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茄子——”
酒足饭饱之后除了摸着圆滚滚的肚子自然还要拍合照,此时也已经接近下午两点了,估计排档里头的其他客人都早已用完餐回去了。二十几人浩浩荡荡地来到江边,随便拉了一个过路人拍上了好几张合照。
“走啊走啊,搓麻将去啊!”
心系麻将的王旭林已经组好队了。也不知道为什么当代男大学生反而会更加沉迷麻将这种活动,简直是一呼百应。无所事事的女生一边给刚刚的合照P图,一边跟着大部队往棋牌室的位置而去。
原本的四人麻将局也不知道为什么变成了集体麻将局。
一马当先的王旭林拉着徐畅走在最前头,耳边时不时传来女生们关于各种小病的疑问。一个学医的同学往往在这种局上是最受欢迎的,毕竟医学在其他专业的眼中总是蒙着一层神秘的面纱。就连简单讲讲平日里头在手术室里实习的事情,也能逗得身边的女生娇笑连连。
“王旭林,你现在在哪个科室实习啊?”
“最近回去期末考了,没有实习,而且实习都是轮转的。”
徐畅觉得王旭林选择西医有些可惜了,在这种时刻给女孩子们把把脉讲讲养生的事情那可真是再受欢迎不过了,比如黑眼圈可能是由什么病因引起的应该采用什么食补方式。尤其是每个月总会来的那几天,要是有些疼痛什么的往往都是找老中医抓药的。
徐畅环视了一周,虽然自己和老王附近有很多女生,但显然都围在老王那一边。若是这些女生再热情一点,估计他就要被挤上绿化带了。
这受欢迎程度可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若是王旭林愿意和他妈学一两手把脉的话,此刻绝对是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啊。不过话说回来,就凭老王这张帅气的脸蛋和忧郁的小眼神,再好好打理一下有些稀疏的头发,万花丛本就是极其欢迎他的。
瞧瞧旁边这一个两个的女生,现在连照片都不愿意P了。
不过也算了,这家伙今天反正满脑子都是麻将,估计从一筒到九筒已经在脑海中幻化出了无数种排列方式,指不定现在还会嫌旁边的女孩子实在是太吵闹了。
“终于到了。”
正在柜台前打瞌睡的老板一下子见着这么多人涌进来顿时也是睡意全消,好在棋牌室里头的活动也算丰富。从斯诺克到美式台球,外加七八个配有自动麻将桌的包厢,塞下这么二十几个人也是绰绰有余。
心急火燎的王旭林拉着徐畅就进了包厢,随后跟上的是伍晗和班上的另外一名女生。徐畅不经意地往女生的方向撇了一眼,正巧发现跟进来的女生竟然冲剩下站在外头的女生比划了一个胜利的手势。
难道和老王一桌麻将还需要抢的?
“来来来,赶紧开一局,好久没打手都痒了。”
麻将桌虽然在洗牌摆牌方面十分智能方便,但总归感觉少了一种手动搓麻将的乐趣。好在自动洗牌的时候依旧能够听到哗啦啦的声响,一下子就让徐畅的记忆回到了小时候。
依稀记得在自己还像个小豆芽一样苗条又瘦小的时候,正月初一往往是团聚在外婆家用餐,用餐完毕后就是一年一度的麻将时刻。大人们在一旁的桌子上哗啦哗啦地洗牌,时不时还有麻将子落到桌上的清脆声响,还是小屁孩的徐畅并不能理解这种令人着迷的活动,往往在另一张桌子上用麻将子搭积木。
沉重又结实的麻将比起轻飘飘的木头积木更加适合拼搭,一个下午徐畅往往能将麻将堆得老高老高,直到自己站在椅子上都够不着为止。
“发牌发牌,每人起始20张牌好了,我先做庄啊!”
麻将其实是一种十分益智的博弈游戏,否则也不会成为国粹。随着历史长河的缓慢移动,麻将在各个省市都演变出了不同的打法。是以徐畅在帝都之时从来没有打过麻将,毕竟规则不同,根本玩不起来。
“让我看看这一局的财神是……北风!”
“财神是北风啊。”
虽然麻将技术不怎么样,但徐畅也勉勉强强算是从小开始就接触麻将了,这麻将瘾此刻也被勾了出来。起手16张牌一字排开摆在身前,徐畅的双手变得灵活起来。
此时此刻,变肿的手腕也要给麻将让路。
“老徐说,不就是北风吗?看我起手就是三财神!”
“不敢不敢。”
在温城麻将里,如果摸到三个财神是可以直接胡牌的。不过这种情况十分少见,从学会搓麻将至今,徐畅也只在桌上见过一次这样的情况,而且那个幸运儿也不是他。
“东风。”
“南风。”
“碰!”
