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上金口一开。傅远盛下意识的往前走上两步。说道:“圣上,驻虫蚀木,如是不除,木必朽。”
“朕明白。”安陇天表示认同的点了点头。随后继续说道:“远盛,朕老了,这朝堂上半数的人都打进牢里。朕要这几年走了。懿儿尚轻,又怎么能挽回局势。外还有大赵,大秦虎视眈眈。朕不能让大魏毁在朕和懿儿的手里,咳咳咳。”
傅远盛何尝不明白安陇天的难处。先祖不愿意当这宫中的高位,想必也是考虑到这样的难处吧。傅远盛拱手作揖道:“臣愿听从圣上安排。”
安陇天走近傅远盛拍了啥他的肩头,说道:“以后懿儿还要贤弟辅佐。”
“臣明白的,圣上放心。”
傅门。
满是漫红花的庭院里有一座凉亭。凉亭后面是三间屋子。
其中一间,灯火通明。
荣桃端着洗脚水走进屋子里。穿过外屋,来到里屋,枣木梳妆台,红木雕花大床,床上是绸缎薄被和纱织幔帐。一方同样式的雕花大柜。屋子中间是圆桌,和四个小圆凳。
女君青丝散落,只着了里衣,坐在桌前,手里拿着个小竹挑子,拨弄红烛里的蜡油。
荣桃看向女君。笑着说:“女君,别玩了,洗洗脚,该睡了。”
“嗯。”女君转头看她。露出笑来,那笑明亮如烛火。却比那烛火耀眼。那双眼清澈见底,毫不掩饰的她的高兴或是悲伤。
荣桃将那水盆放到女君脚前。女君自然的脱去了那珍珠小鞋,由着蹲下身的荣桃给她脱去锦袜。玉足白皙,微凉。
“女君瞧瞧你今天走了这好些路,脚都凉了。明个你可不能再出去了。公子吩咐了。奴也不能帮你打掩护了。”荣桃说着,手背试水,托着女君的玉足缓慢入水。
女君点头,说:“荣桃姐姐放心,我明个不出去。”
“女君,奴虽比您长上两岁,可不敢由您喊我姐姐。女君以后莫要这样叫了。”荣桃赶紧说话阻止女君。
凉思双足泡在水中不安分的在水里划动着。说:“阿爹说了,对轻鸽好的,都是哥哥姐姐。”
“女君,奴是家主买回来的,不用挨饿受冻,奴已经满足了。奴一定好好照顾女君。”荣桃帮着凉思洗着脚。待洗好,侍女端着盘托走过来,盘托上是两块绸丝的方布,用来给凉思擦脚的。
荣桃轻轻擦拭凉思的玉足。再穿上侍女递过来的棉布小鞋。鞋上绣的漫红花,每一片花瓣都是红玉嵌上去的。
“阿爹回来了吗?”凉思问荣桃。
“还没呢。”荣桃回话。
“那我要去门口等阿爹。”凉思站起来说。
“好。”荣桃拿出件绣袍来,披在凉思身上,再替凉思系好衣带。说:“女君,可以去了。”
凉思点头,走出了院子。侍女在一前一后为凉思提一盏明灯笼,为她照亮来去的路。
约莫一柱香。轿子由远及近,停在了傅门门口。
看见是阿爹的轿子,凉思跑下台阶。来到轿旁。喊道:“爹爹。”
“哎。”傅远盛下意识的应声。下人掀开轿帘。傅远盛下了轿子。
凉思转过轿子的扶手,来到傅远盛跟前。
“原来是阿爹的好轻鸽。”傅远盛宠溺的蹲下身,抱起了凉思,往府里走去。
“阿爹,圣上找您做什么?”凉思好奇的问。
“你问阿爹,阿爹还要问你,你今天跑哪里去了?”傅远盛故作生气样问凉思道。
“我去找石头玩了。”凉思回答。提到石头,凉思满是开心的模样。
看女儿这般高兴。傅远盛也不愿出言再训她了。不过还是说了两句。“下回出去,带荣桃一起。荣桃还没怎么出去玩过呢。”
“嗯,爹爹说什么,就是什么。”凉思答的清脆,傅远盛听了是心情舒畅。如果他们是这染缸里的布。那傅远盛一定是染上无数颜色了。而他的小轻鸽就是一块白布,纯洁,干净。傅远盛想保护他的轻鸽,想他的女儿永远都这样无忧无虑。开开心心。
傅远盛送凉思回屋,陪她说了会话,小孩子沾床就有了困意,不多会便沉沉的睡去了。
傅远盛掖了掖凉思的被角。拨了拨落在额头的发。起身,轻手轻脚的走了出去。
荣桃就守在门口。听见开门声,立马转身后退一步,给傅远盛让出空来。
傅远盛走了出来,再转身关好门。
“天色已晚,家主早些休息,女君这有我们照料着。”荣桃压低了声对傅远盛说道。
傅远盛点头,叮嘱一句道:“这几日,不要再让轻鸽出门去了。”
“公子已经吩咐过奴们了,奴们谨记在心。”
“嗯。”
书房。
吱呀!
书房的镂花雕木门被推开。傅凉院转头看去,是傅远盛。
傅凉院从太师椅上站了起来。
傅远盛走进屋内。站在门口的管家傅大光关上了门。
“怎么样了?”傅远盛伸手示意傅凉院坐下,自己则走到傅凉院旁边的太师椅,坐了下来,两人之间隔着张小方桌。
“嗯,轻鸽这丫头也是厉害。那叫石头的,是莫统领的长子,莫狞。”傅凉院说。
“莫狞?”傅远盛有些怀疑的又问了一遍。
“嗯。不过他在府里似乎过的不好,并为住在公子院而是和她娘亲住在一起。线人来报,安玉公主似乎处境不佳,不过宅院中事,也不好过分探听。”傅凉院顺带说了安玉公主的情况。
“唉。”傅远盛轻叹了口气。随后说道:“吃不上饭的还大有人在,你这两天看好你妹妹。等过了这阵子,就送轻鸽回老家待上几月,让她们断了这联系。”
傅凉院听了这话倒是觉得小题大做了。反驳道:“不过是陪妹妹玩的孩子。”
“就因为是孩子,玩心重,玩几天,自然就忘了。对了,我今天听老峰头说了,你答应言舞那丫头,要和她一起回关内?”傅远盛提到这个还特意往傅凉院的方向坐了坐。想看看这事他怎么解释。
傅凉院倒是也不遮着掩着。大大方方的回答道:“嗯,舞舞一个人,我不放心。”
“人家不是有个弟弟吗?你凑什么热闹?嗯?”不说还好,一说傅远盛倒是来了兴致,萌出了要一问到底的想法来。
“言零也是个孩子。还是我亲自陪着好些。再说,阿爹不是中意舞舞吗?儿子这就去给您拿下,娶回来给你当儿媳妇。”提到这娶回来,傅凉院是一脸眉飞色舞样。
“呵呵。”傅远盛听他说的,笑出了声来。说:“你小子,言舞丫头那爹不是好对付的。你自己掂量吧。你阿爹我,到时候给你锦上添花。”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