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锦儿回头看看,草垛那边已经没有了人,以后这院子里面便只有一些老幼妇孺了,再用这样的门将就就不太合适了,明天抽空出弄一扇结实点的大门先按上吧?
徐锦儿摸了摸怀里面的银子,暗暗的想。
“姑娘,您是不是有什么心事啊?”绣桔担心地看向她。
徐锦儿摇了摇头,微微笑了笑,说道:“现在只剩下十六个人了,我想唐公子应该很快便要离开了吧?到时候回到唐府,你把香菱的事儿跟唐公子说说吧,别在让她跟着清雅姑娘了。”
“姑娘……”绣桔张口叫道。
徐锦儿轻轻摆了摆手,叹道:“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你们都是唐府的人,没有理由一直留在我这里,况且像我们这们的人家,你自己看看,像是用的起人的吗?”
绣桔回头环视院内一圈,里面一片狼藉,还都没有收拾出来,只在一角安置着锅灶,不至于没有办法吃饭,其它的便没有办法说了。
可是,她看看徐锦儿,这个姑娘衣着打扮与村里姑娘一般无二,容貌与唐府养着的那些美女根本没有办法比,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她却总能给人一种光芒万丈的感觉,好像无论在怎么样的困难面前,她都能笑得格外灿烂。
就在这时,阵阵蝉鸣之中,隐隐传来哒哒的马蹄声。
徐锦儿猛地抬起头来,寻着声音望去,只见远处一颗发红的星子正慢慢地向前移动,星子越来越近,渐渐看清楚那是一盏红色的灯笼,灯笼上面书写着大大的“唐”字。
正是唐弈汝的马车。
徐锦儿和绣桔急忙迎了过去,马车在她们面前稳稳地停住,王武回头向车帘后面望了一眼,小声说道:“公子喝多了,王员外让他在王府客房歇下,他还不,非嚷嚷着要回来……”
徐锦儿点了点头,退到一边,“你先把车赶进去再说。”
绣桔则后退两步之后,转身率先进了门。
等马车进了院子,王武与青松两个把车上那个满身酒气的公子哥抬到车子前面,绣桔刚好捧了醒酒汤过来,徐锦儿接过去,拿了勺子往里面喂,根本喂不进去,只洒了满胸,一气之下,伸手捏住他的鼻子,等嘴巴张好,便一口气把整碗醒酒汤倒了进去,几次差点儿把人呛着,好不容易才灌完。
这个时候,唐弈汝剧烈地咳嗽两声,慢慢睁开了眼,瞪了眼睛说道:“锦儿,我回来了……”然后整个人便再次软软地睡了过去。
“你回不回来,管我什么事儿?”徐锦儿只觉得莫名其妙,冷冷地回了他一句,把碗递给绣桔,转身回到自己的地方,脑子里面却全都是唐弈汝那句“锦儿,我回来了”,回不回来的,跟她有一毛钱关系吗?干嘛特特地跟她说?真是烦人!
青松、王武几个也没有说话,收拾收拾,各自睡下不提。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没有了白家兄弟守护,这一觉徐锦儿睡得格外的不踏实,梦里光怪陆离,说不出的诡异,但是一旦睁开眼睛,却一点儿都想不起来刚刚到底都梦到了一些什么。
如些三番两次下来,到了天亮,整个人看起来都有些蔫蔫的,打不起精神来。
只是,许多事儿还等着她干呢,她也只得强打着精神应付。
门前的高台前,今天聚集了比昨天更多的人,附近的乡绅员外携妻带女,几乎要把高台前面的贵宾席挤暴,还是后来不得及又让人在右侧搭了一个与左侧相同的贵宾席,男宾女客分开,这才免强挤下了。
男宾这边,以唐弈汝为尊,县太爷陪坐女客那边便以县令夫人为中心,形成了几个小圈子,闺秀们令外又各有相熟,围坐一起,谈笑风生,同时目光不停地往男宾那席看。
这样一来,徐锦儿这几个人便有些不够用了。
唐弈汝来的时候没有带丫鬟,只有之前派过来的两个绣桔与香菱,如今因为在徐锦儿家这边,徐锦儿便自动把自己加入了丫鬟的行列,三个人伺候那么一大堆人,显然是太少了,根本忙不过来。
王氏挣扎着想要过来帮忙,便是徐锦儿怎么会忙动她?就连徐娇她都不想用呢,只让小丫头带着徐福一边玩去,并嘱咐人多注意安全,别冲撞了贵人。
无法,徐锦儿只得找上了青松。
青松转头便跑去请教唐弈汝。
最终得到三个字,“不用管……”
徐锦儿几乎惊掉了下巴,不可思议的追着青松问道:“你们家公子真的说什么都不用管?那可都是贵客,连茶水都不上吗?”
青松瞧了瞧台上的那些人,不屑地答道:“他们算是什么贵人?若是在京城,就这样一帮人,连给我人公子提鞋都不配。公子说,不用茶水,就是不用,徐姑娘,你们也不用忙了,就在一边看着就行。这次只有十六个人,应该很快结束了。”
徐锦儿一想,是啊,昨天不到一百人,今天就十六个,还不是一会功夫的事儿,等完了,这些人也都就走了,到时候各回各家,各找各妈,是要喝水还是吃东西,也都各自随意了。于是,跟两个丫鬟摆摆手,真的什么她不管了,到一旁,拿着唐弈汝那边用剩下的纸,继续写写画画。
经过这几天的反翻练习,徐锦儿的字已经有了长足的进步。前世是她硬笔练过楷书和行书,现在运用到毛笔字上,写出来也有了那么几份意思,只是画出来的画儿便有几份差强人意。
但是徐锦儿想着,她只是画个大致模样,东西能不能造得出来,怎么造,到时候她还得跟工匠详细沟通的,于是也便没有难为自己,画不出来的地方便用文字在旁边标注,能写得多详细便写多详细。
于是几张画下来,看上去丑得呀,简直不堪入目。
若不是她还有用,她自己都要忍不住把自己画的东西撕个粉碎了。
“看来,画画这东西,果然是要天分的呀!”轻轻叹息一声,徐锦儿把刚画好的图,举在半空中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