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门外其实已经聚集了三三两两的人,玉奴和玉锦还有小八小九都在门外,宁国栋出了门之后对着玉奴吩咐道:“去把嫡小姐扶出来。”
宁国栋觉得宁紫陌听到消息该是腿软的走不动道了、
宁紫陌被玉奴扶着出来的时候,确实脸色苍白的可怕,手脚也有些发冷,玉奴有些担忧的,在她耳边低声道:“小姐,您可要宽心啊,您这孩子还在肚子里面呢,您可别再生气了。”
将军府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但是留香怀了嫡少爷孩子的这件事情,瞬间便传遍了整个将军府。
宁紫陌整个脸色都跟吃了一锅苍蝇一般,恶心的那种,她的脑海里面反复回想的都是留香方才被问到孩子是谁的时候,留香那一种看向宁玄离的目光,里面盛满了信任和惊喜。
虽然留香没有亲口承认,但是她已经猜到了答案。
又何必还要再去反复垂问,真实的答案只会让自己更加的动气。
她始终抿紧着双唇,玉奴见小姐的额头上面都沁出了冷汗,这在冬天可不是个好的现象,这在外面,玉奴也不好直接说把脉的话,看见前面有个凉亭,建议道:“小姐,我们去那边坐一会儿吧。”
“不了,直接回华庭苑,封院。”
“小姐,院子这可封不得啊,今天才初二呢,到时候亲戚往来的,旁人还以为您对嫡少爷有什么意见呢。”
“我就是对他有意见,以后我华庭苑,不许让嫡少爷踏入半步。”
封院其实很简单,就是所谓的足不出户,往日敞开的大门,由两个人把守着,进出都有人盘问罢了。
宁紫陌觉得肚子里面难受的很,坐在贵妃塌上面也不敢随意挪动,对着玉奴道:“赶紧去煎一副安胎药来,肚子有点疼。”
其实关起门来,有些事情做起来倒是方便了,宁紫陌这般吩咐,也不用担心会有外人听到。
明月阁内,四小姐宁紫亭和五小姐宁紫蜿也听到了留香怀孕的消息,这二人甚是意外的,互相对视了一眼之后,宁紫蜿才说道:“姐,这留香不是罪臣之女吗?嫡少爷怎么胆子这样大、”
“是爹爹同意的吧。”
“但是我听说嫡小姐在听到这个消息之后,第一时间就封锁了自己的华庭苑,姐姐,你说这是为什么啊?”
宁紫亭也不知道是为什么,略微思索之后说道:“可能是觉得留香的身份配不上嫡少爷了吧,但是嫡少爷执意要再娶留香,兄妹二人意见不统一,嫡小姐这才生气的锁了自己的院门吧。”
“说的也是,以前留家没出事的时候,嫡小姐好像就不怎么喜欢留香做嫡少爷的夫人,这身份配不上了,嫡小姐估计更是不乐意了、”
这消息不仅传到了明月阁,也传到了大少爷宁天成的耳中,他甚是意外的放下了茶碗,兴奋的叫道:“真的是留香?我还当是什么人,有那么大的能耐让嫡少爷那厮能将人养在自己院子里面,原来是与他有过婚约的留香啊。”
李肖的脸色不太好看,并不像宁天成那么兴奋:“不过大少爷啊,这留香可是罪臣之女,现在皇上在宫里忙着过年,还没来得及腾出手来处置留家人呢,这皇上要是知道这留香藏在将军府的话,而且刑部一直在寻人呢。要是被人知道留香在将军府里面,这可是会连累将军府的。”
“对啊,你说的对啊,这都是宁玄离的错,若要是宫里知道了,到时候皇上要是问罪将军府,爹爹肯定第一个找宁玄离算账,到时候我看他这个嫡子还怎么在将军府里面得意。”
宁天成说完这话心里就有了主意,但是他一边说话,一边挠自己的身子,对着李肖吩咐道:“药呢,涂抹的药膏呢?”
“在呢,一直备着呢。”
宁天成染上了性病,他以为是自己以前放浪形骸逛多了妓院,丝毫没有怀疑过那个叫做媚丹的女人,他的病已经初步显现在皮肤上面了,肌肤上面时常瘙痒难耐,还有许多的斑雀,每一件里衣上面,还会染上脱落的死皮,叫人看着恶心的很。
宁天成涂完了药之后才问道:“说让你去请神医,到底请来了没啊?”
“请了,只是神医脾气怪,不死不医,否则绝对不出山,少爷您说,这人都死了,还医什么医。”
“这脾气怪的,住哪儿,哪天本少爷得空了,亲自前去。”
“环湖北岛呢,那儿去一趟可难了。不过少爷您的病情也耽误不得,而且您不是马上要参加武举科考了吗?让他给你顺便开一些强筋健骨的药,不是更好吗?”
