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深的地底，空气混浊而沉闷。

偌大的洞窟中，一个孤零零的火把被点亮，苍老的男人找到了自己的石座，冰冷的石头对老年人的屁股体验极差，可他并不在乎。

这个世界已经让他失望太多了。

宇智波斑倚靠在座椅中，晚年加上衰老，疲累的他又打算开始回忆自己的过往，那些辉煌的杀戮，以及曾经彼此羁绊的友人......

突然，一个只有他能听见的声音，打断了他每日休息时的悠闲。

“我倒是无所谓，毕竟本质来说我是棵树，还是枯掉了的，但是我说斑啊，地下洞穴都会沉积氨气，那东西对眼睛伤害极大，你要不要考虑一下上次我的提议，搬家吧，海里圈个小岛对你来说是很简单的事，虽然你年纪大了，但是也是可以多出去运动运动的.....”

又是这个家伙。

斑回头看向身后，漆黑的阴影里那座狰狞的巨像依旧被封印着，仿佛死去般的十尾躯壳应该很符合他曾经那个憨厚的挚友的审美，他总是很喜欢树木，而且，他们都那么烦人。

“十尾，你太聒噪了，再说了，没有任何东西可以伤害我的眼睛。”

“可是氨气可以，它是种很邪恶的气体，对眼睛很坏的。”

“什么氨气？”

“就是你们人类去厕所排出尿液，同时挥发出来的玩意，它的密度比空气重，所以会沉寂在低处，你不会没闻过那种味道吧，辣眼睛的东西.....”

宇智波斑咬紧牙关，努力扼制自己想烧掉什么的欲望，不行，自己得靠这东西续命。

“这个洞窟有做好通风，没有你说的那种氨气。”

停了停，斑又反应过来地补了一句，“我宇智波家族是忍界最强大富有的豪族，厕所里从来没有你说的那种味道！”

“斑，虽然我是棵树，可我也知道你在骗我，我不是无知的阿飞，话说你把我当成白绝那种单细胞生物可真是一件失礼的事情，要知道，你可是我的人柱力啊....”

是啊，我当初为什么要把你通灵出来呢，斑闭上自己的轮回眼，经验告诉他，只要一刻钟不开口，身后那个家伙就会自己禁声。

实在不想交流了，我说轮回眼强大，无敌，你问我闻没闻过厕所的味道....

我宇智波斑，战场修罗，曾经差点统一忍界的忍者，觉醒了仙人之眼的存在，怎么可以和一棵蠢树聊这种无聊的话题。

傲娇的老人累觉不爱，身后外道魔像给他输送生命力的导管抖了抖，不动，我睡了。

“唉，坏脾气的老头，难怪你打不过那个千手柱间，更惨的是，战败后还被自己的家族驱逐，话说，你真的是那个宇智波家族的族长吗，有这么不被尊重的族长？”

这句话对斑的杀伤力太大，历数了他晚年最大的两件痛苦之事，人生本来就很艰难了，为什么还要这么伤害我？

“十尾，你想被继续封印吗？”

斑的怒火被点燃了。

“呀嘞，生气了，这可真是难得呢！”

嘲讽的声音并没停下。

但是斑并不想和这个家伙纠缠，自从当初觉醒轮回眼之后，自己的意识造物黑绝用制造的白绝阿飞照顾自己之后，斑就明白过来一个朴素的道理，永远不要和幼稚的蠢物废话....

“你今天到底怎么回事，十尾，这和平时的你并不一样。”

老人很熟悉身后外道魔像里的意识，毕竟当初自己契约了外道魔像后它就和自己建立了联系，在借由外道魔像的生命力增补寿命之后，对方更是能在生命链接的情况下做心底之言，可这个幼稚的家伙从不会像现在这样招人厌烦。

它在焦躁。

“斑，不要十尾、十尾地喊我，早和你说过，我的名字并不是这个......”

