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歌看着这些酒坛问:“就只有这些了吗?”
甘棠擦了擦额间细密的汗珠道:“哪里,这只是白天的,等到了和州,估计又要加个十来个空坛。对了,今日有缘相识,我还不知道姑娘芳名呢?”
“楚长歌。”
“我看其她姑娘倒也忙碌,只听她们在舫内的嬉闹唱曲之音,不见身影。怎么甘棠没有客人吗?”
甘棠淡淡道:“姑娘不知,宫中大臣有官职高低,这坊间姑娘也是如此,向来都是头牌挑客人,姿色平庸就得被客人挑。”
长歌心想,这甘棠也非极美,比之郭瑶尚有不如,但八分容貌,加上十二分的温雅,倒也不逊于十分人才的美女。说平庸倒是自谦了。
甘棠看长歌发着愣,又说:“我听人说,今日船上来了一位贵客,生得俊雅清贵,确实是一位美男子。姑娘都往他房里去了,说是不要银子也想陪着他饮酒作乐。”
长歌不禁感叹,原来长得好看是真的可以当饭吃,放哪个年代都是。
见长歌依旧在发呆,没有回应,她又问:“姑娘要去哪里?”
“去永乐。”
“永乐好,永乐繁华,我攒够了银子也带着孩子去永乐。”她嗫嚅道。
“甘棠,近来酒价涨了吗?”长歌突的问。
这问题来的有些突然,甘棠愣了愣,又答:“想是没有的。”
“是么?近来暻瑄北方民众纷纷往南方来,我以为越是局势动荡物价就会越高的。”
“是么?倒也还好,倒也变化不大的。长歌姑娘喝不喝酒?我去舫内拿一壶给姑娘解解渴吧。”甘棠问道。
长歌点头道:“也行,劳烦甘棠姑娘了,多少钱一壶?”
甘棠笑吟吟地瞅着长歌:“今日劳烦姑娘替我保守秘密,就算我请姑娘喝的。姑娘想喝什么酒?”
“有些什么酒?”
她答:“有好些呢,有蒲桃酒、桑落酒、缥醪酒、菊花酒。”
“那有桃花酒吗?”长歌又问。
“有的,姑娘。”
“那就麻烦甘棠姑娘帮我拿一壶桃花酒来。”
“那好,姑娘稍等,我去去就来。”
甘棠刚离开,从二楼舫中跃下两个身影,一个高大一个纤瘦,皆着玄衣。高大的那个身影是莫小邪,纤瘦的那个身影从他身后缓缓走出来,得见真容后,长歌惊呼:“郭瑶姐姐!”
她跨前一步,握住长歌的手,喜悦溢于言表:“长歌!多日不见,你都长高了。”
“郭瑶姐姐你怎么在这?我说莫大哥一直在码头张望什么呢,原来是在等姐姐,姐姐离开的这段时日,莫大侠总是心事沉沉地。我们都以为姐姐生了气,不再理会我们了,心中甚是惆怅呢。”长歌道。
她一听此话,一朵红云飞上双颊,看了莫小邪一眼,俩人目光对视,她又娇怯怯的低下了头。…
莫小邪嘴角也浮现了一丝笑意。
长歌一瞅,这俩人眉来眼去地,就刚刚那段时间,肯定是有什么事的。
“我回去打点了客栈,又想到还未将你安全送到永乐,心里始终是放不下的,所以又赶来了庐州。”她又说。
“你哪里是舍不得我,你前一阵还恨我恨得牙痒痒,你明明是舍不得莫大哥。”长歌打趣道。
“你……这小丫头,以前我私以为你是那等狐媚贱货,自然对你多有提防。那日与你在房中谈话,只觉你这丫头虽然不是那么坦诚,倒从无害人之心。我那样对你,你还能耐着性子宽慰我。而且,梅若姐姐近来书信也时常提到你,全是称赞之言,说还想收你作义女……”
长歌顿悟,还以为郭瑶自那夜后就转了性子,原来是梅若从中调和了几人关系。莫小邪得妻如此,夫若何求啊。
“那你想通了?”长歌又问。
郭瑶饱含深情又看了眼莫小邪,道:“想通了。既然这是他喜欢的,那我自当迁就。我自会收敛了性子好好与梅若姐姐相处,我也相信莫大哥会好好待我的。”
对于这种事,长歌不予置评。
说话间,甘棠端了酒来。长歌忙向两位介绍了甘棠。
郭瑶一听她是这坊间的姑娘,立马严阵以待,警惕的上下打量起甘棠来,还不忘将莫小邪拉到身后。
甘棠见状只是笑笑,将酒递给了长歌后,又向莫小邪和郭瑶行礼问了安就离开了。
待她走后,郭瑶指指甘棠的身影,问:“你怎么与她相识的?别莫不是别有用心才好。”
长歌摇头笑道:“她就算别有用心,应该也不是对我的。”说着将桃花酒递给莫小邪问他“喝吗?”
莫小邪接过酒,往江中一掷:“出门在外,不花银子的东西少碰。”
长歌撇撇嘴。
郭瑶又问:“你说别有用心是何事?”
长歌指指摆放整齐的酒坛道:“是这些。”
“这不就空酒坛吗?有何特别的。”她问。
长歌忙示意她放低了音量,解释道:“这酒坛子底下都有一二两酒,是她故意留的。我问她为何,她说为了拿酒上岸换钱贴补家用。为了回报我替她保密的恩,所以她送了那壶酒给我。但我以为,她图的可不只是几坛子酒钱。”
郭瑶颇为不齿,嗤笑道:“偷鸡摸狗的,就为几坛子酒,”
“她也是为了孩儿,她有个两岁大的孩子,又是寡妇,又无亲无故的,身处乱世之中,这样做倒也算合理。且这花船的老板又不缺这几个银子,这些酒也不全然是下了肚,既然都是浪费了,做些好事不更好么?”长歌说道。
郭瑶一听她悲惨的身世,又知道她有孩子,自己也曾为人母,心中不免怜惜起这个无依无靠的可怜女子来。反倒又愧疚自己的“快言快语”了。…
“一会儿等她来,咱们给她几两银子吧,能帮衬几分是几分。”郭瑶说道。
长歌笑了:“郭瑶姐姐,我很好奇诶,你这么一个行侠仗义的侠女,你是怎么经营一家黑店的。你那店不会亏钱吗?”
郭瑶脸一抬,一脸不屑:“你就不懂了吧,既然是黑店,那住店的人能有几个好人,既然不是好人,我自然狠得下心,拉得下面。在我那店里,只有银子好说话,其他都免谈。”
长歌一想,也是啊,很有道理。
郭瑶又反讽道:“你不也是最不像公主的公主。”
“姐姐这是在夸我呢,还是在笑话我呢?”长歌仰头问。
她隔着帷帽捏捏长歌的鼻子:“当然是夸你啦,我是最恨朝廷走狗的,高坐庙堂之上,却不思治国之道。百姓有苦,官府毫不作为不说,还与山贼沆瀣一气,想当年掳走我那帮山贼,盘踞黑龙潭多年,因为他们与官府勾结,替官府铲除异己,官府反倒庇佑山贼周全,你说这天下怎么会不乱套,你那老爹也真是废物。”
长歌脸色有点黑,沉默了。倏而又想到些什么,正要告诉两人,就听到了甘棠与人相争的声音。
郭瑶循着声就往船头跑了,长歌和莫小邪忙跟上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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