奔跑者在一连串枪响后,接连倒地血流成河。一群秃鹫若风中蚂蟥密布于上空,如毒瘤密布的红色头冠令人退避三尺,树精泛滥时动物的繁殖越发猖狂,现在的地球是动物比人还多的地球。
外族人出现了,在倒下的人身上踢了踢,觉得还能用的捡回去,不能用的又补了两枪。
贪婪的秃鹫还没等他们离去,一窝蜂的在大餐面前哄抢起来。
“这,简直比树精还不如!”唐平儿拳头窝得咔咔响。
只有青鸟小声说道:“树精还毁灭世界了呢。”
“哎”,唐平儿脚上的伤痛传来,“飞下去看看。”
凌驾于风中的金色凤凰在树林中降落,唐平儿说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外族人的部落里三层外三层的防护,到底这里面有什么秘密竟看守得如此严密。
他们的部落比肖先肉他们的还要大,每天不断的有奴隶被押送而来,他们抢夺其他部落的食物,男人和女人。
眼看天渐渐暗了下来,她们在树林里看不出个所以然,就在唐平儿打算转身离开时,部落门口有一队人马簇拥着走来,走在中间的矮个子手上拿的居然就是枫之杖。
“要不要过去抢回来?”青鸟来劲了。
“先别打草惊蛇。枫之杖在他手中他只当是个宝物,并不知道如何使用。”唐平儿阻止青鸟的冲动,周围人来人往的,她并不想伤及无辜,现在人比熊猫还金贵,能留便留。
“我们先回去,明日再来。”
一抹身影慢慢从树林中褪去,“哎呀!”唐平儿不小心踩到捕猎用的暗器,就像牙齿一样咬住的钢牙,还好她脚闪得快。
“呜啦呜啦!”两名外族人发现不对劲,手持长枪进入树林。
却见一只小鸟从地上迅速飞过,原来是鸟,两名外族人又警惕地巡逻了周边区域,直到他们重新设置机关,盖上树叶做伪装后才离去。
唐平儿从枯树叶中爬出,好险有青鸟转移他们的注意力,不然被发现又是一场腥风血雨,以她的脾气要打就打,不过现在为了保护人类的数量,下手要轻一些。
“回部落去,我还有话要问巫师!”
“这次你可好好看路!”
“啊!”青鸟一只翅膀擦过树干,触及了机关,一张大网从天而降。
“快跑!”唐平儿被罩在网中,两手一扯,网被轻松扯开,但还是惊动了外族人,他们赶忙跑来,朝空中开了机枪,妄图将唐平儿和凤凰击落。
在一阵噼里啪啦的催命枪声过后,她们擦着悬崖顶飞跃了峡口,这才逃过外族人的追杀。
飞过河流时,青鸟嚷道:“唐平儿你没事吧。”
“没事。”她按着脚底旧伤口,血液正凝固在伤口处。
这次的伤口为何老不见好,莫非是有什么东西没清理干净?唐平儿心疑地看着脚底板。
眼瞅着回到部落,唐平儿还不等簇拥而来的队长开口就径直走入女巫师的所在之处。
“你认识外族人!”她盯着那双黑色的冷眼。
肖先肉见她对女巫师如此无礼,赶忙进来要将唐平儿拉走,以免受到族人的排挤。
“你放手!”唐平儿甩开他,又问了女巫师一次,“你认识外族人!”,接着她拿出从土地公身上搜到的渔网在空中晃了晃,“我都知道了!你为什么认识外族人!我们被偷袭跟你有没有关系!”
