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池拜别战霆后,追上白怜。
“喂!白怜姑娘,有何等急事,非要夜间赶路?”,魏池翘起二郎腿,双手环抱枕于脑后,悬浮躺在半空,与白怜疾驰的马儿并肩齐行。
白怜握紧手中缰绳,脸色担忧,急躁不安,“魏公子闲的很……”
魏池轻蔑一笑:“呵呵!”
“白怜姑娘,夜深人静,豺狼虎豹横行,我愿意当姑娘你的护花使者。怎样?”
白怜冷哼一声:“哼!别有目的就是。”
魏池:“我能有什么目的。我的目的姑娘你应该心知肚明。不管你答应不答应,这个护花使者我当定了。”
话音未落,魏池翻身上马,温柔夺过白怜手中缰绳,夜深人静,更寒露重,白怜的手,仿佛一块寒玉,寒凉入心。
魏池身体贴在白怜身后,十足的安全感,涌上白怜心头。
魏池调整坐姿,使白怜坐得安稳些后,问道:“可知确是何事?”
白怜弱声:“不知。师父只传一句:速回华清池。”
魏池安慰:“回就回,与你师父又有何干系?”
白怜:“曾经我千方百计求师父让我回去,他决绝不肯。今日语气仓促,突然。心里毛毛躁躁的。直觉与他老人家有关。”
魏池听了二三,温柔安慰:“别急,许是其他急事召回你。若你不放心,现在骑马去华清池,恐耽误时间。我用千里传送门送你去。”
白怜喜极而泣:“多谢魏公子。”
魏池:“你我之间,不必说谢。”
随即,魏池手拿问情作笔,快速画出法门,在法门中央写上了【华清池】,字成,门开,红光流转。
魏池握紧缰绳,护好白怜,叮嘱道:“坐好!”
扬起长鞭一挥,“驾……”
马儿嘶声鸣叫,哒哒的马蹄声,冲进法门,红光收紧成一条红线,法门消失。
耳旁的疾风,唦唦炸响。
身旁瞬息之间,万里千山,尽数一闪而过……速度之疾快,言语难以形容。
“驭……”
魏池勒马停下,红晕法门消失,此刻,脚下是结实的黄土地。
魏池翻身下马,伸手去接白怜,“到了!”
白怜不好意思就这样让魏池抱着下马。便假意推托,“魏公子,我自己能下……”
话还未说完,便被魏池的大手,一把捞起,抱下马背。
白怜尴尬:“魏……”
魏池自以为是:“不用谢!”
白怜无语。
两人站在华清池山脚,放眼望去,清冷的月光下,千道阶梯,陡然而上,直插云霄。
魏池吐槽:“这梯子莫不是【天梯】?都插到云上了,这叫帝君老儿看到不觉有失面子吗?”
白怜解释:“华清池,本就是清修之地,高于凡尘,望与晴空。而且,也是为了磨练上山之人的意志。最重要的是……”
魏池:“……”
白怜:“入门的路,曾经被一德高望重的飞升仙人写了符诏:凡是入山者,千步阶梯,一步不少。灵力无用武之地,且用不了灵力飞行。”
魏池:“若是强行用灵力呢?”
白怜:“则入山,华清池的宫门不应。入不得山中。”
魏池:“真是些无聊透顶的老头。整蛊起人来,头头是道。”
白怜:“好了!别说先主坏话了。留点体力,走吧!”
魏池:“……”
白怜在前,魏池随后,一步一步爬着阶梯。
青石板铺的梯子,已被磨的光滑铮亮,在月光的照射下,愈加光亮油滑。对此,可窥一斑这华清池的门徒兴旺。
两旁笔直挺立的迎客松,刚正不阿,威严肃穆,让人不可侵犯。
这不免让魏池,联想白怜生性清冷的性格,任是多活泼开朗的人到了这冷静孤僻之地,也会被环境感染,清冷绝尘,令人不得亲近。
魏池放下思绪,看了看白怜,只见她额间已经冒出细密的汗珠,映衬月光,如颗颗珍珠,落在他心门上。
“你累吗?”,魏池问道。
白怜:“还好!”
魏池懒懒道:“我好累啊!先休息片刻再爬。都到家门口了。也不急在这一时。”
白怜虽想再坚持坚持,但顾虑魏池,本是托他的福,才会这么快到达。“好!原地休息一刻钟。”
魏池马上席地而坐,背对石阶,“哇塞!好舒服,终于可以休息了。”
白怜跟着席地而坐。
魏池忽然想到什么,问道:“这华清池,全员修净道?”
白怜:“并不是!只有师父和我。”
魏池不解:“为何?”
