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武当山,宁静安详。
月光洒下来,空旷的修炼场,隐约出现了几个朦胧的影子。
正是阿木他们一行人。
没有人开口。
他们彼此分开站立,互相对峙。
只有一个宋青书百无聊赖。
白天的时候他也在真武殿来着,后来白岚开始给俞岱岩疗伤的时候,他也凑了去。
稍一运功体内的内力就见了底,慌得他手忙脚乱,最后直接放弃。
看着一脸严肃与从容的白岚,他第一次感觉到了两人间的差距。
眼看到了约定的时间,宋青书只能先来到这里,将发生在真武殿的事情详细说了一遍之后,众人决定原地等侯白岚。
某一刻。
几人先后停下了手中的动作,不约而同的朝一个方向看去。
“诸位师弟久等了,为兄有事来迟一步。”
白岚姗姗来迟,远远的就感觉到了几位师弟间那股剑拔弩张的气势。
“大师兄。”
宋青书第一个迎了来,问道:“三叔怎么样了?”
“能站起来了,只是想要彻底恢复,还需要一段时间。”
白岚笑着回答道。
“太好了!”
宋青书一蹦三尺高。
他小时候经常陪这位三叔说话,后来渐渐长大,也体会到那种深切的痛苦,有数的几次下山也偷偷寻找了几道江湖方子,却没一个见效的。
这时候听说俞岱岩已经能够站起来,那种高兴无法形容。
阿木他们也都感同身受,为俞岱岩的康复而兴奋。
短暂的兴奋之后,众人的目光集中在白岚身。
那种意思,不言而喻。
“好。”
白岚笑了,道,“既然你们都准备好了,那我们现在就开始。”
“这一次定下座次,就是一辈子的座次。我们都是武当门人,争强好胜之心可以有,却没有必要对准自家人。”
“明白吗?”
阿木等人互相看看,都点点头。
白岚看着面前的几位师弟,除了阿木和宋青书比较熟悉之外,其他人都还认不全。
也是在他们的自我介绍下,白岚记住了他们的名字。
石雁,燕冲天,他们两个是武当的亲传弟子,一直都使用俗家姓名,没有道号。
愚茶,冲虚,紫阳这三人,在山之初就自己取了道号,武当也就笑纳了。
他们两两捉对,厮杀在一起。
宋青书有自知之明,自愿垫底,和白岚一起成了裁判。
最终,阿木,冲虚,石雁三人胜出,角逐二三四位。
败者愚茶,燕冲天,紫阳,争夺五六七。
宋青书摸了摸鼻子,想着多年后行走江湖,见着人就双手抱拳自称‘武当宋八’,瞬间整个人就不好了。
而后。
两组各三人以车轮战定具体名次。
夜风吹来,剑影重重。
几个少年没有留力,清喝阵阵,在夜空中传出去很远。
燕冲天败愚茶,紫阳二人,位列第五。
愚茶又败紫阳,位列第六。
十来岁的紫阳两战皆没,气得肝疼,无奈接受了排行老七的事实。
与之相比。
二三四位的争夺尤为激烈。
白岚本以为阿木剑道第一重圆满,至少也能击败一人,却没想到石雁和冲虚都胜过了他。
其中石雁的剑道修为虽然达不到第一重圆满,却也相差不远。
最重要的,此人不单单是剑道了得,拳法和掌法也有些火候,战斗的时候在第一时间拼掉了阿木手中的剑,后者只能落败。
于是白岚明白,阿木精于剑,也钟情于剑,对其他的没有多少兴趣。
随后。
冲虚如法炮制,他的剑法步步为营,浩浩然有战阵之威,让白岚眼前一亮,最终困住阿木,取得胜利。
阿木两战都输了,神情中却没有多少愤懑,坦然接受,位列第四。
接下来的二三位争夺。
在白岚意外的目光中,石雁和冲虚都是弃剑不用,以太极拳迎战对手。
双方大开大合,苦斗一百回合,最终冲虚笑到了最后。
这个过程中,白岚能够明显的察觉到,冲虚即便是在战斗中也在缓慢的进步与学习,他的剑道不是众人中最厉害的,太极拳也没有大成,内功也只是二流,却能一步一个脚印,走到最后。
若论踏实与稳重,冲虚为第一。
石雁也不错了,不论是战斗技巧,内功修为,都和冲虚不相下,但就是败了。
他的双目中略显茫然,脸色也有些苍白,似乎对这个结果自己也很意外。
至此,武当三代中。
白岚第一,冲虚第二,石雁第三,阿木第四,燕冲天第五,愚茶第六,紫阳第七,宋青书第八。
八人相互见礼。
互相交流心得,尤其是石雁,拉着冲虚说了好一会。两人之前没少互相针对,此刻却统统放下芥蒂,彼此之间再没有隔阂。
天边亮起鱼肚白。
火红的朝霞升腾而起。
白岚席地而坐,众人都围在他身边,听他讲解太极拳和太极剑的精义。
这两门先天武学他早已圆满,比之他们的师父有过之而无不及,此刻说来高屋建瓴,让众人心中醍醐灌顶的同时,又暗暗敬佩。
陆陆续续有早起的三代弟子来到修炼场,见此也围坐在周围。
渐渐的,以白岚为中心,周围几十丈的空间中到处都是盘坐的身影。
他们或若有所思,或凝眉苦想,神情不一而足。
有兴起的,偷偷跑到外围空地中打一通。
当宋远桥他们几个到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和谐的一幕。
张松溪捏着自己的胡子问宋远桥,道:“大哥,师父百岁寿诞,你准备了礼物没有?”
“自然是有准备的。”宋远桥不慌不忙道。
“哦?大哥准备了什么,能够提前透露一二?”
“为兄准备的乃是一件……等等,先暂时保密。四弟,你又准备了什么礼物?”宋远桥卖了个关子。
张松溪朝人群中的白岚怒了努嘴,道:“一般一般,也就给师父他老人家找了一个好徒孙。”
宋远桥顺着张松溪的目光看过去,随即瞠目结舌,差点破口大骂:“你这样……不觉得无耻么?!”
白岚能有今天的修为,地位,和张松溪可是没有多少关系,全是人家自学的。
“没有啊,他是我捡回来的嘛。”
张松溪的眼角,有隐藏不住的笑意露出。
此时。
距离张三丰百岁寿宴只剩一天。
武当下依旧祥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