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经历过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悲痛,皇后娘娘肯定不会再逼着你去做你不愿意做的事情了,皇后娘娘再如何的强势,我相信在她的心里,太子你才是最重要的,若是再给皇后娘娘一个机会,她肯定会让你自由选择的。”
宁紫陌感叹出的这句话,宫玄镜听了也觉得颇是感慨,应和道:“也是没办法,皇家的人本来就残酷,哪有什么兄弟的手足之情,充斥在兄弟之间的都是互相猜忌。”
三个人把房门关了说了许久的话,宁紫陌见外面的天色渐渐黑了,吩咐人去准备了晚膳,宁紫陌有些食不下咽的用过了晚膳,而后就听见他们说要去换衣服入宫了。
“你们晚上是一起入宫么?”
“恩。”说话间,宁紫陌正在服侍着宁玄离传衣服,纯黑色的夜行衣衬得宁玄离更加矜贵,她为他束好腰带,又担忧的开了口:“会不会太危险啊?皇后现在急的病了,皇上也偶有咳嗽,五皇子进了宫侍疾,你们今夜去,不是刚好撞在他的枪口上么?”
“皇上皇后都是心病,心病害得心药医,太子便是这副良药,若是知道太子没死,皇后的病估计就好了。”
宁紫陌听到这话,瞪了他一眼:“你就喜欢将危险往将军府里面带,以前的留香是,现在的太子也是烫手山芋,你就可劲折腾吧。害的我跟你后面,成天担忧你的安危、”
“你别担心,为了你和孩子,我都不会让自己出事的。你怀孕辛苦,不要再想着那许多的事情,你只管宽心,我不会有事的。”他将她轻搂在怀,想给她一些温暖,好叫她不要那么的悬心不安。
“宫里守卫那么森严,虽说宫门下钥,宫玄正回了他的王府,但是难保宫里没有他的眼线,要是叫他知道你私藏了太子,制造了太子死亡的假象去欺瞒皇上和皇后,这样的欺君之罪,就算皇上不追究,那些大臣和皇室的叔伯们,肯定不会轻易放过你的。”
“宫玄正正忙着勘察国寺那边的动静呢,暂时不会有心思管这边的”
“你今夜去了皇宫,皇后就肯定知道你的身份了,皇后肯定会怀疑你有争权夺位的心,而且你还藏了她的儿子,她肯定不会轻易放过你的、”
“我知道,不过你别担心,皇上会帮我的。你只管在将军府安心等着我回来,我跟你保证我不会出事的,早点休息,知道么?”
宁紫陌见他说完这话要走了,一下子扯了他的衣摆,不要他走、
他站定,幽深的眸子一瞬不瞬的盯着她,宁紫陌知道他在等自己开口。
她伸出手,轻轻的环住他的腰身,而后踮起脚尖,在他的唇上印了轻轻的一吻,然后才说道:“那,我等你。”
他以为她说的是等他回来一起就寝,但是宁紫陌内心的意思却不是这个,她是在回答昨夜北岛上面他的那句话,这一吻很轻盈,似蜻蜓点水,但是宁紫陌从前从来没有主动的亲过他,这一点让他有些窃喜,若不是知道太子还在隔壁的厢房等着,估计今夜宁玄离是不会让宁紫陌下那张床了。
“好,你乖,早点睡。”
宁玄离出来的时候,嘴角还勾着甜蜜的笑,宫玄镜自然没心思去管这个,催着宁玄离赶紧的带自己入宫才是要紧事。
宫里宫外不平静,这份动荡甚至波及到了卧龙山山顶的国寺,果然不出那宁玄离所料,月黑风高夜,有一个人鬼鬼祟祟的趁着夜色从禅房里面溜了出来,影子之前打听了六皇子住在哪个禅房里面,他翻越了围墙,飞檐走壁,不一会儿就落在了一间禅房的屋顶上头。
二两肉已经在床上躺着等了许久,除了那些呼啸的山风,他迟迟听不见外面有任何的动静,但是他却不敢放松警惕,忽而有人落在屋顶,有细小的脚步声,若不是二两肉的耳力好,根本就听不出来屋顶是有人的、
那影子轻手轻脚的掀开了一琉璃瓦片,见到那床上躺着一个人,下意识认为那就是病重的六皇子。
他一身黑色的夜行衣,完美的融在夜色之中,更深露重,他吹了迷药在房内,过了好一会儿,他判断这那六皇子该是被迷药迷晕了过去,而后才开始蹑手蹑脚的从窗户处翻了进来。
空气中除了那迷药,还飘着一股淡淡的草药香味,这影子也没有多疑,这六皇子常年靠药材吊着生命,据说是比那四皇子的命还要浅些,他住的房内常年有草药的味道,不足为奇。
影子屏住呼吸渐渐地靠近,他的脑海里面,宫玄正的吩咐还响彻在他的耳畔。
“太子大丧,那六弟都没有回来,要么就是病重的走不动路,要么就是根本不在国寺里面,你去打探清楚。”
“是,属下定不负主子的期望。”
“探听清楚了之后,若是真的病重的走不动路,你把这个叫他全吃了,省的他病恹恹的活在世上拖累人,咱们送他一程,叫他去陪太子哥哥吧。”
说那话之时,宫玄正从怀里掏出一瓶药丸,这大补丸集了那千年人参和千年灵芝的精华,难得大补的药,对人的身体有很大的益处,但是对那种虚不受补的人,就是要命的毒药了。
“这是为何?那六皇子若真的病重到不能走路了,那么他便根本不碍您来日登基的宏图大业,为何要杀了他?”
