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没说我想让她气的流产。”
宫玄正无所谓的耸耸肩,对于宫玄离生气这件事情根本就不放在心上,看向宫玄离还在流血的掌心道:“六弟还是早点回去处理伤口吧。”
说完这话,这人就想要走,宫玄离见他抬脚离去,咬牙道:“你到底要什么?”
“我要什么?六弟不是向来最清楚不过吗?”
宫玄正撤回自己要踏出去的脚步,折回了身子,等着宫玄离、
宫玄离捏紧了自己的掌心,本来那尖锐的瓷屑已经划破了他的掌心,这一个用力更是疼的叫他钻心、
“你什么都可以用尽心机夺走,但是父皇要禅让给我的皇位,你不可以夺走。”
这话连宫玄正都意外,他猛地抬头看向宫玄离,语气里面带着不可置信:“你只要皇位?宁紫陌呢?你不要了?”
宫玄离不发一言,这话他可不敢让宁紫陌听到半个字,但是他还是点了点头道:“就是这个意思,一个女人而已,来日做了皇帝,什么样的女人没有,一个区区将军府的嫡小姐而已、”
“呵,真是薄情。”
宫玄正觉得这个六弟比他还要绝情一些,这样的话听来他都觉得有些刻薄了,但是那宫玄离的眼里闪烁着许多他看不懂的目光,叫他心里觉得甚是怪异、
宫玄离一整夜都没睡,再一次披着风霜回到将军府的时候,天色都快要亮了,碰到了匆匆从府外回来的玉奴,玉奴也早就看见了那华庭苑院子里面梅花树下的人影,匆匆的过来了。
“小陌让你出去探消息了?”
玉奴还没有站稳,宫玄离便问了句。
“是,但是听到的消息,玉奴不敢去告诉小姐。”
“本王知道是出了何事,你最好瞒着小姐,明日一早她若是问的话,你就说燕北那边来了书信硬逼着那个小公主在京城成亲便好。其余的事情,半个字都不要多说。”
“可是这件事情几乎是板上钉钉了,特别是那个小公主,口口声声说是您轻薄了她,而且最关键的事情就是您的玉佩在她的手上被当做了证物呈现给了皇上,她若是不肯罢休的闹起来,燕北那边肯定不会善了。到时候您就需得娶了那燕北的小公主来平息这件事情,这样一来,1就难免不会被有心人传到小姐的耳里去。小姐还怀着身子呢,这要是猛地听到这个消息,那还不知道会急成什么样子呢。”
玉奴一开始听到那件事情的事情还不相信,但是后来问了许多人,还特意的跑了一趟国寺去,再快马加鞭的赶了回来,至此一番折腾,一整夜已经过去了。
“是啊,这件事情是棘手了些,本王当时一个人在禅房之内,没人作证那时候本王不是在她的房内,这可”
“若是有人证明呢?”
玉奴的脑海之中,忽然闪过了一道精光,匆忙忙的截断了宫玄离的话。
宫玄离听到这话,半眯着眼眸,极快的转身要走,吩咐道:“命小八小九回国寺,立马回去,本王在国寺上面等他们,还有就是你一定要瞒住小陌一段时间,不需要太久,半天就行了。”
玉奴预备说些什么,但是宫玄离已经在眨眼之间走了许远,瞬间就没了踪影。
之前下山的时候,宫玄离只急匆匆的带了小八小九下山,那护送他上山的一队御林军还在国寺里面歇着呢。
小八和小九被玉奴匆匆的叫了起来,而后两个人连洗漱一番的时间都不敢耽误,胡乱的披着衣服便匆匆的往国寺里面去了。
这一夜,京城有许多夜不能寐的人,那燕北的小公主燕姒菀,背后下棋的宫玄正,深陷在迷局之中的宫玄离,一个人都没有睡好,只有那宁紫陌睡的还算是安稳。
一觉醒来的时候,温暖的春日阳光已经洒满她的庭院,她伸了个懒腰起了身,见到玉奴恭敬的候在外间,连忙将人给唤了进来,一边梳洗,一边问向玉奴:“不就是让你打探一下那燕北的小公主怎么晚了两个时辰回宫,你怎么用了那么久的时间,昨夜何时回来的啊?”
“三更时候回来的、”
“三更?”
宁紫陌低声沉吟,狐疑的问道:“三更时候恰好他也来了,昨夜我就觉得他那边肯定出事了,你告诉我,到底他那边出了什么事?”
“小姐,没什么大事,只是出了点小意外。”
“小意外?小意外能叫他堂堂一个皇子半夜三更的还在外面晃荡,你告诉我,到底是出了何事?”
