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湖流域自古以来被称之为:鱼米之乡,资源丰富,河网相互交汇连成一体。西部山区的河流汇入太湖之后,经太湖调蓄,从东部流出。望虞河北接长江,南连太湖,为流域内重要引水河道和泄洪河道。
从望虞河往南走百余里,可至青牛镇。镇外沿岸商船密布,往来船只络绎不绝,俨然和小镇连为一体。其最高大和明显的建筑物当属太湖酒楼,虽是苏州城里的分店,但规模也非常庞大。
唐小心和李元昭就住在这里,并且整个青牛帮的总舵都搬迁到这个地方。李元昭自称青牛帮大龙头,唐小心称青牛王,蟒椎为大当家,小五为太子。
几日一来,门外的各方势力显然都加派了盯梢的人手,纷纷猜想青牛帮的意图,青牛帮向来懦弱无为,不知如今在哪里发了财,将整个太湖酒楼全被包断,穷奢极欲,像极了抢了银行的暴发户。
太湖帮东北分舵舵主大金刀赵盘虎,梅梁帮二当家媚娘子何冷姑,水吴派分支少门主刘邮等混合势力皆将青牛镇团团围住,门外一片剑拔弩张的气氛,而青牛帮却仿佛没有看见,依旧在酒楼中笙歌不断。
太湖酒楼对面是水轩阁,也是吴中地区本地的大酒楼之一,此时人影来往充满肃杀之气,显然有重要人物到达这里。
水轩阁里面的建筑风格还是多以江南水乡式的阁楼为主,从楼上看去,茫茫的水面上映满残阳,太湖美景尽收眼底。
而此时楼上的一间房间内,门窗紧闭,屋里阴沉压抑。让人不禁好奇夏末已过,本是诗情昂意的季节,为何却这般格格不入。
房间里面北、东、西方向各坐着三个人,桌上只有些许的茶水,三人后面皆有背手而立的大汉。
门偏西凳子上是个女人,身材姣美,右脸耳边有条密不可察的伤疤,下巴完美声音粗犷浑厚,率先开口道:“青牛帮什么情况,那蟒椎不过是一介莽夫,荷包里有几个铜板,我们谁不清楚,这般挥霍,难道是我们给他的高价货让他赚了大钱?”
坐在正北方的男子,相貌奇丑无比,整个鼻子像是被拳头揍趴进去一样,方形轮廓,眼神阴鸷道:“据底下兄弟的情报,他们的龙头浪子金月回来了,还有青牛王金木,平时靠骗钱的小孩小五也封了太子。”
青牛帮包下太湖酒楼以来,一改以前低调懦弱的作风,突然间张扬跋扈,手下弟子一个个泼皮无赖,太湖帮老人皆称看到自己当年的影子。
下首的年轻人讥讽道:“他青牛帮纯属是活的不耐烦了,也敢在我们的地盘上撒野,明天我就带人去做掉他们。”
女人娇媚的笑道:“少门主火气这么大,奴家那里有清热药,晚上可到奴家房取药,包你药到病除呢。”
正北的男子邹眉道:“冷姑,青牛帮的事尚未解决,你便想勾引男人,想那颠鸾倒凤的龌蹉之事,你们梅梁帮就只有这点出息吗。”
那少门主正是水吴派刘邮,虽闻赵盘虎直言不讳,却不想他这般不给面子,不过刘邮却不动声色道:“这太湖美景若只有一个人欣赏,难免太过于孤单。冷姑既然有此意,刘某自该知情明趣以身奉陪,青牛帮之事,全凭赵舵主吩咐,我看天色已晚,不如让兄弟们寻个好去处。”
赵盘虎瞪大双眼,怒不可遏道:“一群废物,给老子滚!”