“那女人是本王看中的,将来必定是我的人,哪里容得那么一个病秧子来跟我争抢、”
宫玄正当时说话的时候,脸上还挂着得体的微笑,但是眼神里面却闪烁着恶毒的目光,眼底也藏着无尽的狠毒,他似乎生来就是如此的心狠手辣。
宫玄正只要一想到那些人说宁紫陌肚子里面的孩子是六皇子宫玄离的,心里就堵的发慌。
一想到宫玄离的名字,他就觉得蹊跷,为何宁家那嫡少爷的名字跟他那六弟的名字一样,那宁家不怕犯了忌讳吗?
当年宁玄离生下来的时候,宫玄正也还小,并不知道宁家生了个嫡少爷,后来他问过敬安王爷,原来这宁玄离的名字还是自己的父皇取得,以彰显皇上对宁家的恩宠,是以宫玄离和宁玄离二人名字相同,却没有人去拿这件事情在皇上面前说嘴,现在想来却是处处透着诡异的蹊跷、
宫玄正此时也就是这么一想,所以他才想着要去查证。
“那若是人不在国寺”
“若不在国寺,那就更有趣了。”
此时,房内一片昏暗,影子从怀里掏出那大补丸,一下子就倒出了两粒,一粒且叫正常人受不了了,更何况如此一个虚不受补的人,两粒的话,估计不到明早,这人就要咽气了。
影子的手因着常年练武,力量非凡,一下子就捏开了床上二两肉的嘴,预备将药给喂进去的时候,二两肉猛地射开了双眸,再抬手狠狠的捏住了影子那只拿着药丸的手、
这力量,这反应,还有这在黑暗之中熠熠生辉的眼眸,影子直呼上当了,但是已经为时已晚,两个人的武功都不弱,刹那间就拆了这狭小的床榻。
似乎这儿施展不开拳脚,两个人较量期间,破了那大门,你来我往的移到了那宽阔的空地之上。
就着后院的烛火,影子瞧清了他的样子,见他同样一身夜行衣,眯着眼的问道:“你到底是何人?”
“要你命的人。”
二两肉半句废话没有,风驰电掣之间,两个人又交手到了一起,影子的轻功虽好,但是武功路数却不行,二两肉的心里却藏着滔天的怒火,之前那玉奴就是叫五皇子给打伤的,现在这人是五皇子的属下,二两肉自然是带着滔天怒火与人过招的。
招招狠辣凌厉,速度快的叫影子应付的有些吃力,而二两肉的招数皆是奔着这人的性命去的,见他躲闪不及,出手更快。
“你到底是谁?那房里的人呢?”
问出这话的时候,影子已经受了重伤,此刻捂着胸口,嘴角还挂着一丝鲜血、
二两肉也受了伤,但是相比而言,他的伤已经算是轻的了,一把夺过那影子手里的药瓶,不客气的说道:“想知道答案,你去问阎王吧。”
这佛门重地不宜杀生,然而二两肉还是拧断了他的脖子,将影子的尸体驮着,给丢到了半山腰一茂密的枯叶丛中去,
他想,这儿偏僻,常年无人来,等到人发现尸首,估计都已经化成了一堆白骨了。
远处有乌鸦在叫,冬日的山间常年缭绕着雾气,透着那微弱而又清冷的月光,二两肉将人的尸体给简单的用枯树叶掩盖了一下,而后便又上了山。
连夜骑着那神驹驰风,下了山。
杀人不过头点地,这种月黑风高杀人夜,对于暗卫而言,平常的像自己的一日三餐。
他们的动静并不是没有惊动国寺里面的人,只是那方丈和那师叔都当做没看见罢了,他们也见到那影子死了,只是在佛祖面前虔诚的跪了一宿,诵经超度。
二两肉到将军府的时候,已经到了子时了,此刻宁玄离还没有从宫中回来,宁紫陌也睡的不踏实,外面似乎稀稀疏疏的有吵嚷之声,她知道玉锦守在附近,将她唤了过来。
“小姐,您怎么醒了啊?”
“外面下雨了吗?我听着怎么那么吵、”
“没有下雨,起了大风了,方才是二两肉连夜从国寺回来了,也受了伤,奴婢正准备去给他熬药呢,奴婢也问过了,他完成了主子交代的事情,才回来的。”
宁紫陌身子懒懒的,窗外劲风呼啸,她叫玉锦给关了窗户,继而说道:“你们各个都是人才,对了,玉奴今夜怎么样了?”
“玉奴姐姐已经好多了,不过需要休养好些时日呢。小姐您快睡吧,这可都子时了呢。”
“二两肉都从国寺回来了,哥哥还不回来,不会是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情吧?”宁紫陌总觉得睡不踏实,心底总觉得他们今夜入宫,定没那么的顺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