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子依旧深,看着前面闷声赶路的老者,李惜急步跟上。
前方已换了一样东西,看着那不时扭一扭,再飞两步的球状东西。
李惜已经习惯。
这老者稀奇古怪的东西着实不少。
上回那个竹蜻蜓被收了起来,换了这个圆球状的东西。
叫做什么?
杨老头没说,李惜也没问。
感受到越来越阴寒的林子,李惜知道多半错不了。
白恩也说了,依兰花喜阴喜湿。越是阴寒的地方越有可能。
这碧羽门此番寻找依兰花,听说是为入药。
碧羽门有一个长老,擅制丸,是炼丹师。
他们此次悬赏的筑基丹就是她所制。
李惜需要拿到这颗筑基丹。
她要向碧青真人求一盒花泥,先把翠云栽活。
白恩说了,翠云伤了根本,她现在用灵石滋养着她,防她坏死。
她巳进入休眠状态,只是,也不能维持多久,时日久了,可能就真的枯死了。
她当然舍不得。
翠云的好处,她可是尝过甜头,到哪里去找比翠云更好的灵气来源呢?
所以,说什么也要进一趟林子。
她捏了捏拳头。
她包里是一沓空白的符纸和笔。还有两张“枯木逢春”,她此番也带了出来。
之前的都卖了换灵石了。
这些,她预备着,准备临时画。
歇息时,杨老头看着李惜低头在符纸上飞快地点画.....
诧异。
这个丫头竟然是一个符画师?
10来岁的符画师?
见她画了3、4张就不再画,又摇头。
昨日,他们行经一条深渊时,他纵身飘过。
眼看李惜顿在那里,然后从怀中抛出一张符,瞬间化为一条条长藤,不断延伸攀援。
然后一条长长的藤桥,连结两边树上。
她带着那条黑犬走了上去。
他不由多看一眼,青藤符这样拿来用?
其实李惜自己的心也在滴血,这青藤符一张可卖几百灵石,被她这样当作梯子用了。
可是,她不能让老杨头在对岸等她几个时辰,看着她从崖上爬下,再从崖底爬上来吧?
她只有炼气一级水平,不会轻身术,更不会御物。
总之,她不但不能拖人后腿,还要让人觉得她有价值。
不然,她凭什么和人谈条件分那筑基丹,又如何拿筑基丹去换那花泥?
这个老杨头,明显是一幅:别给我找麻烦,咱们就是搭伙做事,别拖我后腿。
这是个分得特清的人。
李惜不难过,也不抱怨,她理解。
如此一比,青藤符也没有那么重要了。
画完后。
她在一块圆石上,铺上白纸,又开始画。
老杨头见她闭眼,拿一管毛笔在纸上轻移。
这回,纸上却是什么都没有。
......
李惜集注全部心神。
脑子里是一幅图。
没办法,没有颜料,没有水。
只能用这种方法了。
画面愈见清晰。
这是之前画过的“秋山图”
许久,她睁眼,见老杨头静静地坐着,似已入定。
她这才提笔,又画了一张土墙符。
现在丹田之内的灵力并不充裕,大约能连画6张符,她小心计算着。
她是个忧患意识很强的人,她做事喜欢做有把握的事,打有准备的仗。
不出意外的话,这5、6张符能撑几天。
一晚很快过去,太阳升起的时候,他们依旧在行走。
林深树密。
完全遮住了上方的太阳。
两人深一脚浅一脚地走着,在这林子里,修士也只能一步一步地走,一点点地探,睁圆了眼睛搜寻那“依兰花。”
李惜是没有瞧过真物,只是听过“文字描述。”
“形如喇叭,弯曲,花分三瓣,色蓝或白。”
简单几句话,就叫人去寻找出活物来,李惜表示一片糊涂。
它是高是低,叶子是怎样的?与什么花相似?花开多大?
她无语:这样也行?就不配一幅图?
可是,现在这个老头表示也没见过。
“那你当初说你知道。”
李惜崩溃了。
她找人组队不就是为了能找到依兰花么?现在,这老头竟然这么说?
“我见过干枯的。”
老杨头说。
李惜瞬间活了起来:“干枯的?”
“干枯的也行。说说。”
老杨头用手比划着:“应该就是这样的。差不离的。我敢打赌,大家都是差不多,因为依兰花的鲜花极难保存,都是干了的。”
李惜佩服:这么说,这些人都是凭想象在林子当中搜寻这花?
她抬头瞧瞧茫茫林海,一层又一层,望不到边。
她一屁股坐了下来:“歇一会儿!”
“你说一说。”
她嘴里咬着一只笔,在袋子里翻找着纸,半日翻出一沓空白的符纸来。
“你说,我画。”
老杨头仔细述说,李惜不断修改。
最后,老杨头终于不再吭声。
李惜盯着手中那张画,怎么看都像百合花?颜色是蓝的,对,描述上是这么说的。
她呼了一口气,这就好多了,差不离,可以找了。
实在没办法,老杨头说,干瘪的依兰花花瓣几乎全都萎缩了,都耷拉在一起,她这是根据想像画得鲜活的花瓣。也不知道,是不是这样?
她满脸忧愁地看向前方,绿荫掩映之下,老杨头正低头翻查一株开花的植物,正用小锄挖起一株花:他的袋子里已有几株。
都是白色的或蓝色的花,形如剌叭。
大小都有。
“这样能行吗?”
李惜哀叹,仰了脸。
这些是依兰花么?万一不是呢?
“谁见过真正的鲜活的依兰花?”
李惜哀嚎!
这碧羽门找人寻东西,就没有实物吗?
“没有!依兰花难寻,野生的,养不了,不然也不会叫我们这么多人来寻!”
“那怎么知道我们带回去的就是?”
杨老头滞了一滞,脸上神情龟裂:“他们定有办法!”
......
好吧,这也是一种没有办法的办法。
“再往里找找,这片阴凉潮湿,大方向该是没错的,仔细点,别漏了。那边也有,我们分头去瞧瞧......”
眼看老杨头边说边往一边摸去,没入草丛中,李惜带了黑曜也往另一边去了。
如此,就抓紧些吧。
“这些都不是。”
“瞎说,你见过?”
李惜摁一摁白恩的头:“睡醒了?”
“没见过,只是凭感觉。”
“睡你的吧!”
李惜咕哝了一声,心道:“我也觉得不像,估计那杨老头也这般认为。可是,为了保险起见,这是本着不放过一个的想法……”
她伸手拨开叶子,就看到了人。
看着那几个人,她猫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