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办公室出来之后已经近乎下午三点钟了，石景尘实在是没想到，石问舟竟然那么跟自己聊了一个多小时。

刚刚从楼下送走了石问舟，周牧巴巴的挤了来：“老王爷跟你说什么了？”

当时石景尘还只是星尘公司技术部经理的时候周牧一直跟在他屁股后面叫他太子，管石问江叫万岁爷，石问舟身为弟弟自然是王爷。

时间长了这些称呼几乎成了公司里人人必备的，私下底都是这么偷偷喊的，有些和石景尘关系还不错的直接当面这么叫了。

没想到没叫多久，自己这位“储君”真从太子一跃成为了新的万岁爷。

“没说什么，家长里短。”石景尘一把扯过来周牧随身夹着的小笔记本电脑，“发短信让你查的你查了吗？”

“查了，不过都是边角资料。”周牧皱皱眉，“所谓的不良竞争，好像是指的是咱们旗下的一款产品抄袭，我趁他们在和苏凌云交涉的时候试图黑千羽负责人的电脑，不过被墙在外面了，还是技术不到家啊。”

“现在不能黑他们的电脑。”石景尘快步走电梯，“咱们在他们那里已经有不好的印象了，他们公司肯定也有顶级黑客坐镇掌管络安全，如果被发现了又是一笔黑料。”

“那怎么办？找伪装成普通的入侵事件？”周牧抓抓自己那乱的跟流星锤似的脑袋，一脸茫然的看着石景尘。

“产品抄袭。”石景尘舔下嘴唇，十分不能理解的皱起了眉，“技术部怎么可能会犯这么低级的错误，研发组的人呢？”

“我哪有时间问啊，我忙着在黑电脑了，还没黑进去，谁知道老王爷今天废话这么多！”周牧夹着电脑双手扯着自己的耳朵，活像一只穷途末路的大猩猩，“我通知了他们产品有问题，让他们迅速排查了。”

石景尘回首瞪他一眼，警示他不要胡说道，周牧伸出手在嘴坐了个拉拉链的动作，瞬间消停了。

“不对啊，你特助呢？”眼睛转了一圈儿周牧才察觉出不对劲，平时跟石景尘身挂件似的特助居然不见了。

“俱乐部那边的一个成员受伤了，我让特助留在那里处理。”石景尘没等电梯门完全打开凭着自己消瘦的身子一下子挤了出去，飞快的往技术部那里走。

周牧呆呆的跟着他，也不知道前面门没有完全打开，一个不留意，一脑门子撞在了电梯口，疼的他瞬间嗷嗷叫了起来。

周牧这一嗓子跟信号似的，忙的脚打后脑勺的研发部组长这才抽空窜出来迎接远道而来的万岁爷。

“尘总，我们目前的技术员正在尽全力的排查。”研发组组长屁颠屁颠的跟在石景尘后面，“但是我们绝对可以保证，内部人员的没有一个人主动抄袭任何一家的产品，外包人员现在正在查。”

石景尘一边走一边点头，二话不说走了进去，里面的人忙的不可开交，只是匆匆点了头继续忙活了起来。

“其实这种事要是特助在的话你不用忙了，没什么必要。”周牧望一眼忙碌的众人，“加班费到位行。”

研发组组长赶紧在旁边狗腿：“不不不，产品出了纰漏是我们的问题，能保住饭碗行了，不奢求加工资了。”

“当时一直觉得小月龄没什么用，她这个一走啊，我算是悟出来了，出了特助还是得需要一个私助啊，你办公室其他的两位一个个跟大盆栽似的，根本叫不动。”

研发组的人是周牧一手带出来的，他是完全放心，因此他显得格外的淡定。

石景尘伸手拽住周牧的领子：“不管是内部成员还是外包，只要出了事，你们都被把这口黑锅给背好了，公司受到的一切公众非议和口碑损失都得你们一力承担，知道吗？！”

被捏着领子的周牧一脸无辜的看着石景尘，看到他满脸的严肃，吓得连忙点头如捣蒜：“好嘞好嘞，收到。”

石景尘毫不客气的把周牧往位置一按：“坐下，跟他们一起查。”

“我？”周牧不可置信的指着自己的下巴。

“想起来也可以。”石景尘淡淡的瞥他一眼，“除非你想把这个月的工资给捐了。”

周牧想了想自己正打算买的一款商务车，含泪点了点头：“尘总你放心吧，我一定加班到天亮。”

研发组都是一群抠脚程序员，一个个蓬头垢面忙的非人非鬼，虽然周牧的容貌跟他们毫无二致，但是他本人的内心世界还是更趋向于香香软软的小姑娘，因此这个地方他一般是很少踏进来了。

他每次感觉自己到了这里，是唐僧掉进了女妖精的窝里。

然而石景尘仿佛完全没有察觉到周牧的绝望，只是点了点头，把周牧一个人丢在了狼窝里，转头走了。

“这次尘总怎么亲自在忙啊？”研发组组长一脸卦的凑了来，“特助辞职了吗？”

“问什么问！工作！”周牧狠狠的转过头，被石景尘压制的毫无脾气，打不能还手骂不能还口，只能把火气撒在卦的研发组组长身了。

“哦。”组长转过去面对着电脑自言自语，“真辛苦啊，刚出差回来面对着一堆烂摊子，还要自己亲自查。”

“你要是现在不好好工作，除了纰漏之后我告诉你，你才知道什么叫辛苦！”周牧没好气的瞪他一眼，“你觉得尘总惨，那你去照照镜子，看看余额，咱们他惨多了。”

周牧觉得自己这话说的实在是太有道理了，差点讲着讲着留下两滴心酸的眼泪。

“不过苏经理也是很辛苦，现在估计还在忙活呢。”研发组组长又幽幽开口，“宣传部和公关部合并是辛苦哈。”

周牧狠狠的敲下回车键：“你还真是舍己为人先人后己前赴后继啊，只操心别人，你不为自己下个月的工资操心一下吗？”

那组长冲着周牧龇牙咧嘴的一笑：“那不是由您在吗，您在我们还担心什么呢”

周牧觉得自己下一秒要心肌梗塞了，他捂着胸口，低头不去看那张油腻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