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月龄这下子总算是明白了,旁边坐着的这些人不是听不见他们说话,而是跟自己无关的事根本不想掺和,倘若因为说错了什么话得罪了这位姓李的地头蛇,恐怕以后合作不好做,而且人家还会在背后使绊子。
说不定结束了出差之后回公司还会被老板一顿削。
这番介绍之后,李总又递过来了酒,在座的每个人都有,只是别人都挡酒的人,苏凌云的旁边坐了一个还不如自己的顾月龄。
这次他也实在不好推辞,带着笑礼貌的给喝了。
顾月龄的手垂在下面捏着桌角,委屈的看一眼苏凌云:“我是不是说错什么了?”
“没有啊,是别人不敢开口而已,没事,反正你是个小助理他也不会记得你的。”苏凌云低声安慰道。
酒过三巡,饭没怎么吃,这一群人倒是酒堆了不少,红白黄各种瓶子在桌子堆了不少,连一向处之淡然的苏凌云,眼神也有点飘了。
人喝高了之后爱找事,总感觉聊天和吹牛不够挥发体内的酒气,于是餐桌以为小姐姐的娇滴滴的站起来说大家可以一起玩击鼓传花。
传到谁的话喝酒,喝了酒的人可以指定别人表演节目,如果不喝酒的话那自己表演节目。总之不管怎么说是个喝酒。
服务员也格外的道,连忙端了一个巨大的酒坛子,据说这是江市的特产,名为“软绵绵”,刚喝到嘴里十分绵软,但是其后劲极大,让人不知不觉的会醉的一塌糊涂,身子软的没个一两天起不来床。
作为为数不多的清醒着的人,顾月龄第一时间对这个酒的名字表达了嫌弃,一听这个名字知道不是什么正经酒。
“这种酒好像不太合适呢,明天我有会呢。”其一个人开口道。
其他人也连忙附和,连苏凌云也跟着点了点头。
“嗳,不要紧不要紧,你们的会都是我负责安排的,我帮你们说清楚好了嘛,出差本来是另一种放松的方式,大家不要拘泥这么多!”那个rn手一挥,旁边的服务生根本不管其他人的意见,麻溜的把酒给倒了。
顾月龄不太懂生意场的烽火狼烟,转头冲苏凌云道:“这个人不是按理说是找人合作的吗,怎么看他这个样子都是在占主导权啊。”
沉默了数秒,旁边的人才缓缓开口:“这是生意场的规矩。”
苏凌云属于喝酒不头的人,他面色正常,嘴角含笑,平静的像没喝多少一样,但是他这么开口一说话,顾月龄能听出来他连舌头都是僵的。
“你还能喝吗?”顾月龄怀疑的看一眼苏凌云,他要是等下在这里醉倒了,自己怎么把他弄回去?
这都还是小事,等他醒了到底是算自己潜规则他还是她潜规则他呢?
没给顾月龄脑洞打开胡思乱想的机会,其的一个女孩子拿着酒瓶子当做鼓开始击打了起来,不知是哪个服务生头束发的头花变成了花,在众人手像烫手的山芋似的飞速流转。
大家一开始都不太熟悉,玩的还算较保守,都是自己表演节目,或者指定自己稍微熟识的人表演,随着越玩越多,开始有了一些指向性。
最让人不舒服的是这其的大部分过来陪伴的女孩子,都会被这些人开点带颜色的玩笑,然后被这些人带着荤腥的眼神无情的抚摸着。
然而这些女孩子不仅不能生气,还要一边倒酒一边殷勤的赔笑,那假笑的频率,看的顾月龄牙都酸了。
她倒是谁也不怕,被人开了玩笑直接毫不客气的怼了回去,何况那些人讲的ns笑话简直是十年代在流传烂的,这种东西,常年混迹的顾月龄他们门清多了。
是懒得跟这些满脸写满了低级趣味的人多聊而已。
没想到出差是这么一件无聊而且充满了世俗味道的事,顾月龄险些撑着手臂在一群人的欢声笑语给睡着了。
顾月龄在自己的小社交圈子生活的时间长了,平时的玩伴也是些单纯的同学,在酒桌顶多是玩个狼人杀或者天黑请闭眼之类的。
她本以为生意桌的游戏会十分高端,算不是什么不染人间烟火,也至少看起来得衣香鬓影纸醉金迷些,而不是现在这样,在一群油腻的菜味里这么乌烟瘴气的玩着击鼓传花,旁边还是一群醉的不分东西南北的人。
本一直在一旁偷偷观察的李总瞬间注意到了顾月龄的走神,当又一轮的花传到他这边的时候,他故作不小心的把花在手里捏了一段时间,让鼓声停在了他这里。
“李总这一晚玩的很谨慎啊,终于招了!李总肯定是喝酒的,不如指定哪个漂亮姑娘来个舌吻吧哈哈!”这群人已经喝得七荤素,也撕开了一开始故作客气的脸皮,笑着调侃了起来。
那语气实在是恶心,顾月龄险些直接站起来反驳,但是在座的其他人却像听到了什么笑话似的,哈哈笑了起来。
苏凌云撑着额角,轻轻拽住了顾月龄跃跃欲试的身子,冲她摇了摇头。
李总笑而不答,一口闷了手的那杯酒,把那只恨不能重达四五斤的描金绘彩的手指向了顾月龄:“我想选她。”
选自己?选他个棒棒鸡大鬼子!以为这是相亲节目现场呢?
顾月龄猛的一拍桌子,刷拉站了起来,虽说身高不够数,但是气场起码也有一米了。
那些人看着顾月龄毫无攻击力的小身板,笑着起哄到:“小姑娘站起来的挺麻利啊,看起来等我们李总很久了,李总想选这位漂亮姑娘做什么啊?”
“刚才张总不是说了嘛,舌吻呀哈哈哈!”
这些人瞬间又乐成了一团,仿佛一群被偷走脑子的傻子。顾月龄简直恨不得这些人组团在自己的脸前排成排,她往他们脸泼滚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