徐畅笑嘻嘻地拿过了那张被扔在牌桌中间的南风,心满意足地和自己的两张南风摆在一起。灵活的手指从一字排开的牌面上扫过,而后迅速挑选出了一张。
“发财。”
开局拿到第一把碰的徐畅心里有些美滋滋的,连带着原本皱起的眉头也舒展了一些,毕竟开门红怎么说都是个好兆头,指不定今天就要大杀四方了呢?
“白板。”
“碰!”
“一索。”
“吃!”
场面逐渐变得白热化起来,牌局中间碧绿色的麻将子越来越多。徐畅的右手无意识地在牌桌上敲打着,小眼睛滴溜溜地转来转去,时而看看牌桌,时而看看自己的牌面。
距离胡牌还差一对对子和一个顺子。
“我听牌了啊,朋友们!”
王旭林春风得意地向挂在自己眼前的头发吹了吹气,而后伸出右手撩了撩有些稀疏的长发。还在沉思自个儿牌面的剩余三人抬起头,用审视的目光看着他。
“老王你这么快?男人太快可不行啊。”
麻将局可以输,场子可不能输。徐畅随手就朝身边的好基友释放了一个荤段子,一旁的女生捂住嘴巴偷偷笑着,好看的眼睛弯成了月牙。
“听几张牌?我也马上就听牌了。”
伍晗的目光掠过自己的牌面,倒是没有什么紧张的情绪。麻将局上往往是瞬息万变,上一轮还具有优势的人指不定就在下一轮被人迅速赶超,逆风翻盘都是常有的事情。这大概可能就是麻将让人迷醉的原因吧。
内心里头总是会有一丝想法,叫做下一局我一定能赢!想必那些在赌场里头连裤子都输掉了的人一定是抱着这样的念头,是以徐畅一开始就把纸牌限定成了一块钱一张,一下午欧就算输上100张也不会心疼。
“别急啊,我数数……听5张牌。”
“我靠这么多,手上至少有一张财神吧。”
“来来来继续,是轮到我了是吧。”
此时此刻,每一张牌都有可能影响牌桌上的局面。徐畅用拇指感受着刻字那一面的花纹,深吸一口气后才迅速翻开。
“一索。”
“胡了!哈哈哈哈哈快点交牌,老徐你点炮了,得交双倍。”
王旭林得意洋洋地拍了拍徐畅的肩膀,而后相当自觉地从徐畅的纸牌中抽走了自己应得的部分。这开局总共也才20张牌,第一局竟然就去了五分之一。徐畅觉得有些燥热,撸起了自己的袖子。
下一局一定要让你们看看我的厉害!
“九筒。”
“胡了!哈哈哈老徐又是你点炮,快交牌吧!”
这一次胡牌的又是王旭林,不知道是不是内心对麻将局的渴望让他在牌桌上获得了如此大的优势。此时徐畅距离听牌还差上一大截,谁曾想居然有人胡了?
“哎,没有财神好惨啊。说吧,财神是不是都在狗那里?”
“就算财神都在狗那里,我也是一条金贵的法国斗牛犬!”
自动麻将机再次启动,洗牌的哗啦哗啦声从桌子里头传来,听起来倒有几分闷闷的感觉。徐畅和另外两人互相对视了一眼,都在彼此的眼中看到了同样的内容。
老王这家伙接下来是第三次做庄了,必须得把这家伙拉下来。如果再这么接着胡下去的话,给牌可是要给双倍的。
“三万。”
“胡了!”
“……”
“白板。”
“胡了!”
“……”
徐畅有些绝望地瘫在椅子上,整个人呈现一个松松垮垮的大字型,坐在正对面的女生已经笑得弯下了腰。徐畅手上好不容易赢回来的几张牌再次输了出去,这最后的两张牌甚至还没有在手里头捂热,就要再次亲手送到别人手上。
“哈哈哈老徐,你今天简直要笑死我!哈哈……哈,你数数你点了多少次炮?”
“我两次,伍晗一次,王旭林四次,总共已经七次了。”
“哈哈哈……哈哈!老徐咱们这才第十局吧,我很怀疑你今天会不会把自己的裤子都输掉!”
事实上,徐畅也是这么怀疑自己的。
更重要的是,刚刚才向运气爆棚的老王借了十张牌。这下好了,手上的牌再次输了个精光。徐畅此刻有些怀疑人生,今天自己这运气是怎么回事?
你说如果只是一直胡不了就算了,大不了给别人两三张牌。可是这几乎每一局都是在点炮,罚牌可真的是翻倍了啊!
“老王……再借我10张……不!20张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