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灰衣人不待他们反应,再次揉身扑来,赤手空拳与李胜基斗在一处。他力气极大,身形却出奇灵活,几次躲过赤阳王的佩剑,找机会便朝他手腕处重击。
李胜基起初以为这些人是朝着自己来的,谁知自己几次破绽,并未遭遇死手,反而是想要绕过自己,直取公主。
他惊喜之余,奋力阻拦,奈何身手不及那几名高手,几个回合下来,李胜基到底气力不足,被他一脚踢飞佩剑,再一脚踹翻在地。倒地瞬间,却见那灰衣人手中寒光一闪,一柄匕首直直朝着公主迎面而去。
建成来不及躲避,眼见就要被扎中面部,她咬紧牙关,再也支撑不住,闭目扭脸。
突然之间,一声凄厉地尖叫响起“啊——”,一人倒在血泊之中,却不是建成,而是她身旁的侍女。却见侍女身后露出满面鲜血的公主,她蹙紧眉头一把扯下面纱,趁侍女倒下之前翻身站起,只看了一眼那替自己而死的侍女,适才的惊慌再不见踪影。
那灰衣人见一击不得手,再次揉身向前,李胜基早已翻身跃起,挡在建成身前。远处传来呵斥,李胜基抬眼望去,不觉面露喜色,原来是之前派出去的侍卫召集禁卫军前来。
不远处传来一声唿哨,灰衣人突然齐齐收手,四下里散去,他们衣着普通,与台下百姓相同,只几下便隐没在人群之中。
李胜基怒极,呵斥身旁侍卫去追,却不知那些灰衣人用的什么办法,隐没入人群便无丝毫踪迹。
训练有素的士兵很快便将混乱的人群分开,且在外围紧紧包围,并未放走任何人。李胜基的贴身侍卫在人群中穿梭,可饶是极有眼力的侍卫,仔细查看之后,也是垂头丧气地摇头。
“这些人莫不是有隐身术?”李胜基呵斥完侍卫,十分不解。
建成此时接过侍女递过来的帕子,将面血渍简单擦拭,低声说道:“用的易容术,脸有假皮,着人查鞋,刚才那人有芍药的血。”
她声音极低,只有李胜基听清,王爷闻言点头,马指示侍卫去办。一众侍卫再次走入人群查看,不过这一次全部低头看着脚下。
观赛的百姓老少妇孺不少,因为刚才的惊吓,一个个面露惊慌,相熟之人全部挤在一处,亦有受了踩伤的互相倚靠着喘气。
朝暮等人也被一众官军驱赶到一起,正自集中精力看着场内的动静,并未发觉有人悄悄自身后摸了来。
刚才打斗虽然激烈,但除了台死去的侍女,并未有其他人见血。踩伤挤伤到是不少,可身不会沾染血渍。朝暮见那些侍卫一味盯着众人的脚看,随即恍然大悟。
“他们干嘛?不盯着脸看,盯着脚能找到人麽?”老李奇怪,贴着朝暮问道。
“这些人训练有素,应该是有伪装,引入人群卸了伪装,便不好辨认,但是一时之间来不及换鞋子,刚才台死了个人,想必是有血渍沾染,所以才要侍卫查鞋子。”朝暮低声回到,他深深看了一眼台那个明眸皓齿的公主,此时的她摘了面纱,一张脸简直不要太惊艳。
刚才公主凑近赤阳王低语,虽只眨眼之间,但朝暮眼尖,虽听不见声音,但根据王爷后来的要求,便知是公主提出的建议。这建成仿似不是外间传的那般不堪,临危不乱,见死不惊,思维缜密,反应灵敏,这才是她本来的面目吧?
就在他沉吟思索之时,老李颤巍巍地揪住他的衣袖,用力扯动。朝暮嫌他烦,一边抖动一边呵斥,“别乱动,一会把你抓起来。”
正自说着,扭头却见老李一张惨白的脸,眼珠子要努出来一般拼命给他打眼色。朝暮想,这莫不是吓出羊角风来了?正欲问他怎么了,忽然脖子一凉,什么东西直接抵了来。
他瞬间清醒,眼角余光瞥见老李哭丧着脸,嘴巴无声张合,大概是说:“我早提醒你了。”
朝暮半举双手,示意不会乱动,身后之人冷哼一声,直接抵住他的后背退后几步,靠在高台一侧的墙壁。
四周人呼啦啦一下子散开,只余老李哆哆嗦嗦不敢动,蒲牢跟着要来,被杀手呵斥住,不敢再动却也没有退后,只死死盯着他们。
侍卫与士兵急速围了来,举着手中佩刀指着那杀手,力喝其放人。朝暮能感觉到颈间那处冰凉所在紧了紧,尖锐的匕刃带来一阵刺痛,老李一声惊呼,转过身去大声呼喊:“不要来,不要来,他可是武安侯傅家长孙,出了事你们谁担待的起?”
“哼,还长孙?我只知道傅家有朝阳,知书达理颇有才学。这个有娘养没娘教的傅公子,不是早说断绝父子关系,准备出京吗?”
人群中突然响起不合时宜地嘲讽之声,众人齐齐回头望去,正是那外族少年之首,努尔赛。此时的他,手中还握着那只彩鞠,皮笑肉不笑地看着朝暮。
“怎么?怕了?真是绣花枕头不中用,被人用那么一把小小的匕首抵着就不敢动了?真是怂包。”
老李气急,知道他是故意激怒杀手,想要借机除掉朝暮。正待前与他纷争,身后突然传来一声低吟,那杀手手中用力,朝暮颈间已有血珠滚了下来。
“让他们散开,否则要了他的命。”那杀手终于开口,嗓音及其沙哑,他未理努尔赛的挑衅,只是朝着高台喊道。
赤阳王有些迟疑,朝暮虽不是什么重要人物,但也是侯府的公子,若真是有什么意外,只怕老侯爷那里不好交代。再说他父亲又是个御史,十分难办。
建成面无表情,早有人将侍女尸首抬了下去,她仍旧坐到已经染了鲜血的椅子,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椅背。
此时见台下喧哗,那杀手正用匕首勒着个人叫嚣。她刚失去最贴心的侍女,此刻心中烦闷至极,也不管那少年是谁,只冷冷吐出一个字:“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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