宁紫陌这个人其实有点犟,她想弄清楚的事情,第一遍问不出答案,肯定会去问第二遍。
“就是,就是昨天在国寺的时候,那小公主下了山之后,说是燕北王妃送的玉簪子落在了国寺,但是直到那下了山之后那粗心的小公主才发现东西没拿,又急着回去拿了,小姐您也知道山路不好走的,故而这才耽误了回宫的时间、”
宁紫陌狐疑的,透过铜镜看向站在身后那玉奴的脸色,玉奴一脸真诚,话说的又自然,但是她直觉不是这样。
“那怎么他昨夜也下了山回了将军府里面?他昨日半夜来的时候,说是皇上还招他入宫去了,肯定是发生了什么他不能控制的事情吧?”
本来只是试探的话,说完这话的宁紫陌细细的透过铜镜瞧着玉奴的脸色,捕捉到了她眼角来不及藏得慌乱,而且玉奴当即手上一个哆嗦的,用力过大,扯疼了宁紫陌的头皮,她倒是没有出言训斥玉奴扯痛了自己,但是她心里不好的感觉又升了起来、
“到底出了何事?你说就是了,我连听他说要妻妾同娶的事情都经历过了,还有什么是经受不住的、”
“那小姐,您听了别生气。”
“不气,你说吧。”
玉奴说这话的时候,也替宁紫陌上好了妆,挽好了发,搀着宁紫陌去那边的桌子上面开始用早膳,然后才开始组织语言,缓慢道:“是这样的,之前时候不是听说那燕北的王妃病了嘛?那燕北的小公主得了陛下的准许,可以回去探望的嘛?”
“恩,是有这件事情,怎么了?听说护送的人还是爹爹安排的曲江,按理说今日一早不就该走了吗?”
“按理是今早该出发的,但是但是昨日听说皇上又收到了燕北王爷的亲笔信,上面说那都是妇人之仁的事情,王妃的病情已经好转了,大婚的日期在即,不需要叫那小公主回去,免得,免得来回平白耽误了时间、”
玉奴说到后面的时候,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宁紫陌的脸色,毕竟这小公主回不去的话,肯定就要留在宫里同那六皇子成亲的,小姐那么在乎六皇子,哪能接受得了这个。
但是很意外,玉奴在宁紫陌脸上没有看到什么表情,依旧安静的用着早膳,只是脸色不太好看,并没有预想的那种怒气,半晌这宁紫陌也没有开口说话,玉奴站在旁边,倒是她这个做奴才的心里有些发虚了,再一次小心翼翼的问道:“小姐,您?”
“嗯?怎么了?”
宁紫陌从昨夜就知道事情不妙,那燕北的小公主若是真能够顺利的离京是好事,若是这一次走不成,那就再想别的办法就是了,左右距离成婚还有一段时日,怎么可能不会有什么意外呢、
“没事,小姐您多吃点。”
“我们的事情不打紧,之前时候让你按照那所有参加文武科考的人员名单去打听那些人的家世和为人,做的如何了?”
新一批的文武科的状元,榜眼和探花一共六人,将来可都是要流入朝堂的人才,这种机会,宁紫陌可不想让宫玄正一个人去把控所有的举子。
此时的宁紫陌倒还有闲心去研究那名单的事情,但是过不了两个时辰,宁紫陌便笑不出来了。
这厢的将军府之内,因着有玉奴的瞒着,所以这宁紫陌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何事。
那厢的皇宫之内,一早起来皇上很是头疼,皇后服侍着皇上,给皇上束好了朝带,见皇上一早起来就心气不顺,劝道:“皇上您也不要过分气恼,那孩子只是性子急了些,想着有了圣旨,所以才会那般胆大的。”
“他这不是胆子大,这简直就是胡来,这下子还不知道要多割让多少城池给那燕北,那可都是我祖先基业,祖辈先人们辛辛苦苦打下来的。”
“皇上您别这么想,左右那公主是嫁过来了,修两国百年安好,总比一定要留着下一任的质子在京城叫人来的放心。而且这件事情是离儿做的不对,平息了才是最好,否则事情闹大了,丢了可是皇家的颜面呢。”
皇上听到这话,更觉得气恼了,心气不顺的去上朝了。
小公主昨夜一夜也没睡好,叫人备水沐浴的洗了一整个晚上,想要将那个男人的味道彻底的从身上清洗掉,一闭上眼睛躺在床上,她就仿佛看到那个伟岸的身影还压在自己身上,那种被撕裂的屈辱和疼痛,以及那恶心的味道,让她想吐。
迷迷糊糊一晚上过去了,一早起来的时候,就顶着还是红肿的眼在养心殿门外候着等不及要再一次面见圣上了。
“哎哟,小公主啊,皇上已经说了,这件事情他一定会替您做主的,昨夜就已经遣了人去国寺叫那六皇子回来,您且耐心回了房间好好休息一会儿,等那六皇子到了皇宫之内,皇上肯定会替您做主的,保管不会叫您委屈了的。”
大监见这小公主一早就来了,但是现在皇上正在上朝呢,满朝文武都在养心殿之内上奏国事,等会儿那些大臣散朝了之后若是发现这小公主一脸焦急的站在这养心殿门外等着求见皇上,事情不闹大都是不可能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