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并没找到怪异声响的源头,只道是哪家的灵宠蹓了出来,回到屋内继续吃喝,继续之前的话题。
“姐姐想问的东西叫作化、功、散。”
化功散?!牧风听得这三字,微微一怔,“此物世间竟还有?”
姜利之瞧他这反应,便知此物果然世间难得。
“没有。”
“没有就好。”闾丘牧风长长舒出一口气。
此物因太过阴毒,乃修仙头号禁药。几十年前,有奇人研发而得,曾风行一时,给修仙界带来极其恶劣的影响。经过天照院几十年的努力,此物已在俗世绝迹。
如果此物仍在世间现身,那么流出的渠道只有一个天照院。
“但是二十年前,曾有过。”
“二十年前?”
姜利之遂将卫子婴的推测,一一道来。
他说,仪德皇后虽功法传承成谜,但以其一己之力退敌十万的表现来看,其修为多半已到登峰造及的大乘境。
大乘啊,灵族为了公孙琰登顶大乘,可是在大宴四海、耀武扬威、不可一世的啊!
这种境界的仙人,怎么就能在永安宫之变中陨落呢?
答案可能只有一个,那就是杨氏投在其汤药中的化功散!
此物无色无味,短时难有奇效,但长期食用,就算是大罗金仙,也会功力尽散,化为一界凡人、无力回天。
这也是为什么杨氏会提前一年,突然与仪德皇后交好的原因。
牧风眉头紧皱:“听这情形,也只有此物方有这奇效。可是”
姜利之见牧风吞吞吐吐,自行接过话来:“可是杨氏一闺阁女子,又无仙界机缘,如何能弄到此物?对么?”
牧风点头。
姜利之了然,看这反应,原来早在那个时候,此物就只有天照院才有了。
“晁元吉呢?你们不是说他是灵族败类么?”
牧风先是一怔,而后挥挥手,“那个人不值一提。虽然曾在天照院供过职,但那种东西,不是下层仙官能接触到的。”
话音刚落,他便有点后悔,因为他看到姜利之嘴角奇怪地扬起,莫名有种进了套的感觉。
“那闾丘知微呢?”
“姑母更不可能!”牧风一激动,腾地站了起来,“她只是一心爱着自己丈夫而已,她决不可能!”
姜利之挑挑眉,一边拉牧风重新坐下,一边柔声道:“你别激动,我可还什么也没说呢。”
是的,她还什么也没说,而闾丘牧风却相当于全招了。
果然,闾丘知微能够弄到此物,而且,她是当初故人中唯一能够弄到此物的人。
上次在铁城寨聊到月女养父公孙度,爱八卦的姜利之便对此人产生了浓厚兴趣。果然不孚众望,一出多角恋的戏码,便从黄不易嘴里吐了出来。
原来公孙度与姜利之亲爹姜宇,本是志投道合的好基友,两人携手仗剑走天涯,情同手足、肝胆相照。直至遇见“红颜祸水”医女巫轻尘。
其它东西兄弟均可分享,然则巫轻尘只有一个
于是两人大干了一场。
好家伙,那一仗打得,山头都削去了半截。所以全星纪人都知道,拜倒在仪德皇后石榴裙下的,还有一位大名鼎鼎的灵族好汉公孙度。
虽然人族灵族不能通婚,但灵族并不排斥灵族子弟在俗世留下一段“佳话”。
不过前提得是“佳话”。不说别的,单说姜利之姐妹俩现在都这么大了,自然那一段,肯定不是什么“佳话”。
于是,回头灵皇便给自家弟弟包办了婚姻,夫人是闾丘家的三姑娘、天照院院长闾丘博明的亲妹妹闾丘知微。
灵族本极重视婚姻,夫妇不仅是人生路上的伴侣,更是携手仙途、问鼎大道的道侣,夫妇之间可谓一契相连、休戚相关,是一损俱损一荣俱荣的存在。
然而公孙度仍是三天两头寻来,与姜宇夫妇喝小酒、倒苦水,全然不顾及新婚妻子的感受
大家都是聪明人,这一段黑历史,大家又都知道,所以姜利之刚抛出闾丘知微的名字,闾丘牧风就炸了。
“不、不、绝不可能是姑母!”闾丘牧风继续摇着头,“如果是她因妒生恨、加害于人的话,她怎么还能接受情敌的孩子?”
姜利之也沉默了,这也是她不能理解的地方。
“姑母她,她是个可怜人。错就错在嫁错了人,错嫁了那人面兽心的公孙度!”牧风一边灌着酒,一边愤恨道:
“世间再不该有她那样的女子!
她那么善良,包容丈夫对另一个女人的念念不忘,甚至还帮忙养自己情敌的孩子最终得到了什么?
是死在自己丈夫的剑下”
姜利之深知,牧风能呢喃出这些话来,便是已有醉意。
不过她可清醒着,她清楚地记得,上次在铁城寨回顾月女身世时,公孙琰所说闾丘知微的结局,可是“郁郁而终”!
呵呵,这背后有故事呀!
“要不,待到天亮,带姐姐到她们故居去看看?”姜利之提议。反正来都来了,师兄忙于各种事务,没空理会自己,不如四处走走,也许就有新发现呢。
“何须等天亮,咱说走就走!”
牧风起身。然而没走两步,却一个趔趄直直倒了下去。
“哎,怎”姜利之惊起,话到一半,也倒了下去。
时间一点点流逝
过了约一柱香时间,一黑衣人现身。
她先踢了踢地上的闾丘牧风,愤恨骂道:“叛徒!”
而后阴鸷一笑,又道:“你不是喜欢这女人么?姐姐帮你呀!”
闾丘问雪将牧风衣衫剥去一半,又将姜利之拖至弟弟怀中,摆出“苟且”之状来。
她看了看自己的“作品”,总觉得不甚满意。然后又上前一步,将姜利之发髻全部打散,方才满意地点了点头:
接下来,将是著名的捉奸戏码了!
她清清嗓子,免得不小心流露出喜悦之情来又小声试了试声,寻找最恰当最惊恐的呼叫模式。
当一切准备停当,她气沉丹田,一声大喊:“快来人啦!”
寂静的夜里,声音传得很远很远。外院很快骚动起来
不一会儿,十余人从四方汇聚到小厨房门口。
敲门,不应。
唤门,仍无声。
推门,门从内里上了锁。
有人道大抵听错了,有人却确信声音从屋内传出,有人道别磨叽、直接撞门吧
眼看着闾丘问雪的“作品”就要大白于天下,后果如何可想而知
此时小窗吱呀一声,打开一半,闾丘问雪探出脑袋唤住众人。
“打扰了诸位,刚刚是我。”
“原来是闾丘尊者,唤我等前来,所为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