扬州的秦楼楚馆享誉天下，里面的姑娘素来以美艳才情出名，而“三绝五艳七景”中的五艳，便是指扬州青楼中的五名女子。

因此，要说扬州青楼市场价略高，玉鸾能想通，但心中仍旧有些疑惑，为何能知道得如此清楚？

难道他们做侍卫还要收集青楼的信息？

业务范围挺广啊。

她红唇微勾，神色轻挑道：“听到了吧，你最少可值五十两银子呢！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姑娘，对不住了，谁叫你遇上我了呢。”

重渊只是从旁静观，默不作声。

少女迷惑地眨了眨纯澈明亮的双眼，“等等，青楼是什么地方？为什么要买女子？好玩吗？经常听皇……”

说至此，她似是意识到什么，故意顿了顿，改口道：“听哥哥说，里面有很多好吃的好玩的，可是从来都不带我去。你们现在是要去青楼吗？我也想去看看。”

面对不她一副隐隐带着兴奋探究意味的面孔，玉鸾顿时语塞，“这……”

她万万没想到，有一天自己会被天真打败。

至于去青楼这种事情，她此前虽一直生活在皇宫，但因着纨绔的性子，经常因此被禁足，她则会趁这时偷溜出宫。

青楼、赌坊……凡是京城有名的地儿，就没有她不熟的。

她尴尬地咳了两嗓，“青楼可不是什么好地方，你一个小姑娘是不能进去的。”说罢，她低头警告地看着荣生，郑重道：“小孩子也不可以进去，不对，大人也不能，总之就是不能进去，去那种地方的人，都是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记住了吗？”

荣生茫然地点头，“哦，我记住了。”

他虽不知道青楼里面是什么样，但见玉鸾如此强调，便猜测应该不是什么好地方。

玉鸾抬手揉了揉他的头，满意地点头道：“真乖。”

“照你这么说，我哥哥也是纨绔子弟？”

“虽不至于百分百准确，但**不离十。”

少女沉思片刻，恍然道：“难怪他们都说他不学无术，贪玩成性。”

她话音刚落，只见荣生仰起肉嘟嘟的小脸，眼巴巴地询问道：“漂亮哥哥去过青楼吗？”

玉鸾：“……”

京墨：“……”

景儿：“……”

时间仿佛凝滞在此刻，三人面色有些不自然，心底不约而同地暗忖，当街问这么尴尬的问题真的好吗？

俗话说，人要面树要皮。即便是去过，也不好意思说出口吧。

玉鸾也很好奇，像他这样温润干净的男子，会不会去青楼？

重渊亦不曾料到他会有此一问，清隽的面容僵硬了一瞬，随即释然，眉眼浅笑，落落大方地道：“不瞒各位，在下确实去过一次。”

听完，众人不觉瞪大了双眼，一副难以置信的模样。

刹那间，玉鸾感觉心底有什么东西在这一瞬轰然崩塌，那东西叫信仰。

这一刻，她明白了一个道理。

男人都是一个样。

她微眯起一双漂亮凤目，意味深长道：“啧啧啧，重渊兄，没看出来啊。”

重渊知她误解了，忙义正言辞地解释道：“不过，在下去并非寻乐，是为了正事。”

“谁去青楼不是为了正事。大家都是成年人，我都懂的，你无需解释。”说罢，玉鸾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低头悄道：“你放心，我不会因此看不起你的，男人嘛，有需求很正常。”

温热甜美地气息萦绕身侧，再加上骤然间听见她这般直接的言辞，重渊的身子微微僵住，耳根渐渐浮红，他深吸一口气，定了定神，泰然自若地反问：“哦，听嬴姑娘的语气，似乎你很懂？莫非你去过？”

玉鸾心虚地退了几步，眸子闪烁，辩解道：“这……怎么可能，本姑娘怎么会去那种地方，而且青楼不是规定不让女子进嘛。我如何能进去？况且本姑娘自小洁身自好，养在深闺，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这一点我的丫鬟可以作证。景儿，你说对吧？”

景儿心底是拒绝的，面上仍旧乖巧地点头，“是。”

重渊深邃的眸色仿佛能看穿一切谎言，直勾勾地对视玉鸾的目光，笑道：“是吗？”

大门不出二门不迈？

洁身自好？

那当初又是谁大半夜来爬他墙头，还以红杏自比。

若非当年亲眼所见，怕是真要被她的演技骗了。

玉鸾强装镇定回视，点头道：“自然。”

闻言，重渊似笑非笑道：“那看来是重某多虑了，还请嬴姑娘见谅。”

荣生道：“姐姐，看来你说的不全对，并非所有去青楼的男子都是纨绔，至少漂亮哥哥就不是。”

玉鸾躬身平视他，揉搓着他粉嫩的圆脸，“你小子一口一个漂亮哥哥，人家有名字。我可还从未听过你叫我漂亮姐姐。”

末了，她又微笑着轻声细语道：“还有，你以后要是敢去青楼，我一定打断你的腿，绝对说到做到。”

那阴险地笑容，直让荣生感到渗人，使劲摇晃着小脑袋，表示自己不会去。

少女也愈发疑惑，青楼到底是不是好地方？

玉鸾立起身子，看向她，“对了，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既然你要跟着我们一起，总不能一直姑娘姑娘地叫你。”

她虽不想做什么普照众生心怀慈悲的圣母，但让这样一个娇弱的女子在城中乱走，恐有危险，她也于心不忍。

“这么说，你答应了。”少女回过神来，心中一喜，思索片刻后道：“我在家中排行第八，哥哥姐姐都叫我小八，你们也这样叫我就好。”

“我虽答应了，但你若是找到了哥哥，早点回去，别让他们担心。还有，说好双倍的钱，别忘了。”

“你放心，我不会赖账。”

玉鸾微微点头，转头道：“重渊兄，我们要去甘棠街的夜市，你现下可有要事？若是没有，我请你吃好吃的，就当作是感谢你上次救了我们。如何？”

重渊面露难色，“我……”

荣生从旁劝道：“渊哥哥，去吧去吧。”

京墨语气不太友好，淡淡开口道：“若是为难，重渊公子不必勉强，相信公子一定也不差这一点钱。”

“既如此，恭敬不如从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