兵打仗?谁来帮朕监国?”
姜妍终于等来了机会,忙一把抱住老父亲手臂,摇了摇道:“父皇,您不是还有孩儿我吗?”
姜敖突然笑了起来,他只当是女儿逗自己开心:“你?你一个女孩儿家!”
“父皇!”姜妍娇嗔一声,正色道:“论修为,我比两位哥哥都强!我怎么不能带兵打仗?怎么不能帮你监国?”
姜敖仍然笑着:“哟,这么能干?!那么,你说朕该给你个什么封号啊?”
“太子啊”
“太子?”
“对,就是太子?”
“女太子?”
“对,就是女太子!”
姜敖突然明白过来,姜妍是认真的!同时为了达到目的,不惜将两位哥哥往脚底下踩。
他突然觉得女儿何止是跋扈,简直宛若蛇蝎!
两个儿子纵然再不好,姜陵是仁孝的,姜邑虽然走得比较偏,最终也并没有做出伤害自己及兄弟的事情来。而这小女儿……
“不行。”他回得干脆!
“为什么不行?因为我是女孩么?”姜妍气恼,“咱们星纪的传承,又不是没有女帝!”
“朕说过不行就是不行!”姜敖甩下她,转身便走。
“凭什么?”姜妍觉得自己老子简直不可理喻,但她还是竭力为自己争取:
“就算我能启动气象大阵也不行么?”
姜敖的身形一窒。
姜妍觉得有戏。
也是,气象大阵啊!
皇帝姜敖这些年皇位坐得不实在,不正是因为祖宗留下的气象大阵启动不了么?
国不能风调雨顺,民自不能安泰良顺!
对于气象大阵为何不能再启动了,各种传言都有。但是管它什么狗屁传言,要启动那样的大阵,自然需要足够的修为。
姜妍想得很清楚,三兄妹之间,只有自己天资和修为最高,若说谁有望再启大阵,那么,有且仅有自己是那个希望!
“那也不行!”姜敖丢下冷冷的一句,去了。
姜妍傻眼了,没想到姜敖连国运的希望都放弃了,都不愿自己做太子。
女孩做太子怎么啦?
谁规定了女孩就不能做太子啦?
她气急败坏地策马出宫。
她策马策得急,马儿吃痛自然跑得飞快,横冲直撞,也不管街行人是否来得及躲闪。
她心中郁郁不胜舒畅,总觉得这女儿之身、这皇宫、这昌都城,甚至这星纪国,到处都是束缚,让人不得自由!
前方行人纷纷躲避快马。
人群散开,却见一鼻涕小孩茫然四顾。
姜妍根本没有勒住马绳的意思,眼看着马蹄便要蹋向小孩,不知哪里来的一只金刚镯,打在马身,直将高头大马侧向打飞出去,砸碎街边商铺门扉。
姜妍反应也快,金刚镯袭来的那一刹那,一个跃身躲了过去。
“谁!谁胆敢偷袭本公主!”
“堂堂修士,还需在闹市纵马?”
一道声音,明明很低很沙哑,却是一字一句,无比洪亮地响彻姜妍心底。
姜妍抬头,见一黑袍人凌空而立,宽大的帽沿遮住了脸。
“装神弄鬼!”姜妍也不啰嗦,唤出灵剑,一个飞身直向黑袍人刺去。
然而,当剑刚刚刺入,那黑袍瞬间化成了一团黑气消散了。
姜妍扑了个空,更加气急,又见不远处的天空,黑袍人重又显现……
于是她干脆御剑追了过去。
然而不管她怎么追,追多快,黑袍人不断消散、重现、再消散……不知不觉已不知追到了何处……
姜妍落在一片林子里,看着周围完全陌生的环境,想起昨夜挫败的经历,不免心生退意。
“堂堂星纪公主、紫云人的大弟子,就这点胆量?”那道沙哑得让人难受的声音再次响起。
姜妍哪里受得了激将,再不言退。
再看声音响起之处,黑袍人从树后钻了出来。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