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七十三章 北疆11(1 / 1)执沉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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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班沙漠中的卷起的风似有摧枯拉朽之势,众人头顶的帐篷呼啦啦的兜满了风,仿佛下一刻就要被风掀翻出去,幸好这帐篷还算坚实,郭顶一手用力地按着地图卷轴,防止它被风吹走,另一手责在地图上指指画画。

郭顶开口道,“事前我向西北两境的各掌执要人,你们皆是被推荐出来的高手,虽然慎衔司这两年来在境外都是暗中行事,但我也清楚你们暗地里做事的手段,知晓你们手里没有轻重,可这商队的人务必要留活口,不管你们如何血气上头,都给我压到肚子里!尤其是阿弥!!”

被突如其来的点了名,阿弥眉间一扬,嘴里反驳道,“掌司,我常年在望都司中奉命,并不同于境外的司中兄弟的行事手段,属下一向是听令行事”。

“是吗,驿站之事不就是你对一个女人穷追不舍才受的伤吗?”郭顶敲了敲阿弥的头顶,语气里莫名跳出几分竞有些罪责的语气,“望都城中司卫三百余人,属你做起事来不管不顾!”!”

阿弥听出他话中的不悦,回想起那日的情形,那女人将他中伤后逃的无影无踪,郭顶那时也并未说过责罚,恐怕是这会儿要追责他了,细细想过,他立时抱拳跪在了细沙之中,却一言不发。

郭顶本是一番劝诫,见阿弥这般反应,自然是心知他会错了意,但环顾左右,十几个司卫都眼巴巴的等着他发话,转而端着架子冷着脸,说道,“罢了,下不为例,以后行事莫要冲动,身负使命之时更应该思虑再思虑,思虑再三!既然你也受伤了那责罚就免了,且将你受的伤当做是责罚吧!”

阿弥是个粗枝大叶的人,听郭顶说作罢那就不在追究,心里虽然还有些不忿但也直起了身,高声谢过了他!

转而郭顶对众人说道,“我们此时的人手是比一支商队的人少的,但你们都能以一当十的高手,所以要商队中的人千万不可放走一人,待到将他们俘获就一一捆束起来,等我打落,这打嘛但是可以打,等拷问出他们所为何事,再细做打算。”

郭顶已经打定主意去一趟北疆,即使没有这只商队的事情他也是要的!自从来千城后他没有打探到蔡亭均一丝一毫的消息,既然他不会人间蒸发,那么一定是藏到了哪里,而十之**就是藏到了北疆!

而那支消失的商队他也笃定与北疆有关,要么是飞火,要么是某些地方有着微妙的联系。

听了郭顶的吩咐,阿弥带着众人隐匿在了暗处,等候商队,伺机行动。

白沙漠地处偏僻,在西境和北疆交界之地,郭顶只觉得四面一片死寂,月色下就只能听见自己起伏的呼吸声。

他仰头望去,所见之处一片月朗星稀,方才阴沉沉的黑云被风逐渐吹散,头顶着奶白的月光,脚踩着连绵的白沙漠,郭顶只觉得这西境白沙之地仿若一片仙境,自己则好似天地之间的一只蜉蝣。

以防商队提前出现,郭顶命众人掐灭了火把,他谨慎的将白沙覆在仍有火星跳动的火堆灰烬之上,正仔细的掩盖之时,远方忽然传来几阵清脆响亮的马铃声,那是商队在马脖子上所系铜铃发出的声音。

深夜之时,冷寂的大漠上空回响着连绵的铜铃声,远处跑来数匹健壮的马儿,个个脖子上都坠着精美的铜铃,只只铜铃随着马儿一致的步伐悠悠的晃动着,空气中弥漫着诡异之气。

郭顶草草盖住了火光,立即朝前冲了几步,伏在一片白沙之中。郭顶身后几缕青烟袅袅升起!

只见远远来了高高低低几十个人手,行在队伍最外的人手中举着火把。将队伍的规模映照的清晰可见,队伍最前方带队那人趾高气扬的坐在马背上,随着队伍缓缓前行,转眼间就到了阿弥埋伏之地。

待到队伍全部进去阿弥等人的范围,几声敲击剑身之音传来,埋伏在沙丘的数十名司卫在黑暗中破身而出。

商队的马匹被突如其来的高呼声惊的扬蹄嘶鸣,马背上之人狠狠抓着缰绳稳住马身。

不远处的郭顶伏在地上好整以暇的看着前方的战况。

商队中人见数道人影扑来,并没有什么异样只各个极速从车中抽出一把把明晃晃的大刀迎敌。

前方刀剑声不绝于耳,半刻钟功夫,负隅顽抗的商队中人都被慎衔司的司卫打倒在地,并不是商队人的功夫不高,只是挑选出来的这些司卫太过强大。

郭顶踩着带头那人的肩膀,那人手臂上的血洞汩汩冒着血,郭顶冷漠的说道,“哪里人,所属哪只商帮,在哪个商会属下?”

郭顶脚下的人已经疼的冷汗直流,哆哆嗦嗦的说道,“滁中商帮”

“西南谭氏的滁中商帮?”,郭顶并不意外,滁中这两个字在他心中已经回响了千万遍。

那人道,“英雄饶命,我们只是挂个名字,这马车中运的东西都不是我们的货物”

阿弥此时走了过来,见郭顶便开口道,“掌司,前面几辆马车中是布帛,后边马车的箱子中装满了药材!”

郭顶听罢只虚虚点了点头,转而问向眼前踩着的人,“那你说说此行去往何处,受何人驱使啊?”

