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浴时,珠儿愤愤的替乔虞抱不平:
“皇上分明知道您和二小姐的关系,太后娘娘都要撂她牌子了,皇上非说是给您作伴。”
珠儿和乔虞关系近,她自然可以想说什么就同乔虞说什么。
素芳从头到尾一言不发,知道珠儿就算面对的主子是乔虞这样,口无遮拦不好,可到底轮不上她来说话。
“你这丫头真是给本宫惯得的嘴都没边了,你问素芳这事她怎么看?”
珠儿看向素芳,她见自己被主子点名,也不能继续置身事外,就自己看法实话实说:
“谨良媛虽为庶女,可姚姨娘在华府得宠,将来嫁的定会不俗,皇上这是在替娘娘变相出气呢。”
留在宫里不比在外头,虽然得宠了从此飞黄腾达,可不得宠那和待在冷宫有什么区别。
姚姨娘那么会来事,怎会让华云崖将来嫁给小门小户,就算是当达官贵人的妾室,也好过后宫佳丽三千等皇上一人。
后宫有多冷只有待过的人清楚,这话素芳断不能直接说出来,珠儿只是天真了些并不是什么都不懂。
就寝时,男人比女人洗漱快些,并不用熏香牛奶浴一步步工序过来。
虽然晏符觉得不熏这些东西,乔虞就很香了,又觉得可能这是女孩家的乐趣,所以并没有说什么。
即使烛火通明,男人坐在床边也显得有丝不真切,晏符在看乔虞的画本。
他知道乔虞平日没事就爱看画本解趣,所以也送来了很多,可没想到竟喜欢到床头也放着几本。
“皇上也觉得这画本有趣吧?”
女孩声音娇软软的,落落大方的将自己爱好展示着,还有几分炫耀的意思。
其他女子恨不得让自己的夫君知道自己有多美好、品味有多高,不是抚琴就是弄墨 。
像这些不上档次的爱好藏得严严实实的,她倒好,还拉着自己一同喜欢。
“确实不错,朕也觉得极美。”
晏符说这话的时候并不是看着画本,而是看着眼前的女孩,即使看了这么多次。
他还是觉得乔虞生的美极了,不是那种简单只有皮貌,而是她那双眼睛和气质让人怎么看么怎新奇喜欢。
“皇上就喜欢打趣臣妾。”
乔虞也不恼,晏符也就顺势把她拉到怀里一同看画册,换做以前女孩定是要挣扎几番,现在她好像很熟悉他的怀抱。
“各位秀女的位份我都安排妥当了,明日皇上在过眼看是否稳妥。”
“嗯,朕相信你的能力。”
乔虞也没在意男人敷衍的回答,翻画本的下一页的时候,无意提起:
“丘子樰臣妾觉得她生的冰雪,气质也是在众秀女中最出色的,臣妾想封贵人之位,皇上觉得如何?”
话音刚落,房内的气氛降低到了冰点,男人那双琥珀色的眸子像是孕育着风暴一样,声音压抑喑哑,危险极了:…
“兰儿是在试探朕?”
丘左司郎中不过是从五品官,不少家室不低的女子刚进宫也只是贵人,凭她丘子樰长得水灵就封贵人?
显然是不可能的,唯一可能就是乔虞猜到了丘子樰在晏符心中的特别。
天子之怒,伏尸百万。
房内的宫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这逼人的气势,让他们惜命的全部跪下。
圣心难测更不可测,乔虞心下一紧,满是寂静中伸出了手想要去触碰晏符,最后还是收起画册。
从容镇静的从晏符怀里起身,俯身跪下:
“臣妾该死。”
晏符讨厌乔虞这般,就像她不喜欢竹笋,自己夹给她了,她 也不会拒绝。
晏符不知道乔虞是怎么猜出自己的心思,所以才有些动怒,可她恭敬认罪模样自己为何会更气了呢?!
“你确实该死。”
这个女人聪明极了,可也蠢极了,他只是对丘子樰出神了不到一瞬,乔虞就意识到了。
可她没有生气,反而想为丘子樰某一个高的位份,好不委屈了自己夫君的心上人?
说到底乔虞也只是你妾,左一个夫君右一个夫君的?
屋内的仆人冒死整齐的喊:“皇上息怒。”
一般宫里主子若是出事了,仆人也确实为这样说,不过他们是出于考虑自己会被波及的性命。
兰昭殿的宫人是真真切切的为主子。
大手一把抓住乔虞的脸,逼迫着她看着自己,那双澄明的眼睛晏符想要看清她极力隐忍的情绪。
最后一滴泪珠滑落,温热的湿意让晏符满腔的火气,像是被水泼了一遭的火发出滋滋的冒烟声。
404:晏符好感5,总好感35
整整一月,晏符的好感终于是有了往前迈了一小步,果然自己赌对了。
“起身吧,朕不该冲你发火,就按你说的做,朕累了歇息吧。”
晏符确实生气,气的不是乔虞的试探,气的是他所认为的兔子,好像不反感主人拥有第二只宠物。
这种奇怪不受控的感情,让晏符心里烦躁极了。
乔虞轻轻拭去脸上的泪水,起身坐在床头没有动,安静的哭着,小心翼翼的不发出任何声音。
因为屋内还有烛火,即使晏符闭着眼也能察觉床头坐着的小人,还有隐忍的哭声。
晏符心里能感觉到兔子是不爱自己的,她的顺从不过是溺水的人在抓浮萍,因为自己的喜怒不定让她感到害怕了。
男人翻了个身,心里的烦躁并没有减少,暴戾的因子不断在他体内喧嚣着,最后撑起身子:
“喻元廷,熄掉两盏灯。”
“哎!皇上。”
也不知道这主子怎么会犯这种蠢,猜什么不好非得猜皇上在想什么。
喻元廷本来还有担忧乔虞的,可出去的时候偷瞄到皇上一把将坐在床头的娘娘揽到怀里去了。
哎呦!没事就好,看来皇上是真有几分喜欢这主的。…
见怀中的人心眼瞪得大大的不可置信的看着他,晏符心中的烦躁竟消失的无影无踪的,故意恶狠狠的说:
“睡觉。”
小小的风波,最后以乔虞的金豆豆结束了,晏符没意识到自己没有必要生乔虞的气,她不过是暗敌。
晏符也更没有意识到他的怒火好像有些过于好哄了。
这一夜过于安静,这还是晏符第一次没有与乔虞伦敦,只是抱着她睡了一晚。
第二天乔虞就见珠儿眼下的乌青,想来昨日是真的吓到了。
“娘娘,昨晚奴婢真的担心死你了,幸好皇上没有怪罪您。”
皇上也按照乔虞所安排的各秀女位份宣召下来,珠儿实在不明白皇上是怎么想的。
若在意小姐为何要让她每日一碗避子汤不落下,可若不在意揣度圣意的罪名说大可大说小也可小。
毕竟乔虞只是妃位,皇上将小主儿们的位份交由小姐处置,可见对她的宠爱。
可没这份宠爱,乔虞就是踰矩。
素芳也是跟着担心,但没有像珠儿那般表达出来,她知道自己不该为乔虞担心的。
“本宫也不知应当如何做是好。”
她是应该做一个不爱夫君却贤内助,还是一个爱夫君的妒妇?
显然两者乔虞都不会选。
铜镜中的人儿映照出美人儿的愁绪,好看的柳眉紧蹙,让人心怜的想帮她抚平,抱在怀中好好安慰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