“是啊,等忙过了年后这一阵子就过去,现在本少爷要去做更重要的事情了。”
宁天成说完这话便写了封告密信,上面只有一句话:留香藏匿于将军府嫡少爷的院内。
旋即卷好了这小小的告密信,对着身边的李肖吩咐道:“去,送到刑部尚书的书房桌子上面去。”
李肖的眉头直跳,总觉得这东西送不得,但他还是将告密信送到了刑部尚书书房的书桌上面,还特意选了个显眼的地方放着。
阿楠正好经过书房的门口,似乎见到了有个人影在窗户那儿翻走了,连忙推开了书房的房门,一眼就看到了书桌上面的那个小纸条,她连忙走了过去,预备打开看、
“小姐,这可是老爷的机密,您要是看了,老爷知道了,不得生气才怪。”
阿楠最终是没有听这丫头的建议,缓慢的打开了纸条,看清了内容的瞬间,眼眸猛地睁大,旋即万分惊慌的,想将纸条给藏起来,看到了那儿一直燃着的烛火,没有任何犹豫的想跑过去将纸条给烧的一干二净。
但是她还没跑出两步,一直在门外把风的玉香连连敲门警告道:“小姐,快出来,快出来,老爷要来了。”
阿楠的双手一抖,后怕的拍了拍自己的胸口,慌里慌张的往门口看,将这纸条藏在自己的袖口。
不远处的回廊,刑部尚书已经来了,阿楠连忙走到了门外,等候着,等刑部尚书走的近了,连连行礼道:“爹爹。”
“楠儿啊,你在这儿干什么啊,是不是有事找爹爹啊?”
刑部尚书倒是慈眉善目的,也并不多想为什么这阿楠会在自己的书房外面。
阿楠脑子一转,摇头道:“没什么要紧事,知道爹爹您最爱黄唇鱼,女儿一早就吩咐厨房炖了,特意来同爹爹您说一声。”
“还是楠儿你有心啊,好啊,爹爹知道了,爹爹还有事情要处理,你先回去吧。”
阿楠行了礼转身的走了,丝毫没注意到袖口处的那张纸条子掉了下来。
到了自己的房内,阿楠才往自己的袖口摸去,却发现那张小纸条不见了,她的脑子轰的一声炸了,心脏砰砰直跳,对着玉香吩咐道:“来,你替我送个东西去将军府的嫡小姐那儿去。”
阿楠其实也是想讨个宁紫陌的好,将刚才发生的事情讲给了宁紫陌听,书信写的简单,玉香将其揣在怀里,顶着风雪的出了门。
“姑娘您要见嫡小姐啊,嫡小姐说了,任何人来了都不见的。”
守在门外的两个人,见到这个姑娘面生的很,而且嫡小姐吩咐了不见人,所以这两个人并不想放她进去。
玉香急的满头大汗,小姐吩咐了一定要将这封书信给送到嫡小姐的手上去才好,一想到这儿她将书信从怀里掏了出来,情急道:“那烦请二位小哥将这书信交给你们嫡小姐,十万火急啊。”
那人倒是接过了书信,也不耽误,立马就给送了进去。
宁紫陌才喝完一碗安胎药,看着跟前不知道何时回来的小离,小离盯着她,旋即伸长了脖子在她的脸上亲了一下,宁紫陌安静的将它抱在怀里,玉奴见状有些劝道:“小姐啊,您怀孕了,小猫小狗最好还是少碰些,它们始终有细菌带在身上。这可不是开玩笑的。”
“嫡小姐。有人让小的将这封信送给您。”
玉奴见小姐没精神搭理这些事情,就自己去开门接过了书信,放到了宁紫陌的跟前。
宁紫陌没什么心情,也不看那封信,玉奴总觉得小姐这是郁闷了,应该多陪她说说话,便尝试的说道:“小姐啊,您也别生气了,嫡少爷不是那样的人。”
宁紫陌听到这话倒是转了转眼珠,讽刺一笑:“玉奴啊,你了解他吗?”
玉奴听到这反问,就知道自己是说错话了,但是宁紫陌却一个人自顾自的说道:“我都不了解他,又怎么知道他有没有真的做过。他时常不在身边,而且总瞒着我做了许多事情,他以为我不知道,我只是不说罢了。”
玉奴其实有点想为嫡少爷辩解,嫡少爷在华庭苑的时间是最多的了,几乎拿这华庭苑都当了自己的院子来住了。
其实宁紫陌也知道嫡少爷在华庭苑的时间是最多的,但是每一次宁玄离走了,宁紫陌就觉得心里空落落的,有时候不过离开一会儿,她就在想他了,想着他什么时候回来,想着他在外面做些什么。
宁紫陌一边轻轻的抚摸着怀里的猫,一边朝着站在一旁的玉奴问道:“他这会子在哪儿呢?只怕是在自己的院子里面陪着留香吧。”
“嫡小姐,之前嫡少爷想过来,你闭门不见,后来听人说,嫡少爷好像出门去了。”
怀里的黑猫似乎跟知道什么似的,也不压着宁紫陌的肚子,只是将脑袋枕在她的胳膊上面,时而在她的脖子上面亲上一口,时而又烦躁的在她身边走来走去。
“又出门了。”
说完这话宁紫陌听到大门处有很大的动静,她立马命令玉奴出去问问是怎么回事。
玉奴回来的倒是快,但是带回来的消息却是吓了宁紫陌一跳,据说是刑部尚书带了人来了,但是好歹是将军府,没有皇上的圣旨或口谕,刑部尚书也不敢带人直接闯进来。
而且刑部尚书这次来,也没有带兵过来,只是带了两个小跟班,似乎目的不在抓人这上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