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佳佳没有再回他信息，而是直接给曾辉打了电话，不管会不会吵到他了，她现在急需和他说些什么推翻那些抓也抓不住却一直萦绕在头顶的恐惧。

如果他现在就躺在她旁边多好，她会死死地抱着他绝不撒手。

电话响了好几秒才接通，曾辉的声音听起来像刚睡醒一样：“怎么了宝贝儿？”

“辉辉~”念佳佳的声音带了哭腔。

曾辉立马清醒了很多：“怎么了怎么了，别哭，是不是做噩梦了？”

“为什么他们都说我和你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我好怕我们走不到未来。”

“傻瓜，”醇厚的男声带着一股令人心安的力量抚平了她的焦躁，“感情是咱俩的事不是别人的事，只要咱们好好走咱们的路，别人爱说什么让他说去吧，别想太多了，乖乖。”

“要不要我唱歌给你听？”

“好啊好啊，我都没听过你唱歌。”

念佳佳终于发现了一件曾辉不能的事，五音不全。

她没忍住噗嗤笑了出来，想起了以前看到的一句玩笑话：“别人唱歌要钱，你唱歌要命啊大哥。”

曾辉的歌断断续续停了，声音也变得有点冷淡：“嗯，我唱歌是难听。”

念佳佳恨不得抽自己一大嘴丫子，好好的把气氛破坏了，难听干嘛要说呢，就算是开玩笑也不行，要是曾辉知道这个梗还好，不过看他这反应大概率是不知道。

哎，她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我不是那意思，我开玩笑的宝贝，你不要生气嘛。”

“没有，你现在好点没，还想东想西吗？”

“好多了，你真不生气了吗？”念佳佳听他声音又恢复正常了，试探性地问。

“说实话，还是有点，唱歌是我的硬伤，但至少你笑了，我那点不舒服可以忽略不计。”

“别生气了嘛，下次好好补偿你。”念佳佳撒娇道。

“你说的哦。”

“嗯呐。”

有时候曾辉确实好哄，主要是他想吃肉。

“辉辉……如果，如果有一天你发现我骗了你，你会怎么样？”

“念佳，”曾辉突然变得很严肃，人都从床上坐了起来，开了台灯，“你是不是真的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她问了他好几遍这个问题，是个傻子都该察觉到她的不对劲了。

念佳佳咬唇，一连串前世发生的事情涌到嘴边，她恨不得一吐为快，让他知道了她也就不用再一直背负着这达摩克利斯之剑，时时刻刻忍受着良心的折磨，担心被他发现然后恨她入骨。

可是她的自私战胜了理智，她现在不敢想象失去他是什么样的场面，她真的无法想象。

“说呀。”

“没有，我真的随便问问的，上次问了你也含糊其词没给个明白话，我就感觉像一直吊着，所以又想问你。”

“如果伤害了我的感情，我就会永远离开你。这个答案你满意吗？”

要让他说假话不可能，他只能说出心里最真实的想法。

闻言，念佳佳感觉像被人狠狠地揍了一拳，心口闷痛得说不出话来。

她更加庆幸没有说出来，可是连呼吸这个动作都变得更加沉重了。

就让她再继续自私地保守着这个只有她知道的秘密吧，只要前世不会重演，她会好好弥补他的，就让只有她知道的过去烂在过去吧！

前世她也是迫不得已，难道要让她不顾父母的死活，辛辛苦苦打拼下来的家业化为乌有吗？

她只是牺牲一点爱情，没什么的。

她努力寻找可以安慰自己的借口，抵消身体的寒冷。

双方都是沉默，一种隔阂感在两人之间蔓延。

曾辉也感到心烦意乱，直到电话无声挂断，他心里五味杂陈，总觉得播过去也不是，不播也不是。

念佳佳的心情反而更糟糕了，蜷缩成了一只虾痛得到处打滚。

时间匆匆流逝——

终于到了大年初一的这一天，念佳佳起了个大早，看到窗外雪花纷飞，她立马换上雪地靴冲到楼下，今年江城的雪来得特别的晚，但下得很大，念佳佳一脚踩进雪堆里都淹没了她靴子的脚背。

她欢快地堆雪人，正在厨房忙着做早餐的黄小梅看她童心未泯的样子，宠溺得笑了笑。

念佳佳堆了一个大大的雪人，还拍了和雪人的合照发给曾辉。

那晚像梦一样，念佳佳尽量让自己去淡忘那些不会发生的假设。

【哇，这么大的雪，我这里也是。】

曾辉也难得发了自己的自拍给她，他站在家门口，戴着帽子，裹得很多，笑容俊朗。

念佳佳把这张照片用来做聊天背景。

春节一过，不出半个月他们就要开学了，念佳佳也可以继续天天和他腻在一起了。

想到就开心。

“念佳，过来吃早餐啦！”

“好勒梅姐。”

家里佣人都回家过年了，空荡荡的房子只有他们三个人显得有点冷清，以往过年他们要么去爷爷奶奶家，要么去外公外婆家，今年似乎轮到外公外婆家了。

一家三口整装待发，带上换洗衣物，浩浩荡荡出发了。

外公外婆家不在江城市中心，在郊区，一个小时左右的车程就到了，黄小梅给他们置办了一座花园小洋房，用来给爸妈养老。

每年过年见到念佳佳，是二老最开心的时候。

“外公外婆，我来啦！”

念佳佳吼叫着，车子还没停稳就迫不及待冲了出去，冲进外婆的怀抱。

她是家里唯一的掌上明珠，谁都宠得不得了。

“哎哟我的宝贝哟，可想死外婆了，快快进屋，外面冷死了。”

“爸妈。”紧跟着黄小梅和提着大包小包的念刚强，两人异口同声喊道。

外婆心里眼里只有念佳佳，外公则接过了一点念刚强手上的东西，笑着朝里面撇头：“快进去吧。”

……

这是江城第一场持续了五天的大雪，寒冷抵不住人们团圆的热情，家家户户欢声笑语，一片喜气洋洋。

也有人不快乐，只有孤独为伴，落寞为伍。

唐圆圆自上次狼狈地离开宴会后，就断绝了一切娱乐活动，再不出入声色场所，每天买点速冻食材，窝在自己的公寓里追剧、策划自己的甜品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