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犹豫让念佳佳伤心了,她扯了个自嘲的笑:“我开玩笑的,你别当真……”
“佳佳,”他很严肃地打断她,正视她,像做出某种承诺般虔诚,“毕业就结婚!但是是我提出来的,你要做答应的那一个。”
原来他的犹豫是这个——
念佳佳松了一口气,她不该动摇的啊,她怎么能怀疑他爱她的决心呢。
“我答应你。”
曾辉长手伸过去,把她揽进怀里,念佳佳那颗不安的心,这才渐渐安定下来。
回屋睡觉时,念佳佳感觉腹部的红点点好像扩散了,她怕得不行,不得不告诉曾辉,曾辉本来已经回大舅家躺下了,看到她发过来的消息,立马起床披上外衣回自己家。
大舅家他不是很熟悉,他回了自己家自己房间找到他常备着的一些抗过敏药膏,他本来可以不必再跑一趟,告诉她药在哪里就行了,虽然大舅家离他家也就不到五百米的距离。
但谁让他想她了呢,而且他总觉得她今天怪怪的。
被曾辉开门吵醒的奶奶悄悄起床,将耳朵凑到门边,里面传来一些令她咋舌的动静。
“你脱不脱。”
“我真的自己来就可以了。”
“你不脱我也自己来了。”
念佳佳拗不过曾辉,她觉得那些密密麻麻的红点点很恐怖,她不想让他看到自己这么不美的一面,两人僵持着,曾辉不管不顾,直接上手。
看到她白白嫩嫩的腹部一片红点,他心里涌上一阵愧疚,他应该再把房间的消毒工作做好的,但是他没想到她会过敏。
他心疼地帮她抹上膏药,冰冰凉凉的膏药突然接触,她“嘶——”地倒吸了口凉气,奶奶在外面着急得想冲进来。
这臭小子,看她明天不把大门反锁!
气氛本来是正常的,但后面确实像奶奶想的那样不正常了,在曾辉的手越走越偏的且快要吻到念佳佳的时候,门外有人跺脚的声音打断了他。
曾辉一惊,差点把刚给念佳佳抹好的膏药擦掉了。
两人忽然大眼瞪大眼,搞笑又搞笑。
等奶奶走后,曾辉不敢再造次,欲求不满地回了大舅家。
轻松无忧的日子总是过得很快,念佳佳玩了一个多星期,村里人都认识她了。街坊四邻都真心地喜欢这个水灵灵的姑娘,对她和曾辉的爱情都很看好,因为她没来的时候,曾辉是出了民的‘两耳不闻窗外事’也不喜欢别人八卦他的事。
跟长辈说话的时候,虽然他一直都是客客气气的,但那张脸就是一万年一个表情,像机器人一样,也不会笑一下,总是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冷漠。
可是自从念佳佳来了之后,街坊四邻不但看到了他少有的笑,还是哈哈大笑,他那种由内而外散发出的快乐让他整个人都显得没那么锐利,柔和了许多。
他们发现了让他笑的秘诀,只要对着他一顿猛夸念佳佳,他就会露出那种在不熟人面前克制但从眼睛里跑出来的笑,在念佳佳面前,他就是毫无保留的笑。
曾辉像冰,念佳佳则像火,曾辉不喜欢和长辈打交道,但念佳佳总能讨得许多人的欢心,连带着让别人也对曾辉的印象改观,两个人完美的弥补了对方的不足。
临近过年越忙,念佳佳几乎每天都接到黄小梅催她回家的电话,只是她没告诉曾辉,而且曾辉似乎也默认她要和他一起过年,大早上带她去舅舅家杀猪的时候满面春风,看起来格外快活。
念佳佳没见过农村杀猪的场景,觉得新奇,看到猪流出那么多血,在曾辉的催促中她连忙去找盆来接,弄得有点手忙脚乱。
杀完猪肯定又是一大家子一起吃饭,念佳佳看曾辉没那么忙了,就把他拉到一边:“辉辉,我想跟你说件事。”
“嗯,你说。”曾辉穿了条厚款黑色卫衣,长袖挽起来,露出精壮的胳膊,外面围着个胶围裙,脖子上挂着一条用热水打湿又拧干的毛巾。他的脸上溅到了一点猪血,因为抓猪的时候太用力出了一点汗,但他看到念佳佳手上也沾了点猪血,鼻尖也有一小点后,便用毛巾给她擦了擦,然后才擦自己的。
他总是从无数个这样他根本没注意过的小细节一次次地让念佳佳感动,可是后来这些细节也成为刺痛她的尖刀。
“我妈妈打电话来,叫我回家了。”
曾辉擦汗的手猛地停住,眼里那种亮亮的光突然熄灭。
“哦,要过年了,你确实得陪家人,只是我还以为你要和我一起过年呢。”但很快,他又换上满不在乎的表情。
他这样让念佳佳本就不想回去的心动摇了。
她当然想陪他一起过年,这里多有意思,她每天都可以和他在一起,一起生活,一起杀猪,给孩子们上课,看他吃醋,一起爬山,学溜冰等等,每一天都很充实也很快乐。
可是母命难违,平时她爱玩黄小梅都很纵容她,但只要到这种重大节日,她一定要她回家团圆。
这一个多星期的乡村生活,给了她很美好的体验,她舍不得离开。
“吃了饭再走?”
“嗯。”
饭都做好了,肯定要吃了再走,不然也会伤害大舅们招待她的一片好心。
杀猪的时候,舅妈也是佳佳长佳佳短的叫她帮忙,根本没把她当外人,她感动得一塌糊涂。
“笑一个嘛,别这样。”念佳佳去捏他的脸,想缓和一下气氛,但曾辉只是勉强地扯了个微笑,躲过了她的手,转身就走了。
换做平时,他早就捏回来了,然后又趁机对她动手动脚。
念佳佳失落的望着他的背影,觉得有点伤心。
他生气了?还是生气了?
哎,她要是能分裂成两个人把一半的自己留在这里多好。
“阿辉啊快来帮我砍一下这块猪腿,太胖了我砍不动,等会用高压锅炖猪腿,给佳佳和小双他们补补。”
“嗯。”曾辉面无表情地接过大舅递过来的刀,看着那只猪腿,猛的一刀用力砍下去,连骨头都砍成了两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