白怜:“因为修净道之人,禁七情六欲,很多人修着修着就半途而废,成为俗人。后来,很多六根未清净之人,都选择跳槽,改学其他。所以,华清池现在修净道,就只有师父和我。”
魏池窃笑:“我就说嘛!天界尚且婚娶正常,凡间修仙之人为何不可?”
白怜:“确实是这样。人有七情六欲,哪一根未断尽,则功亏一篑。为了避免徒劳,所以选择其他,也可理解。”
白怜执意辩解,想必已被着净道荼毒已深。
魏池叹了口气道:“白怜姑娘自是不懂得七情六欲的瘾。是个凡人,都抗拒不了。别提仙人。”
白怜:“我只知,心怀天下苍生,比发泄自己七情六欲,有价值得多。”
魏池辩驳:“你为天下苍生,可天下苍生何曾为过你?”
一语不够,接着:“在元澈时,你舍命相救的那堆人。现在,谁还会记起你,衷心的给你道声谢谢?”
再接着:“然而……并没有……那有何意义???”
白怜:“修道之人,救人不该计较那么多。”
魏池:“若是都心怀苍生,不计得失。那天界的仙人们为何接收凡人的设庙跪拜???香火供奉???”
接着:“为何没有仙人甘愿做一个无名之人?”
白怜被怼的无言以对。默不作声。
事实却是如魏池所说。
话糙理不糙。
魏池见自己滔滔不绝的声讨,有些过分了。便不再念叨。
换上笑容:“白怜姑娘,我说这些,只是想让你了解,你心目中的天界仙人,并没有你所想的这般美好。”
白怜:“污杂任其污杂,我自有自为之。”
魏池深深叹了一口气,无奈:“以后你便会知道,人间,仙界,魔界,均是一个模样,自私自利,胆小懦弱,尖酸刻薄,唯利是图……”
白怜不想再被魏池灌输消极思想,打断对话,“时间到了。”
说完,起身爬梯子。
魏池见白怜起身,赶忙起身追赶,“白怜姑娘,你莫要生气。”
白怜:“没有生气。”
魏池:“……那就好…”
二人沉默着,默默爬梯子。
半个时辰后,爬至半山腰。
月光冷冽,高处不胜寒。
魏池关心,问道:“你可觉着冷?”
白怜:“还好。”
魏池:“你曾生长于此,自是习惯了。我多虑了。”
白怜:“多谢魏公子关心。”
魏池:“~…~”
白怜居然对他说谢谢他的关心,头次嘞!铁树居然会开花了,沙漠终于出绿洲了,公鸡居然会下蛋了……
魏池满心欢喜,哼着小曲,爬着山。一口气疯癫,七八步台阶,一步并上。扔下白怜一人远在身后。
疯癫过后,一屁股坐在地上,为白怜加油打气,“加油!就快到了。加油……”
白怜:“……”
再过了半个时辰,两人已爬到山中,大门前。
红木大门上高高在上,飞檐高耸,威严肃穆。
白怜拉起黄铜锁扣,轻击门,三声后。门自动打开。
一股奇怪的风迎面扑来。
魏池疑惑:“这华清池,除了人修行外?还有仙人和鬼怪?”
白怜:“没有!”
魏池:“那就怪了。气息不太对。小心些。”
白怜:“嗯!”
魏池摸了摸门内的一对人高的白玉石狻猊,感觉到有微弱的道法波动,不用心去感觉,是感受不到的。
魏池道:“这华清池的宫殿是否加持了道法???”
白怜道:“听师父提过,华清池加持了道法,妖魔邪祟是进不得。”
魏池心内暗叫不好。碍于白怜焦急心忧,便没明说。
两人走在清风大道上,遥望威严的华清宫楼。
几百步之遥。
白怜叹了口气:“恐生不测了。师兄弟,都不见一人。”
魏池:“先去看看。”
白怜推开华清宫楼大门。
“咯吱……”
空无一人。
白怜显得有些心慌,不知所措。“师兄弟们都哪去呢?”
魏池一个激灵,环抱白怜飞到悬梁上,对着白怜作了禁声:“嘘!”
白怜会意。
忽然,梁下闯进一堆人,黑衣蔽体,黑面具覆于面庞,面具怪异,五官全无,只有一“黑白无极”置于面具正中。
魏池心里传音给白怜:这是哪一个门派?
白怜:不知道。
魏池:先看看再说。
白怜:嗯!
梁下,一堆人十来个,为首的号令者四下查看,“林平恩那老头呢?”
一部下拱手回着:“与华清池众弟子关在后院中。”
头目:“好!去看看,还有没有其他华清池门徒,见一个抓一个。只抓不动,切记!”
一众部下,拱手:“收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