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故事？”

“长发公主。”

寒礼轩顿了顿，几秒后，他点了免提，把手机放在洗漱台的架子上，说：“讲吧！”

闫菡兮本以为对方会一口回绝，没想到，居然这么轻易就答应了。

她弯了弯眉眼。

咳嗽两声，清清嗓子，情感充沛地开始了长发公主故事的讲述。

寒礼轩听了半天。

一皱眉，觉得这个童话故事有点变味儿。

不过，他并没有出声打断。

因为他正在刷牙。

腾不出嘴。

“老巫婆顺着公主乐佩的金发爬上了小阁楼，看着乐佩那性感的一字眉、时髦的鼻梁和弯曲的红唇，她内心的嫉妒，像是剧烈摇晃过的可乐，一开盖，就哗啦啦地冒了出来。”

“老巫婆面目扭曲，嘴都被气歪了。”

“乐佩被老巫婆丑到了，她嫌恶地闭上眼睛，说你来干什么？”

“老巫婆没说话，左右开弓，上去就甩了乐佩两巴掌，阴冷道，弗林·莱德是我的，你个小贱人居然敢勾引我男人。”

“乐佩也恼了，说莱德哥哥只喜欢我一个人，你个满脸枯雏皮的老妖婆只会恶心人。”

“老妖婆捂住胸口，连说了两句好，如意如意按我心意，快快显灵……”

听到这里，寒礼轩不小心把牙刷戳到了上鄂。

还挺疼。

他动了动嘴，几经纠结，终是没忍住把牙刷从嘴巴里拿了出来。

含着泡沫说：“如果我的童年记忆没出差错的话，你刚说的这句，好像是葫芦娃里蛇妖的台词。”

闫菡兮摆摆手，“不碍事，客串一下，你不要说话，认真听我讲。”

“老妖婆念完蛇妖的台词之后，双手合十放于胸前，沙哑着声音说，我诅咒长发公主乐佩，每次见到莱德的第一句，都是……”

讲到这里，闫菡兮闭上嘴。

她神秘地眨眨眼，问寒礼轩，“你猜这句话会是什么吗？”

寒礼轩吐掉嘴里的泡沫，“用飘柔更自信？去头屑让你更靠近？”

他刚说完，就听到听筒里传来一阵清脆的笑声，“轩哥，你很幽默哦！长发公主的头发那么柔顺，兴许真的是用了飘柔呢！”

寒礼轩勾了勾唇角。

他低头，含了一口牙杯里的水。

闫菡兮：“算了，让我告诉你老巫婆的诅咒吧！

长发公主乐佩每次见到她心爱的莱德。

必须深情地说一句……

噢~older brother，跟你say个秘密，my腿毛长达1cm.”

“噗——”

寒礼轩没有一点点的防备。

他嘴里的水，夹杂着泡沫，对着面前的镜子，直接喷了出来。

有几滴，甚至溅到了他的脸上。

“轩哥，你怎么了？”电话那端听到这动静，语气染上了焦急，“喂喂，你怎么不说话啊？没事吧？”

等了好久，也没听到寒礼轩再说话，闫菡兮忐忑地连线上系统，“他这是怎么了？”

系统微笑：【他没事。】

【或许是有些无法接受一向优雅有教养的自己，居然会乱吐漱口水，你给他点儿时间，让他缓缓。】

“哦，你只让我跟寒礼轩说那句台词，又没规定情景，所以……我今晚的任务算是完成了吧？”

【让你钻了空子。】

“嘿嘿！”

闫菡兮主动挂了电话。

然后闭上眼睛，安心地入睡，正要陷入深度睡眠。

就听到了系统的声音，【恭喜宿主，黏度值上升5%，目前粘度值为60%，故事讲的不错。】

闫菡兮揉着惺忪的眼睛。

唔侬道：“那我明晚要不要再给他讲一个大灰狼渣了小红帽，爱上她奶奶的故事呢？”

——

周一，天刚放亮，二中的校门口就挤满了轿车。

挥手告别家长后，学生们背着书包，陆陆续续踏进被晨曦笼罩在其中的校园。

闫菡兮依旧踩着点进教室。

她进教室的那一瞬，寒礼轩像是有所感应一般，原本在他指尖翻动的课本，被丢到一旁。

他撩起眼皮，漆黑漂亮的眸子里，只捕捉到她一个人的身影。

闫菡兮的眉眼生得极好，乌黑的秀发，柔顺地披散在肩后，反衬出她娇嫩的皮肤，跟雪一样白。

她边走，边跟旁边的人说笑。

扬在她唇角的笑意，甜得腻人，总能吸引班里边，特别是男生们的偷瞄。

寒礼轩面上很平静。

然而，只有他自己知道，血液里似乎有种摸不透的东西，正在挣扎着，叫嚣着。

这种感觉，随着那人一步一步的靠近，便越发强烈。

他顶了顶后牙槽，心底浮出几分烦躁。

那些黏在闫菡兮身上的目光，跟又肮脏又潮湿的下水道里生出的爬虫一样。

散发着恶臭。

令人恶心、生厌！

他甚至残忍地想要把那些人的眼睛挖出来，踩到鞋底用力碾压。

如果……

如果可以把女孩儿藏起来，藏到一个只有他知道的地方。

那该多好？

这个突如其来的想法，像是从石缝里钻出来的新芽，带着蓬勃而旺盛的生命力。

让人措手不及。

又如此着迷。

寒礼轩把兴奋到颤栗的双手，悄悄藏到桌兜下面，竭力压抑着逼近腐朽的理智。

【恭喜宿主，黏度值增加5%，目前黏度值为65%.】

闫菡兮刚从书包里拿出一包彩虹糖，听到系统的祝贺，她瞪大圆溜溜的眼睛，“不是我，我什么都没做。”

【这又不是抓凶手，你急着否认什么？】

“讨厌，死鬼，你难道不知道我昨晚熬夜追悬疑剧吗？刚才那句，纯属下意识的反应。”

【……】承认吧！你纯粹就是在逗我玩儿。

“话说回来，黏度值怎么突然增加了？”

【……】等着吧！你家轩哥会让你见识到黏度值持续上升的后果。

在第六排停住脚，闫菡兮看向座位上的眼镜妹，摇了摇手中的彩虹糖，“你要吃吗？”

眼镜妹摇头，“现在还不是时候。”

“？”

眼镜妹抿唇一笑，贼兮兮道：“等第一节语文课上课，你再给我吃。”

“！”

“一解抄《离骚》之恨。”

闫菡兮顿时领会其中玄妙，竖起大拇指，点评道：“嗯，够刺激。”

眼镜妹还想再跟闫菡兮唠几句家常，往寒礼轩那儿一瞥，忽得就把嘴绷成了一条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