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色的海洋布满白色的月光。
然而隐隐约约也还能看见弥漫的血光。
“你骗我。”一个身穿黑色柔软长裙的女子不可置信的看着完善的人。
一袭长裙加身,裙摆随风飘扬在寂静的空气中。
上衣紧身的贴着她,露出完美的曲线,一张倾国倾城的脸蛋不着丝毫粉黛,却依旧精致得让人无法呼吸。
一双明眸灵动又妩媚,却在流转间霸气无比。是与生俱来的和长居上位的自信。
然而此刻这个女子一贯的狂霸被打碎,浑身血星点点。身上密密麻麻布满血痕,激烈的战斗使黑色长裙撕裂,如同乞丐破烂的衣服。
晕染的血迹并不鲜红,而是暗沉中的浓烈。
“我没有骗你,是你要逃婚的。我说带你出来,可从来没有说过我会娶你。”
面前站着的是同样一袭黑衣的男子。
高挺的鼻梁,狭长的眸子,微薄微翘的嘴唇,浑身清冷的气质。
还有那暗红色的,独一无二的瞳孔,无不散发出妖冶和魔族的残酷。
“那为什么一定要杀我?”黑衣女子捂着心口不断涌出的鲜血,不甘的问出这锥心的问题。
暗夜里如同鬼魅,又仿佛死神魔君的男子仿佛听到了什么可笑的问题,嗤笑一声道:“你觉得你身上还有什么值得我谋算的?”
他看着她快到死了还浑然不知的样子,挑眉道:“自然是黑凰王女的精血了。上古魔兽最精纯的血脉,才能去除我血脉中的杂质,蜕变为至纯的黑暗血脉。凰茴,你该不会真以为我喜欢你吧?呵……”
听到这样的回答,凰茴没有丝毫惊讶。
果然是这样啊。
除了这一身上古魔兽的精纯血脉,还有什么是魔族太子稀罕的呢?
她还是小瞧了他的不择手段,心狠手辣。
竟然以为他爱她……傻子。
从头到尾,她都是那个彻头彻尾的傻子!
“哈哈哈哈哈哈……你没有骗我,是我太傻。竟然背弃种族,放弃我黑凰王女的身份追随于你。”
绝色女子发声嘲笑,声音越发绝望,说到最后竟然哽咽:“我是魔兽的王,你是人类。夜渊,没想到为了得到我的精血,你竟会如此屈尊,放下你魔族太子的身份来色诱我。我真是感到荣幸……”
说到这里,夜渊不介意再来给她补一刀:“你真以为只是你的精血?凰茴,你知道你逃婚的是谁吗?如果真的只是你的小侍卫,你的父王怎么会把你嫁给他。”
凰茴凤眸眯起,紧紧的盯着夜渊。
“你身上带着的,是他随身不离,让我也拿不到神药遗案。虽然只是残卷,但价值丝毫不亚于你的血脉。我想要的三样东西,有两样都在你这里。你说值不值得我出手?”
啊……原来是这样。
一切就都明了了。
他让她迷晕了今日应该出现在婚礼上的“丈夫”江峥。夺取他的空间项链,斩断灵魂联系。带着她神不知鬼不觉的逃出了黑凰族的领域。
然后在汨罗海上,部下天罗地网阵法,让她堂堂凤凰族的后代,黑凰王女竟然失去飞行的能力。
逃无可逃。
原来是为了这些。
也是今日,她才终于彻彻底底看清楚这个道貌岸然的男人,真正的面孔。
“你以为,布下天罗地网阵,就可以封锁我了吗?”
事情已经明了,凰茴反而不那么绝望了。精致得让人窒息的脸庞上再次出现身为王女的骄傲。
凤凰后人,从来没有什么能够禁锢她们的飞翔。
凰茴仰天长啸,发出凤鸣清脆又响亮的声音,俏丽的身影渐渐模糊,取而代之的是一只庞大的黑凰。
纯黑色的羽毛闪动着高贵。也代表了恐怖的力量。
夜渊神色一动。
十二队暗魔护卫队如鬼魅般凭空出现,封锁十二个空间方位。
每个方位上都有一个将领,身后是护卫军队。
他嘴里喃喃道:“怎么敢小瞧黑凰一族天赋最强的王女呢?但今日,你必死无疑。”
十二护卫队得到命令,再次激活天罗地网阵法,顿时空间封锁。
十二将领从十二方位同时袭来,直攻凰头,凰颈,凰身,凰尾。
然而凰茴只是长长的尖啸一声。
凰尾一摆,全身燃烧起黑色的火焰。
“夜渊,你千算万算也没有想到我的血脉天赋是什么吧?火凤可涅盘重生,黑凰自然有轮回之道。来世,我们一定会再见的。”
黑色的弥天大火瞬间吞噬了黑凰庞大的身体,一滴分子大小的精纯无比的血液瞬间消失。
将飘落在某个大陆,重新生根发芽。
下界,千夜帝国最繁华的城市符城还处于天亮前的蒙昧中。
四大家族之一的薄家,却不太平静。
在一个很大很空荡的房间里,什么值钱的装饰也没有了,只有一张床。
床上躺着一个昏迷的小姑娘。
小姑娘面色痛苦,脸上,身上四处是青紫。全身蜷缩在一起,仿佛内脏正在搅动般。正在活生生的被“活着”两个字所折磨。
“小姐,我们的小姐啊。你可千万要坚持住,小秋很快就把药师给请来了。”
一个年级微长,脸庞尽是沧桑的嬷嬷抹着眼泪说道。
然而,小姑娘的气息还是越来越弱,身体也不再痛苦的蜷缩。
意识逐渐消散,也还有一口气吐不出去,残留着对这世界的不甘。
闭眼之前,一滴黑色的带着无尽威压的血液进入身体里。
一鼎红炉如燃雪,白色清香的水雾蒸腾。
几束淡紫色的紫苏花和鹅黄色的泽玉花儿让整个房间生机起来。
一个女子坐在高位,说道:“昨天这那丫头被人打了,是五儿做的?”
她头发高高的盘起,一根水晶簪插进发中,杏黄色的衣服让整个人看起来年轻又锐厉,十分美丽。
能坐在薄家主事房的女子并不姓薄。
她叫姜景梵,身边坐了个黑衣粗犷的男子。
“这我怎么知道。小孩子嘛,不就是喜欢打打闹闹的吗?”
一个白衣女子漫不经心的开口,“你家那个也没少欺负我们家五儿啊。”
“昊天的脾气是老太爷惯出来,我管教不了。但是五儿这个事情以后不要再发生了。”姜景梵警示道。
“是,柿子挑着软的捏,你要是这么关心这丫头,又何必现在才来说这句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