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离运气,挣扎着,极力要冲破这层层的冰层。
却是手脚渐慢。
绝对是见鬼了,玉虚子不是元婴中期么?
这些厚达丈宽的冰层,又是怎么回事?
他竟挣脱不开。
他可是出窍期修士,这个大陆最高的存在,怎么可以被困住?
他拼力,红光闪烁,冰层加快了消融速度。
看着对面魏然不动,俨然已经混为一体的两道身影,未离再度努力,加快了速度。
“咯吱吱”,一阵响,冰层渐薄。
他咬牙,继续。
头痛欲裂。
他知道,这是过度消耗了。他用尽了全身气力,头脑发晕,这身子还是太过弱小,承受不住这般强大的神识,开始不稳,似乎有隐隐出窍的迹象……
元神最经不得冷,会大大削弱其活力。
冰层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薄,只剩最后一层。
林平乐眼睛突地睁开,低吼一声:“阿碧!”
一道绿影,阿碧如一颗炮弹般弹跳而起,身子骤然变大,如磨盘般直直地击向对方,对着对方的脑袋猛力撞去。
一声碎响,一大块冰块飞了出去,在空中打了一个呼啸,“噗噗”两声,落到地上。
其中一个很快弹跳而起,“咕咕”,是只碧眼蟾蜍。
还有一个,在地上跳动,是一颗脑袋,却被冰层封住了,一时挣脱不开。
玉蟾蜍长舌一卷,一口就吞下了肚。
“咕咕!”
它浑身一阵颤抖。
身子也忽大忽小。
玉虚子身子一抖:“阿碧,不要张嘴!”
他急急命令道。
阿碧瞪着大大的眼睛,神色痛苦,却是紧紧闭着嘴巴。
玉虚子这才吁了一口气,他缓缓起身。
玉蟾蜍的肚腹就是一道天然的屏障,只要阿碧不张口,任是什么都逃不出来。
玉虚子目光凌然,骈指一点,阿碧脑门一阵闪亮,一层冰层迅速凝结,很快布满玉蟾蜍周身,玉蟾蜍不动了,定在那里,开始打磕睡。
玉虚子轻轻捧起它,“咔哒”一下,收进了随身的一个冰盒。
与此同时,身后一阵脆响,满地冰雪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去。
玉虚子这才转身,去扶起林平乐。
林平乐歪倒。
一瞧之下,大惊。
林平乐面色青白,牙关紧咬,触手冰冷,宛若成了一个冰人。
十二级的寒冰术,他怎么承受得住?
玉虚子忙把他横抱了起来,下了屋脊。
王峰主几人忙迎了上来,接过去,运气给他疗伤。
传来长长的哭声。
“师父!”
“薇儿!”
两声长叫。
地上众人纷纷爬起,浑身湿透。
看着空空如也的半截屋脊,脸上都露出了后怕。
方才一幕,他们虽不能动,却是看得清楚,未离的那半截无头尸还竖在那里呢!
一场劫难,终于过了。
还是大长老威武。
一通忙乱。
无为派众人很快集结整齐,在方明的带领下,退到右侧空地上,集体坐下,开始调息。
方才那一通打斗,有不少弟子受到波及。
场子上只剩下上清门和玉虚宫的几人。
上官谷一和林清竹双双扑向玉虚子。
金阳子一甩袖子,抖落身上冰雪,长啸一声,就向着对方扑去:“上官谷一!”
林峰主几人也纷纷跃起,团团围住了上官谷一几个人。
上清此次,来得人并不多,十个金丹只来了五个。
上官谷一怒目圆睁,连拍数掌,刹时就震飞了王峰主他们。
他跃起来,重飞扑向依旧立在那里的玉虚子。
玉虚子受伤了!
他看得出来,要拿回那个玉盒。
“退后!”
金阳子大吼一声,双手左右开弓,数张符画炸开,团团硝烟中,水土交织,一片狼藉。
金阳子情急之下,一气扔出了多张符画。
硝烟散去,几人衣衫褴褛,翻了出来。
上官谷一却是双臂一振,欲再往前冲。
金阳子手一扬,又是一张符画出手。
“轰”地一下,一条暗紫色的火龙腾空而起,向上官谷一猛卷而去。
上官谷一以袖掩面,急退。
那团火紧跟着他,呼啸而去。
“掌门!”
上清门几人忙追了过去。
上官谷一好不容易扑灭了火,发丝凌乱,衣裳飘飞。
他怔怔地盯着金阳子,见他手一扬。
“走!”
上官谷一扭身,恨恨地往外遁去。
林清竹看了看眼林薇的尸身,犹豫了一瞬,也转头而去。
剩下的上清弟子,纷纷撤退,上了飞舟。
王峰主带着人呐喊一声,追了过去。
“师伯!”
金阳子轻声。
玉虚子轻摆手,目光扫过去。
“玉虚兄,没事吧?”
方明大步走来,身后跟着无为的三个长老。
金阳子目光一闪,横踏一步,带着林峰主向他迎去,拦在方明面前,抱拳:“方明兄,今日这事闹得,我们还有事要处理,你看?”
他努嘴,眼睛里含着笑意。
方明瞥了一眼玉虚子,脸上漾开温和的笑容,点头:“如此,就不打扰了,我们先回了!”
玉虚子微微点头,抱拳!
金阳子目送方明一行人远去。
这才回头。
“师伯!”
玉虚子踉跄了一下,金阳子一把扶住他。
.......
茫茫黄沙,一抹红影正迅速飞蹿,忽高忽低,忽上忽下。
身后,李惜跑得飞快,身上衣裳褴褛。
自从到了这北漠之地,凤尾是如鱼得水,再也不肯待在画卷里面。
“小凤可以出来了,啦啦啦!”
她飞旋舞动,一路向前冲,冲!
李惜开始还阻止,后来见实在是荒凉,除了他们几个,几乎就没有活物了。
也就随它。
一块褐色的滩涂出现在眼前。
李惜喘着气,站住。
“小风,你可弄清楚了?这里真的有水灵力?”
看着黑黝黝污水的沼泽地,李惜确认。
这北漠当真是贫瘠之极。
到这里已快一个月了。
他们是一无所获。
“白恩,还有多远?”
李惜伸手擦汗,这汗水是擦也擦不完,擦了又流,流了又擦,整日就没有干过。
这还没到腹地,就这般热了。
可以想见,到时真是够受的。
“我宁愿冷些。”
李惜咕哝着,起码,可以多加些衣裳,可是,这热,就没有地方躲了。
她看看头顶,明晃晃的一个大太阳,挂在那里,好像总也不落似的。
这糟糕的地方,她连水符也画得竟然只有一个拳头大小,最多也就够润润喉的.....
“快看!”
白恩探出一个毛茸茸的头,看了一会,跳了出来。
他们都热得蔫头耷脑,无处可躲。
前方一蓬蓬绿色的植物,球形,散落在褐色的土层上,李惜望了一下,约有十几丈。
她迈步,那植物竟往后一缩。
“咦!会动!”
李惜蹲下。
“这里有灵气。”
凤尾欢叫着落到一蓬绿色植物上面,活像开出的一朵花儿。
“是吗?”
李惜将信将疑地伸手捏一捏,肉质肥厚。
“这些是灰草。只依附灵石而生,最是吸灵气。一般灵植园里都是拔掉了扔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