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
月女连忙去捉那只手。
然而不管她尝试多少次,那只手再也无力为其撑开笑颜
“我说大叔,分心可是会死人的哦!”在月女追隐星而去的瞬间,姜利之已欺身来到晁元吉面前。十指纤纤,正与他同撑一把伞。
姜利之浅浅地笑着。
而晁元吉面目瞬间扭曲。
他能感到大量的灵力,正被抓住伞骨的那只魔爪,贪婪地抽吸而去。
他吓得连忙丢了伞,连滚带爬逃离。
“大叔,你的伞不要了么?”姜利之学着晁元吉说话,“哦!忘了!它现在,已经废了。”
姜利之话音刚落,谪仙伞便蚀起大大小小的孔洞,转瞬分崩离析,风一吹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与此同时,月女感到一股暖流汇入体内。那是一股守护的力量。
月女扭头,怔怔看向姜利之
蓬莱岛。
盛大的仪式过后,不居峰闲云阁静得针落可闻。
等候良久,仙官终于前来通传,接下来的仪式需要公孙琰独自面见阁老,接过象征整个世界最高权力的阁老法杖。
“琰儿!”
公孙道脱口一声轻唤,随后立觉失仪,忙重整心情,收起不舍,换回一脸淡漠。
公孙琰停下脚步,回首,“父皇,何事?”
“莫要冲撞了阁老大人”
“孩儿知道。”
言罢,公孙琰自随通传仙官去了。
看着渐行渐远的小儿子,公孙道眼眶潮湿。
看来多年修行也无外乎如是,生别离依然痛彻心扉。
虽然一刻钟过后,他的儿子还是会回到他身边。但他知道,回来的那一个,不过是他名义上的儿子罢了。
身为灵皇,他是有权知道的,从儿子手握鸿蒙元石诞生那一刻起,他终将会失去这个儿子。
他的儿子不属于他,甚至不属于其本人。
他的儿子是属于整个灵族、乃至全世界的。
想想灵族荣耀、想想世界安危,公孙道握紧了覆在衣袖下的拳
穿过曲曲折折的回廊,面前便是现任阁老住所。
虽是仙山福地,闲云阁又位处不居峰光明之顶,然而眼前殿宇却透着欲掩而又掩不住的邪气。
传引仙官只道阁老让继任者独自入殿,便远远地退了开去。
公孙琰虽觉蹊跷,然则前方殿中毕竟有他想要得到的东西。
那可是阁老法杖啊!
接过法杖他便是新任阁老,坐拥整个世界最高权力,连自己的父皇都要向他俯首称臣。
他本对权力不感兴趣。然而,如果最高的权力能够助他守护最爱之人,又凭什么不要呢?
据说现任阁老在任已逾三千年。
灵族虽然长寿,但若无修为加持,普通的也就活个三五百年。
虽然到达洞虚境活个千年不成问题,但整个灵族能到洞虚境的也就云牙子等寥寥几人,还被称之为千年难遇的修仙奇才。
所以,这高寿逾三千年的至圣阁老,究竟是何许人物?
他抬手推门而入。
大门在身后轰然关阖,房间顿失光亮
星纪的战场上,晁元吉可没打算跟两姊妹硬碰硬。
他遛得极快,沈醉离的剑眼看着跟不上。丝萝突然御剑而至,二话不说逮过姜利之加速追上。
姜利之一时无语。赴蓬莱宴之前,丝萝姑姑对她的意见是极大的。她现在就像犯错的小孩,茫然驻立在威严的家长身后浑身难受。尽管丝萝现在还是稚童之身。
丝萝的剑极快,眨眼即拦住晁元吉去路。
“晁元吉!你个败类!今天即是你的死期!”丝萝红了眼,不待姜利之出手,召出灵剑直刺而去。
晁元吉闪身躲避。
他毕竟修为远在丝萝之上,不出三两下即将丝萝捉于手中。
姜利之抚额,丝萝这送人头的本事,跟电视剧里的猪队友如出一辙。
“老朋友,多年不见,怎么上来就打打杀杀,不如叙叙旧。”晁元吉笑得狷狂。
“拿你的命来叙吧!”丝萝话比剑厉。
陡然,晁元吉脸色大变、痛苦大叫起来。
他连忙将丝萝甩出十丈开外,黑色的毒纹仍然顺着他的独臂迅速爬上脸庞。
他以为他得手了,没想到他捉住的却是狡猾的毒蛇。
在他甩出丝萝的瞬间,一面三丈见方的黑洞陡然落下,眼看着在劫难逃
“他死了吗?”姜利之扶起丝萝时,丝萝问。
姜利之默了默,“还是让他跑了。”
“别管我!快追!他手里拿的,可是万妖幡!”
“他用了回程符,一时不知逃哪儿去了。”
丝萝一窒,长叹一声,她也没有更好的办法。
两人走后,一道倩丽的身影,如同划破虚空走了出来。是闾丘问雪。
她只是不甘心,追着姜利之离开了蓬莱,没想到却走运撞上这么一出大戏。
调败的公主府。
晁元吉正在调息疗伤,忽听外间有人走动。
“谁?”他厉声质问。
身边的穷奇睁开眼,对外呲开腥臭大嘴,露出尖锐獠牙。
“我。”甜甜的一道女声。
闾丘问雪缓步入内,莹莹灵火在身绊萦绕飞舞,柔美的光线照着她如同从月上下来的仙子。
晁元吉见她,也不多言,只缓缓闭眼调息。
穷奇见状,知道来者不是敌人,复又趴下瞌睡,乖顺得如同一只大猫。
问雪并不介意晁元吉的冷淡,只自言自语感叹。说公主府不过半年无主,便破败不堪,不知人死后,尘归尘土归土,又有几人记得?
晁元吉笑,还是不记得的好,不然尸斑块块、尸虫翻涌的样子只会令生者恶心。
问雪嘴角抽了抽,这晁元吉不仅回答得牛头不对马嘴,还故意恶心自己,便直接了当道:
“等姓姜的妖女收拾完外面的散妖,不出一刻钟大概就会搜查到这里来。”
这儿毕竟是姜妍当初的府邸。
轻轻巧巧一张灵符即能启动的回程术,一般都跑不了多远。
“仙子专程来这破地方看老朽,不可能只为说上一句话吧。”晁元吉自然知道公主府被查的风险高,但在昌都城,他不是没更好的地方去么。
“我可以救你呀。”问雪笑得明妍,令见者无不动容的那种明妍。
“说条件吧!”
“聪明人。我的条件简单,只是需要你将那妖蛇的故事,跟相关的人说上一说。”
晁元吉阴森森一笑,“怪不得世人都说最毒妇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