“小的只是商帮里一个小小的队头,押运一事只是听从安排”

郭顶脚下用力,那人被踩的大呼小叫,郭顶喝道,“快说,将货物送去哪里!送到谁的手上?”

见那人还是一副赖皮模样,郭顶收回了脚,一旁两个司卫收到郭顶的眼色,手脚利落地将满身狼狈的那人架了起来,阿弥便空中吹了一声急促悠长的口哨,空中一只巨大的黑影盘旋几圈后,落到了阿弥肩头。

郭顶懒散坐在了押送货物的马车之上,一只手搭着偌大的货箱在一箱药材中胡乱的翻来翻去,眼皮也不抬一下的说道,“看到我身后被捆起来的人了吗?你一刻钟不说,那我满一刻钟便杀一人,若是大家觉得不够尽兴那便叫他肩上的鹰来,我们也好见识一下崖鹰是怎么吃人的!”

郭顶一身褪色的布衣,周身却像笼罩着一层冰冷的气息,从他嘴里说出的话语像是被冰冻过得武器,叫人听了不自觉的扯了扯领口。

被架着的队头咽了咽口水,阿弥眸子阴鸷着,他肩上那只断崖鹰灵活的扭动着脖子,圆乎乎的眼睛机敏的转动着,那对乌黑的长翅膀时不时就想朝前扑去,但阿弥不得不用手掌时而拍它两下用以警告。

“这么难想吗?,”郭顶不耐烦地挥手撒出一把药材,此时阿弥肩上的崖鹰再也不受控制,振翅扑向郭顶身后的被俘虏的人,对着其中一人的眼睛又啄又抓,不出片刻夺了那人眼珠叼在了嘴里,在众人头顶挥舞翅膀盘旋着,只留地上那人凄厉的惨叫声。

阿弥皱眉,两条乌黑浓密的长眉微微跳动,只见跳动的火把下,一道银光闪过,手起刀落间那丢了眼睛的商队中人已经扑倒在地,脖颈间涌出的大股鲜血将他身下的白沙染成了刺眼的红色!

那人身躯抽搐几阵,手脚极其诡异的蜷缩起来,脸上一只眼睛的地方已经变成了血洞,最终一动不动魂已归西,天上那只崖鹰兴奋的吞下一只眼珠,见那人没了气息,便俯冲下来大口撕咬着他脸上的肉,将他咬的面目模糊,鲜血淋漓,只是这鹰也奇怪,只是吃脸上的肉,其他地方并不下口,只是用尖厉的爪子不停抓挠着!

从旁观看的郭顶一直都面如冰霜,只是嘴里连连发出啧啧之声,四下伫立的司卫更是无动于衷,慎衔司的手段又不止于此,他们也并未将这一幕放在眼里,而队头以及商队中其他人此时已经吓的浑身发抖。

颤颤巍巍的说道,“你们究竟是什么人!养的什么怪物!”

郭顶轻哼道,“这世上哪有比容颜万千的人更可怕的怪物?在我看来这鹰倒是可爱的很”

队头近乎崩溃的喊道,“我们不过是些谋生的百姓,你们凭什么将我们定为怪物,你们滥杀无辜!!”

他虽声音大,但双腿已经抖成了筛子。

郭顶道,“那你们当真只是押送普通货物吗?当真无辜至极嘛!”

郭顶翻身夺过一名司卫手中的宽刀,两步便跳到方才依靠的货箱之上,运力挥刀劈去,那货箱一分为二,空气中木屑,药材以及一股浓烈的焰硝之气迎面扑来。

方才郭顶仔细检查了箱中的草药,刚打开木箱之时确实扑鼻而来一股浓烈的药材香气,但若是再用些时间仔细分辨,就会闻到一股淡淡的苦味,自然是焰硝石的味道。

那队头见箱子被劈裂,面如死灰的两眼紧闭着,嘴也紧紧的抿着,阿弥见势不对,立即出手,一手擒着那人下颌,一手封住了他的几个穴位,那队头便是嘴里紧闭要服毒自尽,幸好阿弥反应迅速,将他还没咽下的毒逼了出来。

郭顶捡起散落在地的一块焰硝石,脚不沾地的闪身来到队头面前,夺过阿弥手中队头的下颌,轻飘飘的说着,“你是无辜之人吗?这东西能害死多少人你知道吗!”

只见那队头用力挣脱郭顶的钳制,嘴里发出鬼魅般的嬉笑,眼底的血红仿佛是沁出的鲜血,“我是不无辜,但他们什么都不知道,你凭什么滥杀他们?”

郭顶将手中的石头扔向身后,松开捏着队头下巴的手,在他的衣服上用力擦了擦,生怕沾染上不干净的东西,“从你隐瞒他们那时开始,他们就已经是帮凶了,他们手上就已经沾染上未来几千条几万条的人命了,无辜吗?因果即使如此,而我的滥杀不也是拯救了未来无数条人命吗?”

郭顶长身而立,衣决翻飞,在西境白沙与月光之间,他仿若一个遗世独立的白玉。

那队头因为激烈的反抗被身侧的司卫按到了白沙中,一侧的脸已经被白沙掩盖,他嘴里呸的一声,不知是不屑还是因为沙土入嘴。

郭顶轻笑,”我不是没给你机会,照我的手段,你若老实交代了,方才那人也不会死得如此惨状,那你现在想好没有?究竟要不要交代一下这一切呢?”

郭顶只着身后几十箱‘货物’,又低头仔细看了看散落一地的焰硝石。

只听队头嘴里囫囵的说得,“把你的脏爪子从他们身上拿开,放他们平安回去我就考虑告诉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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