宇智波斑皱眉，果然，是因为这种无聊的问题吗，名字，好像尾兽确实都是有自己的名字的，一尾守鹤、九尾九喇嘛，可十尾的名字是什么？

“瞳兽？”斑试探地喊了一声。

“请你去死，把我的管子拔掉，我生气了，你这样的老头非常让人讨厌......”

魔像里的意识在震颤，连带着外道魔像都.....没有任何变化，无能狂怒的它只是十尾被抽离查克拉之后所剩的躯壳，除了神树本身残留的生命力，没有人柱力的查克拉供给，外道魔像什么也做不了。

额，不，它能烦人，是个讨厌鬼...

宇智波斑并不知道，外道魔像的意识早就被六道仙人给分割成九只小动物，原本的十尾算是已经死去，就算复活，能剩下来的情绪除了杀戮本能，并没多少理智。如今在魔像内部的讨厌鬼真的只是一只可怜的鬼魂。

“看来，瞳兽只是后人对你的称谓，那么你原本的名字是什么？”

宇智波斑年纪大了，不想忍受嘈杂的声音，而身后的这个家伙每次在供给生命力的时候都非常吵闹，是啊，也是一个被幽禁的家伙，它不像自己这样成熟的强者，能安然地享受寂寞。

“原本的名字?”

声音响起，外道魔像的内部突然涌现出一股复杂的情绪，顺着生命力传来，斑仔细品味，是遗憾，茫然，最后带着解脱。

“这里是忍界，我在这个世界还没有过名字，嗯，就是这样。”

虽然，我原本是有一个名字的，在穿越之前.....

“那，我给你起一个名字吧，作为六道之后的又一个仙人，我宇智波斑称呼你为——十方神。”

斑有点兴奋，他觉得这次命名是非常有意义的，既能效仿曾经的六道仙人给九只尾兽唤名，又能安抚住身后聒噪的家伙，最后，还带着一点圈养宠物的小心思，呵，九尾已经不能满足我了。

十方神，这么霸气又贵雅的名字，它该对我宇智波斑感恩戴德吧。

“不要，这名字太蠢了。”

“有个叫L的失眠症患者说过，妄想成为神，真是人类最堕落的愿望。”

“斑，没想到你也只是这样一个被力量迷惑的凡人啊....”

嚯，这话扎心了，比之前揭老底还过分，你说我被柱间打败可以，被驱逐出家族也没问题，那都是过去了的旧事，但你竟然嘲讽我未来的追求！

啪，啪，生命链接的管道被一根根挣断，宇智波斑衰老的身躯爆发出了一股修罗的气场，不可容忍，你这该死的木胎塑像！

“喂，喂，别激动啊，你干不掉我的！”仅存的几根细管里传来对方微弱的声音，这是在叫嚣吗？“但我可以永远地封印你！”

“将你沉入海底，沉入岩浆中。”

斑一把抓住最后的几根导管，将自己决绝的意志传达给外道魔像。

“.......十方神真是个好名字，嗯，我很满意，斑，你可真是个起名鬼才！”

哼，尾兽调教技能点满的自己，哪怕已经老去，果然还是很强的，宇智波斑念头通达了。“十方神....”

“叫我十方吧，神那个字眼，现在的我可没资格使用.....”外道魔像中的意识妥协了。

“怯懦，有我站在这忍界的顶点，作为十尾的你还要惧怕什么？”宇智波斑瞧不上对方的小心翼翼，他的人生信条从来只有霸道二字。

怕什么，那可太多了，眼前这个洞窟里就有你和黑绝，外面的地面上还有各种能把我拧起来耍的强者，星球之外更是近有月球辉夜姬，远有天外钓鱼仔。

“不，我长得太丑了，没有你靓仔，神这个职位我不够份递offer啦....”

“你们尾兽的胡言乱语太幼稚了。”宇智波斑抬起手，达成和解的十方重新驱动导管链接上他的手臂，将生命力注入斑的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