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珩正抱着她的双腿,受到惊吓般,浑身颤抖着。
哇哦~
没想到,避她如洪水猛兽的小师弟,有一天,竟然主动亲近她了!
闫菡兮知道。
她表现的时候到了。
于是,她说话了,声音温柔如水,“小师弟,我来了,你别怕。”
陌珩仰起脑袋,咬着发白的唇瓣,怯怯道:“刚才那个就是妖怪吗?我还是第一次亲眼看到,它长得太可怕了。”
说到这里,陌珩的嗓音带了啜泣,“闫师姐,我刚才差点就被吃掉,我,我真的好害怕……”
闫菡兮闻言,一皱眉。
满脸不屑地贬低某种生物:“嘁!妖怪有什么好怕的?对于师姐来说,他们都是弱鸡,师姐用一根指头都能将它们弄死。”
【……】牛皮都吹上天了呢!
闫菡兮蹲下身,把陌珩轻轻地揽在怀里,轻轻地拍着他颤抖的背。
安抚道:“你放心,以后师姐护着你,不会再让你受到伤害。”
陌珩的身体顿时僵住。
他有些抗拒闫菡兮突如其来的怀抱,更不习惯别人过分的亲昵。
陌珩咬着唇。
他想挣开,又莫名不舍。
因为,已经很久没有人这样抱过他了。
他竟然有些贪恋。
闫菡兮拍在他后背上的手掌,轻轻的,带着难以言喻的暖意。
似是点燃了魔力。
一点一点驱散了他的紧绷。
陌珩呆呆地把脑袋,靠在闫菡兮软软的胸前。
他有些不敢相信……
一个曾经对他肆意虐待,刻薄任性的人。
她的怀抱,居然是这样的温暖。
陌珩眸光沉沉。
他想,他的师姐可能真的被鬼附身了。
【成功驱散恶鬼,救下少爷以及他的随从们,生命值增加三天。】
【感化值上升5%,目前感化值为8%,离任务完成更近了一步,继续加油吧!】
——
政教堂。
“据说皓予掌教今晨受邀,去了别的宗门传道受业。”
“咱们掌教虽然总是凶巴巴的,但是在授课方面,确实有过人之才。”
“那,今日谁给咱们代课?”
“不会是二师兄吧?”
“啊!不要啊!”
“上次二师兄帮忙代课,纯粹是照着书念,讲了等同于没讲,我根本就没听懂。”
“而且,二师兄课下还总爱布置一大堆抄写任务,每每都抄的我手疼。”
“也有可能是四师姐。”
“四师姐揣着一口语速飞快的方言,会给我一种参悟天书的错觉。”
宗门里年轻的弟子们,三三两两聚在一起,正为今晨谁授课而讨论得热火朝天。
一女修往门外无意一瞥,突然拽住邻桌垂在身侧的长发。
喊了一句:“快看,是南念师姐,她怎么来了?”
南念畏寒,入冬以来,便极少在清晨来政教堂听课。
为此,溱水宗掌门还专门请了前任已退休的掌教,登门为南念单独授课。
此份疼宠。
羡煞旁人。
政教堂内生了炉火,温暖四溢,南念放下抱在怀中的书,抬手脱去了身上的毛绒狐裘。
她里边穿着一袭嫩黄色长裙,脸色苍白,唇色淡雅,美得如同清风中摇曳的芙蓉花。
见周围的弟子们都在看她。
南念弯起唇角,柔声解释道:“今晨大师兄来给我们代课。”
“原来是大师兄代课啊!怪不得南念师姐……”会罕见地出现在这里。
“什么,你说大师兄来给我们代课?!!”
“南念师姐,你没在开玩笑吧?”
“快让我掐一下大腿,看看是不是在做梦。”
“一想到待会能够近距离地看大师兄,我就想流鼻血。”
“不行了,不行了,大师兄冷冽如霜,光是一提,我小腿肚子便忍不住打颤。”
南念笑看着他们,没有再出声,过了片刻,她转身坐在了距离讲桌最近的地方。
忽然,政教堂房门打开。
从外边纷纷扬扬的雪花中,缓步走进来一人。
那人身着雪白衣袍,红唇乌发,冷白的脸庞上,一双眼睛无悲无喜,冷冽至极。
堂内弟子们顿时闭紧了嘴巴,不敢再放肆。
“大师兄,你来了。”
南念从蒲团上站起身,扬起一抹欣喜的笑意,“我也来了。”
秦叙拧起好看的眉,“今日雪大,寒气重,你怎可任性?”
南念垂下头,“我只是想听大师兄授课。”
“你坐下吧!”秦叙眸中闪过一丝无奈。
他走到讲桌前,扫视一圈堂内的其他弟子,“皓予掌教有事,今晨我来代课。”
——
陌珩把背上捡的一筐柴火放进小厨房,进屋后,见地铺上的被窝依旧是鼓鼓的一团。
他垂着眼,鸦羽般的长睫轻轻一眨,小声喊道:“闫师姐,快醒醒,天已经亮了。”
闫菡兮:“呼噜,呼噜——”
陌珩:“……”
原本还以为某人没睡醒呢,一听这呼噜声,可以确定……
某人已经醒了。
又在赖床。
陌珩:“闫师姐,你还有课。”
见某人依旧没动,他补充道:“你昨天晚上跟我说,让我今天早上一定把你从被窝里弄出来。”
话罢,陌珩跑了出去。
再回到房间里时,他手上多了一个竹篮。
篮子里装的,是从外边挖回来的白雪。
“闫师姐,我按照你的吩咐,挖了一篮子雪。”
“我数三个数,如果你还不起来,我就往你被窝里倒。”
“3……”
闫菡兮漫不经心地翻了个白眼,她才不信陌珩这个小萝卜头儿敢倒她雪。
“2……”
而且,刚才七师兄给她传音,说今晨皓予掌教外出了。
所以,她为什么要起床?
“1……”
“啊——”
闫菡兮被砸了一脖子的雪,冻得浑身一个激灵。
她倏地坐起身。
指着陌珩,不敢置信道:“你敢用雪砸我!!!”
“你吃了我买的零嘴,还敢砸我?你的良心不痛吗?”
“都给我吐出来。”
“统统还给我。”
“快点。”
眼前的闫菡兮咄咄逼人,陌珩见了,小脸上顿时涌出一阵委屈。
他呐呐地抓紧手中的竹篮。
小声辩驳道:“我,我只是按照师姐昨夜吩咐我的做……”
闫菡兮皱眉:“昨日的我是昨日的我,今日的我是今日我,你怎么能拿着昨日我说的话,要求今日的我呢?”
“我,我听不懂闫师姐在说什么。”陌珩咬着唇,黑眸里有水光在闪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