蜜蜂扭着腰,飞到花丛中,膜翅目捕捉到附近大片红色的波斯菊,它愉快地“抛弃”现有的报春花转而奔向“新欢”。它的大脑只有人类的指甲盖大小,但是它的出现可追溯到恐龙的极盛时代——距今已有1.3亿年的白垩纪,蜜蜂的出现帮助了植物传播花粉,在那之前植物的授粉全靠风的“运气”。
作为生下来就编码在DNA里的勤奋,它停留在红色波斯菊上,正准备大展拳脚和花蕊谈一场短暂的恋爱时,却被不远处的山洞传来的寒冷风浪震到五十步之外,它的小身体扛不住音浪,摇摇摆摆地掉落在地上。
哼,它挺立在土地上,用前脚给双眼做了个马杀鸡,然后嗡嗡嗡地起飞,回蜂巢去搬大部队来接着造。
“你这个废物!”洞**又传来音浪,依稀可辨石头被震落的声音。
“呃.....”对方来不及解释,已经被掐住喉咙吊在断魂台上,气绝于三秒内。
洞穴弯弯绕绕,由外向内绕过一处两人宽的羊肠小道,又遇三处真假分叉口,然后是5米高的长方形大门上面挂满了黑色獠牙蝙蝠。
穿过密集恐惧症忌惮的蝙蝠门,往内行进100步便是黑寡妇蜘蛛石门,这些行动优雅的毒物趴在门上贪婪地吸食着洞穴主人赏赐的人类**,一具具森森白骨散落在两边,白色骷髅的眼框里骤然露出毛茸茸的蜘蛛腿,另一只蜘蛛爬上头盖骨癫狂地向它发动进攻。
通过了蜘蛛门,便进入洞穴的内核空间,庞大的空间内容纳一座埃及金字塔绰绰有余,两边是生长茂密的柏树交杂,脚下的道路一直延伸到中间呈T字型,自上而下的通天井引入光线照在T字横竖交接的断魂台上,地面裂开之处隐隐可见流动的红色液体,空气中弥散着血液特有的铁的味道。
高耸的柏树围拢下的还有一个人——幕达的秘书何忠青。
他跪在断魂台前异常冷静。
自从他知道幕达背后的大老板是眼前这个怪物的狗腿子,他便倒戈了,刚才处死的便是这位大佬,一位年龄在四十岁左右的商人,谁叫他暴露了幕达的地下保险库,让本来的计划泡汤。
“哼!你们狼狈为奸,今日你都可以将你的上司拿来换自己的前途,明日我怎么知道你会不会出卖我?”
声音嘶哑,好似从破裂的声带中发出,凌厉的眼神如刀尖般向他飞来。
何忠青抬头,面前这五米高的体型只有上半身至大腿,而大腿下方则悬空,只有数根枝干从残缺部分长出,扎入地表,此刻这些支撑的枝干正从地下向上输送能量,红色血液流过他的周身,勾勒出半截人型的树体,一双乌紫的双眼在光影的照射之下异常骇人。
“地王!”何忠青抱拳,“幕达科技都是一帮庸才,只知道赚钱,我早已厌倦那种唯利是图的营生了,只想参与轰轰烈烈的大事。”
被称为地王的树人,脚下的枝干在土地上起落前进,犹如八爪鱼般挪动身体,他抬起一根沾着血液的枝干伸到何忠青面前。
何忠青跟前,刚才他老板的血液,此刻正在枝干上滴落。
这是一种示警,树人继续:“我,怎么知道,你是真心还是假意?”
