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才知错，求娘娘饶命，娘娘饶命啊！”

人往往只有承受不了后果的时候才会后悔，事实证明果然如此。

江小白邪魅一笑：“你这般态度，本宫倒是心软了。不过本宫想起儿时听说过的一种刑罚，倒也没亲眼见过，不如牛公公舍身让咱们大家都见识见识如何？”

在牛玉惊恐的眼神中，江小白起身，面不改色，红唇轻吐：

“把他做成人彘！”

话音刚落，牛玉就吓得口吐白沫，昏死在地。

一个小太监探了探他的鼻息，禀报道：“娘娘，还活着！”

“活着就好，要是让他这么轻易就死了，本宫心里这恨怕是消不了的！”

临走前，江小白吩咐了那几个太监，千叮万嘱让他们手脚轻些，千万别把这位牛公公给弄死了，不然岂不是言而无信？

晴儿虽然也十分讨厌牛玉的做派，也恨他对万贞儿做过的那些坏事，可是对于‘人彘’这种刑罚还是不敢恭维的。

“娘娘，秋月......”

还不等她把话说完，江小白就打断道：“本宫也好久没见秋月了，那日被绑在人形柱上时她对本宫说的话，到今日还言犹在耳。今儿天气甚好，本宫心情也甚佳，咱们三个故人一起叙叙旧吧！”

“娘娘，冷宫偏僻，您还是别去了吧。”晴儿对于刚才江小白轻描淡写的赐牛玉‘人彘’之刑的样子，立马猜到了她的意图。

看着惶恐不安的晴儿，江小白讪笑道：“别紧张，真的只是叙叙旧而已。”

按规矩，秋月作为吴皇后的贴身侍婢，应该随着吴皇后一同被关进了冷宫，那丫头还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原本呆在朱见深的身旁伺候的好好地，结果不知为何跑到了吴皇后那儿去。结果呆在那儿又不安分，煽动吴皇后找她的茬儿，最后把自己折腾进了那种鬼地方。

真不知道该说她是太聪明还是太蠢。

晴儿这话不过是想说，如今秋月已经受到了惩罚，请她手下留情罢了。

“对了，冷宫在哪儿？”

“在‘南宫’的背面。”晴儿回道。

别的地方可以不知道，这大名鼎鼎的‘南宫’她却是十分熟悉的。当初朱见深的老爹就是被关在那里边十几年。

在南宫的背面，那岂不是要走上一两个时辰？

“的确是有点偏，那就让她来见本宫吧。”

惴惴不安的晴儿也不敢忤逆江小白的命令，只能吩咐人将秋月从冷宫带回来。

心中暗暗祈祷万妃娘娘能念在她们往日的情分，放秋月一马。

正襟危坐的江小白细细品茗着朱见深刚派人送来的茶叶，一边等着秋月的到来。

上次见面，她仗着皇后的势，给她难堪，这一次，却是掉了个个儿，连江小白自己都有些期待待会儿的场面。

“娘娘，人带来了。”

只见被太监身后的秋月脸色蜡黄，蓬头垢面，相较之前的飞扬跋扈，倒是没了许多心气儿。

“还不拜见万妃娘娘！”自从吴皇后被废之后，满宫里上至新皇后，下至宫婢太监，都对她毕恭毕敬，唯恐让她有半点儿不顺心。

秋月睨着眼，啐了一口唾沫。

“呸。贱人!”

“大胆！”领她来的太监在她刚话音未落时，立即赏了她一记响亮的耳光。

看来，太监们都有同一个爱好，那就是打人耳光。

秋月恶狠狠的盯着他，不服软的骂道：“死太监。”

真不愧是她认识的秋月，落到这步田地，半点儿服输的意思都没有。

那太监还想动手，江小白开口道：

“你们先下去吧。”

“娘娘，这个丫头野得很，奴才怕她伤到娘娘。”

“这手不是绑着吗，怕什么？”

若是从前江小白一定觉得这是一个笑话，以她的身手，就算两个秋月都一点儿没问题。可是经过这两次的受伤，她明显能感觉到自己身体出现了异样，至于具体怎么了又说不上来。

“晴儿，你留下。”她知道晴儿不愿意离开，便也遂了她的意思。

若是待会儿她真的冲动了，或许晴儿还能帮忙拦着她点儿。

秋月冷笑道：“你今日叫我来就是特意看我笑话的？”

“你原本就是个笑话，何须我特意看？”

“要不是吴皇后心软，恐怕你早就成了孤魂野鬼，坐在那儿的就是我了！”

还挺嚣张的嘛！

这段时间所有人都对她毕恭毕敬，突然冒出来一个和她互怼的人，实在是趣味横生。

江小白不怒反笑：“就算没有了我，陛下也不会喜欢你。”

秋月顿时语塞，因为朱见深对她从来没有表达出任何非比寻常的情感。

“怎么，说不出话来了？”

“哈哈哈哈.......”一阵轻蔑的笑声响起。“陛下的确不喜欢我，可是你觉得你这个老女人能霸占陛下多久？再过几年，等你年老色衰之时，恐怕连冷宫都没得住吧！”

岁月青葱，细小的皱纹也渐渐遍布脸上，每一条都提醒着她的年纪。

这个一度被自己强制剥离的事实，在这一刻被秋月捅穿了。

晴儿看着脸色逐渐阴沉的江小白，喝止道：“秋月！”

“我说错了什么？她自己不知廉耻，明明都可以给殿下当娘了，还厚着脸皮勾引殿下，这宫里的人都怕她，不敢说什么，但是我秋月却不怕！”

看着眼前这条张扬的生命，江小白忽然觉得十分碍眼。

她冷笑了一声，反问道：“不怕？不怕就好，待会儿的鹤顶红，那就替本宫好好尝尝味道！”

“娘娘，不要！秋月她还小，请您收回成命！”

“还小，的确是还小！”

这个词无疑更是戳中了她的痛楚。

秋月倒是真的有勇气，一往无前道：“不就是一瓶鹤顶红吗？就算是变成厉鬼，我纪秋月也不会放过你！”

‘哐当’一声，茶杯被江小白打翻在地。

她艰难的咽了一下口水，声音颤抖道：“你说你叫什么？”

“纪秋月！”

江小白跌坐在了椅子上，眼前却是一片晦暗。

“娘娘？”晴儿担忧的看着她。

“纪秋月，她居然也姓‘纪’！”她一时面对不了这个问题，只能癫狂的笑着。

晴儿又问道：“还有谁也姓‘纪’吗？”

还有谁，这倒是把她给问住了......

江小白不想再去多看秋月一眼，临走前扔下一句话：“把她贬去辛者库吧。”

秋月和晴儿则是面面相觑，谁这不知道‘姓纪’怎么了！？而仅仅是一个姓氏就能让江小白做出如此大的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