…………
青牛镇码头乃是太湖帮重地,水吴派和梅梁帮虽有货船来往,但论上心程度绝没有赵盘虎认真。
三派虽明面上相安无事,私底下绝非可以同舟同济的朋友,太湖帮为水泽龙头,但也按捺不住其余两派的发展趋势。
何太姑和刘邮悻悻离去,太湖帮白虎堂口、堂主林步盗出来道:“舵主,暗线传来消息,青牛帮这两天完全是疯狂招人,现在帮会已超过百余号人,再任由他们发展下去,这地方恐怕控制不住啊。”
“底下的兄弟们怎么看的?”赵盘虎眼神落在眼前的太湖酒楼上。
林步盗闻言心里一紧,吞吞吐吐道:“兄弟们已经闹起来了,昨天在东街,我们的人收地摊费时,直接被青牛帮的人一顿乱打。”
赵盘虎冷哼道:“敢动手,那就打回去啊!”
林步盗低声道:“他们人太多了,兄弟们差点被弄残废。”
残废?
青牛帮不过就是一群耕不了地,吃不了盐的废物,居然敢和我叫板!
赵盘虎邪火冲起,吼道:“把白蛇堂口的兄弟全部给我调过来,老子就不信还打不过。”
林步盗劝道:“舵主万万不可啊,白蛇堂口太重要了,若是被其他帮派趁虚而入,我们损失将难以弥补。”
赵盘虎骂道:“太湖帮怕过谁来!少在这里聒噪,速速持我手令去白蛇堂将人马调过来。”
林步盗思考再三,拱手劝道:“还请赵舵主善加利用梅梁帮和水吴派以减轻我帮的损失。”
赵盘虎不耐烦道:“我自然明白,明早我要见到白蛇堂的人,不然这堂主你就别做了。”
林步盗领命,随即快马离去。
黄昏时分,青牛镇出现难得一见的彩虹,吸引很多商客驻足。
太湖酒楼的天字房中,唐小心脱下伪装的外衣,穿上富家少爷的骚包衣服。笑道:“点子中计了,昭姐果然算无遗策,有我哥当年的风采。”
李元昭听他提起唐小小,心里一颤,问道:“五子那边情况怎么样?”
唐小心赞道:“村里能来的青壮都来了,看不出来小五子的口才这么好,村子的人都很团结。”
李元昭点头道:“我们只要打赢这场仗,会让别人以为我们是盘桓此地多年的地头蛇,届时我们秘密潜回寒山寺,可让所有人大吃一惊。”
唐小心问道:“接下来怎么办?”
李元昭笑道:“让蟒椎去请对面的贵客赴宴,地点就在水轩阁和太湖酒楼中间,看他们有没有这个胆量!”
唐小心顽童心起,笑道:“得嘞!昭姐就瞧好吧。”
……
蟒椎听闻唐小心要宴请对楼的太湖帮、梅梁帮、水吴派的几个大佬,整个人都颤抖起来,低呼道:“金木兄弟,万万不可,事情一旦暴露,我们整个村子都要遭祸啊。”
青牛镇确实是拼死一搏,镇子上的青年们几乎被李元昭抽调一空,前后加起来两百人有余,若是出了事,将是整个镇子的灭顶灾难。
唐小心笑道:“我家大哥乃是战神下凡,区区太湖帮有何惧哉。你尽管去请,表情狠一点,千万不能让他们看出我们外强中干。”
蟒椎点头答应,喝了两口酒,提着朴刀来到水轩阁门外叫道:“叫你们舵主出来一见。”
太湖帮的两个看门大汉,对视一眼,推攘道:“给老子滚,你什么东西,还要见我们舵主,就是你们大龙头来,也要跪着进去!”
蟒椎顿时大怒。
唐小心在太湖酒楼听得清清楚楚,喝道:“干他们!”
蟒椎此时也来不及多想,双拳出击,直接往守门的两个大汉脑门上招呼,两个大汉显然也不是善类,正准备以多打少,还未交上手,就被唐小心凌空激射的筷子点中穴位,立马软倒在地。
太湖帮的人见状不妙,纷纷跳了出来,双方剑拔弩张,蟒椎一个人站在中央,脸上毫无害怕之色。
青牛帮的人似乎没有上来帮忙的想法,只是在路中间搭建四张桌子,将其并拢且摆上酒菜,倒上酒水。
李元昭大马金刀的坐在正北方处,端起酒杯低头轻抿,唐小心负手立在背后,两把大黑斧插在腰间,宛如混世魔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