何忠青将白色衬衫撕开,瘦的只剩排骨的身体朝枝干的方向顶去,那淌血的尖锐离他心脏的距离只有2厘米,他脸不红心不跳地顶着,扑通扑通的跳动传递到枝干上:“你可以试试,我的命就一条,生死就在刹那间,若你不相信我,便杀了我,做你重生的养料。”
“你在让我做选择?”地王看了这没营养的**顿时扫兴起来。
何忠青直视他,沉默以对。
地王上下打量了两秒:“贱命!留着吧,哪天我渴了撕了你用来解渴。”
说罢转身而去,一脸不屑。
“留着我,你一定不会后悔。”何忠青有些急切地回复。
“滚吧!”地王转身回到他的宝座上坐下。
说罢,地王手指一挥,沉重的蜘蛛石门被强大的气体冲破向外打开,拍到墙上发出沉闷的“碰”的一声,几只腿脚不灵快的蜘蛛在门后被压死,其尸体迅速被潮水般的同类覆盖分食,再褪去已片甲不留。
“是!地王万岁!”何忠青对着他磕了头,退了下去。
他穿过黑寡妇蜘蛛门,蜘蛛们左右躲闪,恭敬地让出一条路,他跨出蝙蝠门,蝙蝠飞散,倒挂在洞穴之上,再往前,正确的分叉路上爬出黄色荧光的蚯蚓,点亮了整条路。
很快,何忠青就到了出口,他向外面望去,谁会料到长江边上竟有这么一座孤岛,暗藏着洞穴。
远处便是机场,泡在水里的飞机被水冲散至各处,他身后的洞穴又一阵寒风吹来,他扣着沾着血的衬衫扣子,转身朝右,上了一架飞机离开这孤岛。
如果这世上比夜更寒冷的是恐惧,那比恐惧更寒冷的便是人心。
这时一旁的柏树从洞穴岩壁上的根系收到信号,连忙弯下分叉的枝干,向地王伸来,伸来的树枝靠在他光洁的头颅上,一股蓝色能量传进他的身体。
地王坐在宝座上握紧拳头:“来啊!把破坏西藏路的人给我杀了,我要用她的血来献祭大殿之主!”
他身旁的柏树挂着数以百计的树精,此时,咚!咚!咚!咚!咚咚咚咚!接连落到地上稳稳的立住,不消一会儿大殿上便密密麻麻地跪着均长3米的人型树精,它们用破了喉咙般沙哑的声音齐声喊道:“是!”
西藏路
早晨
这是第二天来清理道路了,唐平儿一早就和青鸟出发,昨天才清理的道路,今天又长满了柏树,主仆二人一看傻了眼,在撕了几个刚长出来的树精之后,她们俩对道路展开了剃头式的清理。
扒地皮!
“很危险的,情况还没搞明白,你别去!”孙士博在她出发前拦着她说。
“我不能看着上海这个样子不管!我去了才能知道现在的真实情况”。她说服孙士博只来半天就回去。
孙士博不得不同意,并派五十部无人机携带火种保护她,万一遇到危险就用火攻——树精们怕火,而孙士博则在空中巡逻保护她。
唐平儿就像拔葱一样将柏树拔起,青鸟化为凤凰召唤树上的小鸟们来啄树根。
清理了2小时,才推进20米,唐平儿擦着汗坐在堆得山高的树堆上休息。
凤凰衔着包子和水飞到她身边,“给你补充能量。”
“我的好青鸟”,说罢唐平儿在它脸上亲了一口。
“我哪会做包子,是上面给你的。”青鸟的翅膀戳了戳在空中盘旋的直升机,里面坐着孙士博和硬要跟来的孙士辅。
孙士辅带着黑色墨镜,依然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
唐平儿朝他们举了举点心,露出了笑颜,说了谢谢。
昨天和孙士博的暧昧还历历在目,她有些脸红地看着天空中的黑影。
这时,只见直升机在空中划了个心的轨迹。
她甜腻得连手上的咸肉包都像是蜜糖馅的。
直升机上
孙士辅拿着望远镜对机长说:“杰森,干得不错!我的大侄子出生指日可待!”
平时老批评弟弟的孙士辅此刻拿着望远镜,稀奇地夸奖着:“你这辈子,就这个时候还算活得有点出息。”
孙士辅迎风拿起梳子整理吹乱的发型:“那是,我嫂子雷霆万钧,助人为乐,上得了战场,下得了厨房,我就指望她来拯救你了。”
自从柏树精侵袭,陆亚集团在上海的开发项目全停了,普阳小区的工程只剩下一堆机器,公司现在只剩下其他城市和其他星球的业务,员工能外派的都外派了,唐国材坚决要留下来,目前正住在不远处的湖州等待孙士博随时调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