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惜万没有想到,原来这事,唐宗保还真是知道。
而且听这两夫妻的对话,这件事在唐家似乎也不是秘密。至少唐家几个核心人物都是知道的。
她眸子眯起来,既然如此,就无需多浪费力气了。
.....
午后的天气很是好。
艳阳高照,两旁道上浓密的树叶已有许多是红黄斑驳。
一男子正急走,一边四下搜寻。
有小厮见了,忙叫一声:“少爷!”
唐宗保摆手,只是往前面赶。
终于到了地儿,四下空旷,并不能藏人。
他疑惑,站在那里,四下张望了一会,忽往回走。
人影一闪,万新月立在那里,俏生生地冲他笑。
唐宗保花了眼,抬脚追过去:“月儿!”
跑下土坡,万新月停下。
他上前,伸手,万新月没有躲,任他拉住。
他大喜,伸手一拢,抱住了。
唐宗保感觉到怀里的身子有些僵硬,更加用力了些。
“月儿!你肯理我了!”
他喃喃地,把脸凑过去。
身子一颤。
他艰难转头。
万新月快速弹跳开,离开五六步,站定。
手指连弹,又是两张符画脱手而出,一左一右,把唐宗保缚了个结实。
眼见他连脖子也不能扭动,这才拍一拍身上,“啪啪啪”,大力拍了好几下,一脸嫌弃。
真是没有办法,要不是没有把握,怕一时困不住唐宗保,她不得不牺牲一下自己,乘着唐宗保放松的时候,给他拍上了定身符。
毕竟这可是一个练气末期的修士。
可不是她一个三级的小修士可以轻易搞定的。
看着瞪着眼睛挣扎的唐宗保。
李惜已懒得同他周旋,不想再看见他那恶心痴情的样子。
她直接了当:“唐宗保,我也懒得同你废话,你只要告诉我,当日万家的事可是你唐家做的?”
唐宗保怔怔看着李惜,眼里闪烁:“月儿,你听谁说的?万家的事情,我也是很痛心。我也不想。”
‘“停!”
李惜拧眉:“别假惺惺了,你早知道我不是万新月,却偏不拆装我,陪我演下去,我不明白。”
唐宗保皱眉:“你?”
李惜:“我的声音虽与万新月有几分像,却是瞒不过你吧?可你自始至终都未问一句,依旧对我热情得很。”
李惜紧紧盯着唐宗保:“现在你在我手里,不管你有什么目的,我都不管。你只要知道,我这不是在同你商量,你现在落在我手里,只要我扬手,你的小命就玩完了。你别告诉我你不怕死,我听到你们说话了,你要留着命去那什么天元宗拜师,你不想就这样陨了吧?不用我提醒你,你们唐家可不止你这一个子弟。”
唐宗保看着她,目光复杂,终于垂下目来。
“我说了,你当真会放了我?”
他问。
李惜立即抬手:“你放心,只要你够诚实,我不杀你。如有违反,就灰飞烟灭。”
唐宗保定定地看着她,几番衡量,终于点头。
“好!你要听什么?”
李惜一屁股坐下来。
伸手连点,四周一阵晃荡,又恢复原样,树还是那树,只是四周静谧,一丝声响都没有。
唐宗保脸色终变,不由诧异。
这人会符阵?
他心情复杂地抬头:“你问吧。”
李惜深深呼了一口气:“你们唐家为何要灭了万家?不是亲戚吗?到底为什么?”
话出口,她的心也微跳,盯着唐宗保。
似乎意料之中,唐宗保看着眼前与万新月一模一样的脸,声音幽幽:“月儿,你一直待在唐家,总说,唐家是你的外家,是个让人羡慕的修真家族。可是,你可知,唐家现在,早已不同往日。唐家传到如今,已经有百年,从一个修仙小家族,熬到如今这个地步,着实不易。族里的修仙子弟也是越来越多,消耗也是越来越大。唐家赖以修炼的灵脉早已枯竭,之前留下来的老本都已经用得差不多。本来,还可以再维持个几年。但是,三年前,水月珠突然失窃,爹和伯父他们寻了大半年,未果。”
“你胡说,哪里有水月珠?”
李惜打断他的话,她还记得当日万新月说的话:这不是水月珠。
“真的,我给你的那就是水月珠,只不过是失了核珠的水月珠。”
唐宗保叹一口气:“唐家水月珠一向核、珠分离。这么多年,都相安无事,可是好好儿地,这核就忽然丢了。水月珠自此就成了废珠一颗,再不能聚灵了。偌大的唐家已经成了无灵之地。”
“说重点,这些同万家有什么关系?”
李惜打断他的话。
“你不知道么?你们万家有株灵植,能源源不断自产精纯的灵力。”
唐宗保眼睛觑着万新月。
“翠云!”李惜的脑袋轰然一声。
她霍地起身,盯着唐宗保:“你别告诉我,你们唐家看上了万家的宝贝,就.....”
她哆嗦着手,指了唐宗保的鼻子:“就杀光了万家?”
她因为气愤,眼眶发红
就为了一株灵植,就下此毒手。
“那可不是普通的灵植,能转化天地灵气,变废石为宝。”
唐宗保喃喃地,眼睛里闪光。
“你!”
李惜好不容易喘匀了气。
“好,那我再问你,你们又是找了谁做帮凶?凭你们唐家,还不足以杀得了万家。”
李惜瞬间想到了万丹阳,那个筑基后期老祖。
“是!”
唐宗保也爽快。
“万丹阳,我们唐家目前是无人能敌,也曾找了帮手……但是,还是不行。所以,就听了七叔祖的话。”
唐宗保的话,字字句句,响在耳边......
李惜静静地听着,因为愤怒,身子微微颤抖。
事情竟然是这样。
她无数次猜测,各种可能。
却是没有想到,会是这样。
唐家为了占有翠云,借助外力,灭了万家。
“金丹修士。”
她心中鼓荡,胀得难受。
难怪,万家众人没有还手之力。
可以想见,当时的状况,是如何的惨烈,这简直就是一面倒的大屠杀。
两个金丹修士对上一群练气修士,还不是如切瓜切菜般地......
李惜喉咙干涩,眨了一下眼,努力逼回了眼中的泪意。
她长长地吸了一口长气,又徐徐吐出,如此几番,终于平复。
她转身,重新看着唐宗保:“天元宗的修士凭什么给你们打下手?此事于他们有什么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