光是从土地公身上搜到的渔网,就足以令女巫师为之色变。
她一改冷漠与傲慢,从铺着兽皮的椅子上站了起来,握住唐平儿手中的渔网,恶狠狠地瞪着她仿佛要将她碎尸万段。
唐平儿岂容她威胁自己,一个轻松的手劲就打掉了那只指甲尖锐的手,连带着那张渔网也掉落在地上。
肖先肉和随后赶来的队长站在一旁不知所措地看着女巫从地上拾起渔网,那是个由渔网编织成的捕梦网,只有女巫自己才知道那网的涵义,她将渔网收入怀里,泪水模糊了妆容,许久,开始对着肖先肉与队长陈诉。
事实是外族人带着枪支弹药从树精的侵袭中逃了出来,当他们发现了这块桃花源般的森林中还有原始部落存在,便想方设法将其变成自己的奴隶。女巫师献上了枫之杖,企图阻止他们进一步侵犯部落,岂料他们出尔反尔,趁其狩猎的时候对他们进行突袭。
唐平儿不知道他们说了些什么,只见队长的眼光从最初的疑问变成黯淡,最后像泄了气的气球一样走出去,只留下肖先肉蹙眉以对。
肖先肉叹了口气低下头,却见唐平儿的脚伤红了一大块,于是带着她去处理伤口。
伤口外的血已凝固,两截手指长的伤口内仿佛可见肉在跳动。
“我觉得里面没清理干净!”唐平儿忆起初见蚂蚁在上面爬的伤口,忍不住打了个冷战,太恐怖了,原始人的处理方法。
唐平儿坐在洞中的火堆旁,看来得用其他处理办法了,她望着能用的工具及医疗物资,让肖先肉找来砍肉的刀子以及他们自酿的米酒,还有针线,针是兽骨磨的,线是动物皮毛揉成的线。
唐平儿将它们放在陶盆里,倒上米酒消毒。然后抬起自己的右脚对着火光处,肖先肉在旁边担心的看着她,有数次上前阻止她不要动伤口。
“不动能行吗!不动我就破伤风要截肢了!”唐平儿把他推开,“你挡到光了。”
她拿着砍刀在火上烤着,仿佛这脚不是她的,但是开始靠近伤口时,手却不住的发抖,这诚实的身体在退缩着。
一旁的青鸟想看又不敢看,躲在角落里探头探尾。
肖先肉看她主意不变的样子,拍了拍胸口,将唐平儿手中的砍刀慢慢拿回到手上。
“你确定知道是清洗伤口,而不是把我的脚给砍了?”唐平儿自己下不去手,但也放心不下地问道。
肖先肉在自己脚上比划着,模拟着用刀拉开口子。
唐平儿点点头,拿了酒壶,告诉他要用酒精清洗伤口,再用线缝合起来。
肖先肉没做过这个,所以记不住那么多步骤。
“哎,要不我自己来好了。”唐平儿夺过刀,翘起腿,对着伤口时手又颤抖了起来。
“哎,算了,还是你来!”她闭了眼,将刀交到肖先肉手里,这把砍刀比西瓜刀短一点,比菜刀窄一些,拿在手里也确实沉。
肖先肉将酒递给唐平儿,她接过来大灌了一口,不一会儿开始有些晕乎乎的。
她看着肖先肉稳稳的拿着骨刀在伤口上拉开一道,血水瞬时涌出。
疼痛感传递到全身的神经网络上,叫唐平儿缩成一团不停的呼吸着,连何时流了泪都不得而知。
“酒精清洗,快快!”她抓起米酒大喝了一口,递给肖先肉。
肖先肉紧张起来,接过酒壶就喝了一口,“我叫你洗伤口,我叫你喝了吗!你醉了谁来缝伤口!”
肖先肉哇啦哇啦的也听出来唐平儿是在制止他。天晓得他也很不安。
酒倒向伤口时,唐平儿还是忍不住哭了起来,牙齿咬得紧紧的,伤口内的脓疮不断被清洗出来,刀尖在伤口深处挑着,最后挑出一根一寸长的刺,刺已经长在肉上了,难怪怎么都不见伤口痊愈。
唐平儿身后的木桌子已被她锤碎,屁股下的石头已被她的五指山捏碎,地面也裂成二尺长的缝。
“缝伤口!快点!”唐平儿指着一旁的骨针和绳子。
肖先肉在烟尘中仔细的缝着伤口,针起针落,她叫苦不迭,痛上加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