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天？

纪纲神色微动，饶有兴趣地道：“不知道你们平时都聊些什么？”

“嗯？”

苏泽眼神里露出一丝警惕。

要知道若是常人怕是根本不会问得这么仔细，而且说起两人谈乱的话题他多少还是存了个心的。

纪纲自然看出苏泽眼神里的质疑，他洒然一笑，仿佛很是随意地在那解释着：“苏掌柜应该知道做生意的必须耳聪目明、消息灵通，纪某的生意虽然不大，但也需要多方了解各地时讯，所以平时纪某也很喜欢与人聊天。刚才听到那位同样做生意的酒客也喜欢聊天才下意识地会问起，还望苏掌柜不要介意。”

“也没聊啥，就是瞎胡侃呗。”

苏泽听到这倒也算是接受了这个理由，不过他也不傻自然不会将两人谈话的内容说出来。

毕竟那些都是事关军国大事，若是被有些人听去治他个藐视朝廷的罪责恐怕就不是他能担得起的！

以纪纲的阅历和眼见当然清楚苏泽没有说出实情，但他也知道这样问下去必定会引起对方的警觉，他当下蛋笑道：“看样子苏掌柜定然也是个能言善道之人，这么说实在是谦虚了！”

两人又在这聊了一阵。

虽然也都是些寻常话题，但苏泽却始终觉得这人有些古怪。

就像当初很奇怪于老朱总是问些国家大事一样，眼前这人虽然都跟他闲话家常地聊着，但话题却时不时地总是会引到老朱那边。

这人有点莫名其妙啊！

莫非是商人都是这个模样的？

苏泽心中暗叹古怪的同时倒也没有多想。

毕竟他怎么会知道一个是当今陛下，另一个则是如今锦衣卫的指挥使！

此时的他虽说心中觉得这人透着古怪，但也只把他当做寻常的客人，在保持戒心的前提下随意地跟对方聊着而已。

时间缓缓地过去。

很快酒馆内就迎来了三两个客人。

苏泽便笑道：“客官，你现在这喝着，我去招呼一下。”

“你忙。”

纪纲微笑地做了个轻便的手势。

苏泽便很快就离开了这边。

只是他刚走纪纲脸的笑容就收敛起来，只见后者满是疑惑地望着他。

这时候的纪纲同样十分的疑惑。

经过刚才的随意聊天他其实也掌握了不少的线索，确定陛下最近一段时间的确是常有过来喝酒，也确定先前道衍和尚也曾过来坐过。

只是这年轻掌柜的口风很紧，想要探听双方聊天的详细内容却根本就不得而知。

想到这他不禁摇摇头，道：“陛下三番两次地过来这边，或许仅仅是因为此人有些有才引得陛下龙颜大悦也说不定。既然陛下有旨，那就暂且谨慎对待吧。”说着他丢下一锭碎银子便也离开了这个酒馆。

……

金陵城某栋豪宅。

此时的朱高煦和朱高燧相对而坐。

两人的神色都有些难看。

今天傍晚时分宫中就有旨意下来：“若是想要知道什么就直接来问朕，若下次还在背后搞小动作，朕绝对不会轻易饶了你们！”

话虽然你很短，语气却俨然很是严厉。

无论是朱高煦还是朱高燧竟是从来都没听到过自己老爹如此跟两人说话过！

要知道两人可不是什么纨绔子弟，在靖难过程中也都是战功赫赫的武将，为自己老爹赢得皇位可算是功劳甚大。

如今自己老爹如此不留情面地训斥两人可想而知这对于他们来说是何等的意外！

朱高燧缓缓地道：“老二，这次咱爹看起来是真的很生气啊！”

“其实以前咱俩也不是没有在背后调查过咱爹的举动，可咱爹从来都是睁只眼闭只眼的，今天怎么就特意下来旨意过来？”

朱高煦亦是在那喃喃说道，眼神里满是不解。

两人在接到圣旨的时候的确都是有些懵，这完全不合理啊！

若以前朱棣就对此深恶痛绝，那就算借两人几个胆子也不敢有如此作为。

忽然朱高煦神色微动，肃然道：“老三，我看这件事唯一的解释就是咱爹极为看重那个年轻掌柜。”

“不错！”

朱高燧点点头，若有所思地道：“这中间最大的区别就是那个年轻掌柜！此人先前就对咱爹有如此大的影响力，咱爹看重对方显然也很正常。”

“看来这人必须得拿下！”

朱高煦忽然有种后悔白天没有在那继续等待的举动了。

若早知道此人在自己老爹心中有如此地位就算要等到现在他也绝无二话。

朱高燧问道：“那我们还要不要去了？”

“当然得去！”

朱高煦理所当然地说着，只是顿了顿却又摆摆手，道：“不过暂时还是先避避风头要紧，等咱爹这气先消了，到时候再携重礼去拜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