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馆内。
无论是朱棣还是郑和都听得热血沸腾。
只是前者却又目光闪烁,道:“苏掌柜,我家中有个侄子在官府里犯了事,找了好些时间都没有找到,你说他会不会走船到了南洋或者更远的地方去了?”
苏泽惊讶道:“你侄子去哪,你这做叔叔的都不知道?”
朱棣面露尴尬,道:“我侄子走得比较急,并没跟家中的人说起,至今都杳无音信。”
“好吧。”
苏泽点点头。
他轻轻地拍了拍朱棣的肩膀,宽慰道:“老朱啊你放心,你侄子吉人自有天相,肯定会平安回来的。”
朱棣嘴角微微抽动。
苏泽也没有觉察到什么不对劲,又问道:“对了,你侄子在官府犯得事情严重吗?”
“相当严重。”
朱棣沉声道。
苏泽皱皱眉,狐疑道:“老朱啊,你侄子不会是什么杀人狂魔吧?”
朱棣摇摇头,颇有些不屑地道:“我侄子这人是个读书人,性子柔弱,手无缚鸡之力,要真像你说的那样,或许这天下——咳咳,我是说我侄子并非是那种杀人狂魔,不过要说犯的事情却也不小,怕是如今的大明都容他不得。”
“他不是前朝那位身边的人吧?”
苏泽忽然想起眼下可是永乐元年,前段时间这金陵城还因为建文失踪而到处生乱。
朱棣目光微微闪烁,道:“苏掌柜,我也不瞒你,他的确对前朝那位很是尊崇。”
“怪不得!”
苏泽微微颔首,同情似地看着朱棣,道:“这么说的话这大明的确是容他不得,不过老朱你放心,既然没消息那就是最好的消息。”
“苏掌柜,你觉得他有没有可能躲祸跑到南洋或者更远的地方去了?”
朱棣目光森然地问道。
苏泽道:“这种可能性自然有的。”
朱棣脸色微寒。
“我说老朱啊,看你这样子好像对侄子很不满啊?”
苏泽也发现老朱的神色有些冷然的样子。
朱棣这才醒悟过来,他赶紧收敛自己的心神,道:“唉——我只是恨铁不成钢而已!苏掌柜,早先我也跟你说过,其实我老父亲早先是把家业交给我这侄子的,奈何他不成器弄得整个家族都乌烟瘴气,很多族内的叔伯兄弟都对他很是不满,现又被官府通缉差点连累整个家族,要不是我力挽狂澜,带着我那许多护卫拼死守住如今的家业,怕是整个家都要因此毁了。”
“看来你侄儿的确是个败家子!”
“恩。”
朱棣深以为然。
他顿了顿,目光微微闪烁,又道:“不过他终究是我侄儿,总不能让他客死他乡,无论如何我都要把他找回来!也算是给祖宗兄弟有个交代,自己也算心安些!”
你怕最好他不要回来跟你争家产吧?!
苏泽心中一阵吐槽,口中却故作深沉状,道:“我能理解。”
……
两人紧接着继续聊天。
也不知道怎地话题扯到了当下时局面。
朱棣忽然愁眉苦脸道:“苏掌柜,你先前说咱们必将在当今陛下的励精图治下迎来盛世,可我看如今的朝堂虽然还算稳定,天下也逐渐归心,但还是有许多暗流在涌动,想要大治怕是并不容易。”
“我说老朱咱们都是平头老百姓,就算是时局不稳,你担心个啥?”
苏泽眼见朱棣满脸愁苦的模样不禁笑道。
朱棣目光微闪,无奈道:“我是个生意人嘛。”
“也对。”
苏泽这才想起对方是做生意的,而且生意遍布大明,的确关心这些。
“不过——”
忽然他又想起什么事。
朱棣挑了挑眉,道:“苏掌柜有话直说。”
苏泽道:“其实如今的时局比如会随着陛下大治逐渐稳定下来,但有件事对你们这些生意人倒或许还是有利可图的。”
“哦,不知道事什么?”
朱棣顿时来了兴趣。
苏泽笑道:“朝廷必将继续削藩!”
“削藩?”
朱棣双目微沉,眼神里满是意外。
苏泽点了点头。
朱棣缓缓地道:“苏掌柜,你搞错了吧?咱们陛下自打登基之后,就直接恢复了周、齐、代等诸位的封爵,跟建文帝可有极大不同!朝廷怎么可能会继续削藩呢?”
苏泽笑道:“我说老朱啊,这只不过是朱棣的缓兵之计罢了,你真不会天真的以为他是想要跟诸王共分天下吧?”
“此话怎讲。”
朱棣双眼微眯,心中却是犹如翻江倒海一般。
苏泽微笑着道:“这有什么不能理解的?前朝那位之所以会弄得今天的这般模样,就是因为削藩!陛下既然要宣扬他得登大宝的合理性自然会恩宠诸王,只是藩王势大,长期以往必将影响朝廷权威,岂有不削之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