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了多久,登上山顶之后,九千岁所说的那些危险是一点儿没见着。
反之呈现在三人眼下的,是处于群山环抱的一个村庄。
只不过,田园美好的外围,生长着大片大片的紫衣藤。
远远望去,层层叠叠好似波浪翻滚的紫色海洋,芬香浓郁的香气站在山顶都能闻见。
桑茶放下裙摆,皱眉:“这里怎么会有村庄?里面有人居住吗?”
凤无泽站于她身侧,漆黑的瞳仁眺望着下方,不知闪烁着何种意味。
半晌,才轻嘲着开口。
“公主是看不见那缕炊烟吗?”
确实,村庄靠近中心的那座房屋,正袅袅上升着白茫茫的炊烟。
“现在看见了。”桑茶不想与他多费口舌,“那我们现在去是下去?”
她说是这么说着,已经抬脚准备走了。
谁知,衣袖却突然被扯住。
凤无泽盯着她,意味深长道:“公主可准备好了,是当真要去?现在原路返回,还来得及。”
白越不是很明白自家主子到底是怎么想的。
同样,桑茶也不明白。
她认真道:“当真要去。”
凤无泽盯了她片刻。
须臾,放开手。
“那走吧。”
白越被留在山顶接应。
这次下山,凤无泽倒没有再那么高调地直接闯入,而是绕到了屋舍后山而下。
村落外面少数走动着几个人,皆穿着朴实无华的粗布衣裳,扛着锄头之类的农具,彷佛真的不过是普通的封闭村子而已。
凤无泽与桑茶正躲在一座茅草屋后面勘察动静。
待那村民离开了,桑茶踏出一只脚猫着身子出去,却倏然被一股大力扯过去,抵在墙角动弹不得。
皱着眉头,桑茶正打算问他发什么疯。
下一刻,一只温凉如玉的手便扼住了她的咽喉。
“……”
刚才不还好好的。
怎么现在就想杀人灭口了。
就你有病。
她尚来不及多问什么,尊贵邪肆的男人已经缓缓朝她靠近,墨眸如星点缀,探究转变为了杀意。
暗沉的语调轻轻的,残忍而无情。
“既然公主来都来了,不如,就永远留在这儿吧。”
桑茶丝毫不惧,浅色瞳仁无波无澜地盯着他。
她的精神力早已空虚,一直都是强撑着维持身体机能的运转,便顺势靠在墙上借以蓄力。
哪怕,咽喉上的那只手,正在不断用力收紧,仿佛下一刻她就将葬身于此。
桑茶十分冷静。
“你为什么想杀我?”
凤无泽歪了歪脑袋,发丝垂落,饶有兴致地看着她在自己手中,背着阴影,脸色变白的模样。
“公主是真傻还是装傻?”
桑茶睫毛颤了颤。
被扼住咽喉命脉的她,呼吸逐渐困难,用着惨白的唇瓣平淡道:“我不傻。”
“呵。”
凤无泽轻笑一声。
不知为何,瞧着她苍白得像个破碎的瓷娃娃的面容,手中却再也狠不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