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来过了,开了张方子,春雨拿着方子出去抓了药。因为这安玉公主出殡路封了,春雨绕了好几条路才抓到药。
傅门里规矩森严,春雨领了教苏青姑娘规矩的差事,这要是这几日事没办成,怕是要被罚了。
熬了药,便叫来几个侍女,撬开了苏青的嘴,给她把药灌了下去。
过了约莫一个时辰,虽然苏青人没醒,可热退下去了。春雨也算松了口气,帮她掖好薄被。吹灭了蜡烛。走了出去。顺带关好了门。
半夜,苏青醒了。虽然全身无力,可脑子不晕了,身子也不重了。应该是好了。嘴里还有丝丝药味,应该是府里的人给自己喂了药。
春雨第二日再来,见苏青醒了。笑道:“苏姑娘醒了啊,今个大夫还会来给苏姑娘把一次脉,若是苏姑娘身子好了,便要和春雨学这府里的规矩了。瞧苏姑娘模样好,十指纤纤的,却是与我们家女君做侍读的。不想我这般做粗活的。你饿不饿,我去厨房给你找些吃的来。”
春雨叽叽喳喳的同苏青说了一大串话,见自己醒了,春雨脸上挂着明显的高兴。苏青点头。说:“谢谢。”
“好嘞,你等着,我去给你找些吃的来。”春雨转身出门。看样子应该没事了,自己也不用受罚了,真是一件开心的事。
方才春雨和苏青说,她却是做侍读的料子,想想,自己也是曾是一门女君。只是他们都见不得爹爹风光,陷害了爹爹。
“哈哈哈。”都已经是在游湖回来的路上了,傅凉染依旧笑的开心,只要齐娇娇吃瘪她就开心。
“堂姐。”虽知道堂姐是无心的。可齐娇娇也是凉思外里内里的好友,见堂姐总是笑话她,心中还是有些不大高兴的。
傅凉染停下了笑,说:“好,我不笑了,不笑了。”
“嗯,不笑了就还是我的好堂姐。”凉思说道。
“好你个小轻鸽,不帮着堂姐,帮娇娇,看我不挠你。”说罢,傅凉染的小手就往凉思身上招呼。凉思伸手挡她,顺带还学着偷袭挠上了傅凉染,惹的两人欢笑出声。
载着两人的马车突然停了下来。凉思感觉到这停顿,探出头来。问站在车下的荣桃,说:“荣桃,这怎么停了?”
荣桃看了看前面被人堵起来的路口。说:“是安玉公主出殡,这路应该是被封了。安玉公主和家主相识,女君可要下来,目送一段?”
凉思点头,说:“好。”转而问傅凉染道:“堂姐,和我一起下去吗?”
“我不去,我害怕。”出殡?那死人就躺在那棺材里。傅凉染立马说了不去,她害怕这些。
“那堂姐在这里等我,我一会便回。”
凉思说罢便下了车,和荣桃一起走进了人群里。
凉思人小,不多会便和荣桃挤到了最前面。
凉思的哥哥有时回京会用棺材驮着士兵的尸体回京安葬。轻鸽胆大,都会闹着陪哥哥一起。虽然没见过死人,不过这棺材下葬她到见过不少。
“这安玉公主和莫门王爷当年也是一段佳话啊。可这安玉公主刚嫁进莫门,莫王爷就纳妾了。”围观的人里,有人小声说着闲话。
凉思转头看了一眼那说话的人。
那人也看见了凉思,就见那小姑娘穿的衣裳料子,戴的玉佩头饰都是极好的。也能猜出几分身份来,祸从口出的道理他不是不明白,虽然这小姑娘看着人畜无害的,可还是闭嘴不说了吧。
“来了,来了,阿姐快看,那就是储王殿下。”
凉思寻着声看去,储王骑马在前,两边是高挂的白幡,后面是十六人抬冠。末尾是向天撒纸钱的四名宫女。
队伍走近,凉思看清那骑马之人,他平视前方,脸上表情淡漠,偏偏那眉,那眼,那鼻梁,那唇。凉思小小年纪也知道。储王长的真好看。
就在离凉思越来越近时,安止懿微微偏头,看见了凉思。四目相对。凉思下意识大方一笑。
安止懿微愣,随后露出淡淡笑来以作回应。
队伍走远。几个小姑娘围在一起,七嘴八舌的讨论着。
“方才我看殿下看我们这边了,还轻轻笑了一下,一定是对我笑的。”黄衣姑娘自信的说道。
“看你?殿下能看上你?”青衣姑娘不屑对黄衣姑娘说。
“殿下刚刚是笑了,不过是对那个小姑娘。”蓝衣姑娘说着,手还指了指站在不远处的凉思。
两人顺着蓝衣姑娘的手看过去。是看见身穿着华服小姑娘。
荣桃察觉到她们的目光,看了一眼她们,转而对凉思说道:“女君,我们回吧,家主还等您回去呢。”
“嗯,走吧。”凉思看了眼远去的队伍,转身往身后的马车走去。
青衣姑娘见那小姑娘走了,笑出了声,对黄衣姑娘嘲道:“你听见了吧。那侍女唤她女君,说的家主,想也知道一定是朝中有势有望。说不定还是四门呢。你比不过的。”
“哼,比不过也比你家卖豆腐的好。”
“你,你家卖猪肉的了不起吗?”
“就了不起。”
凉思走回马车跟前,傅凉染露出头来。看见凉思便问:“瞧见了吗?”
“嗯,瞧见了。”凉思如实回答道。
傅凉染抖了抖。说道:“你胆子真的大,快上来吧。”
“嗯。”
荣桃扶着凉思踩上小凳,上了马车。待马车离开小巷。
“没想到,傅门女君还是个胆大的。”安止越目送小姑娘离去。
方明不懂自家主子这话,这胆大的姑娘这条街不知道站了多少,怎么偏偏说了这傅门女君。
这日,凉思难得安稳的坐在书房等先生来。旁边不知何时被加了张桌子。凉思知道的,今日会有一位伴读来陪自己。
不多时,春雨领着苏青走了进来。苏青走进书房。本觉得自己的书房最好。没想到傅门女君的书房比自己好上不知多少倍。
那傅门女君今日外穿了件水蓝色的云锦纱衣,中衣是一样水蓝色的衣裙,微风一吹,裙摆便轻荡了起来。甚是好看。
凉思问见到了苏青,府里一样的侍女衣裳。面容清秀,小家碧玉。
“奴苏青,见过女君。”苏青上前一步,对凉思行礼道。
凉思抬目看了眼荣桃。荣桃轻轻点头。凉思得了荣桃的示意,看向还在行着礼的苏青说道:“免礼,我听爹爹说,你是我家的远方亲戚?”
“是。”苏青低头回道。虽然这声是,她有些不情愿。
“女君饶恕,是春雨没有教导好。”春雨上前一步请罪说道。继而转向苏青,说:“你应该回答,回女君的话,奴是。”
苏青咬了咬银牙,她不能反驳。正准备开口,却听到那女君开了口。“没事,你也不用自称奴了。用我便是。快来坐,一会先生该来了。”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