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公子真是志向远大!”车夫头也不回地赶着车,随便的赞了徐福一句,接着说道:“不过,以小的来看,小公子还是最好不要去那个地方,且不说这海上有多凶险,一年到头,沉到海底的海船就不记其数,就是这鲛人,也并不是好相与的,听说他们吃人!”
“吃人?”徐福被唬得脸色大变,害怕地把自己小小的身子贴紧了徐锦儿,“为什么呀?”
“也不为什么,听说那是他们的传统,每年鲛人男女在春天的时候便会两两结为伴侣,等到当年秋天,若是女鲛人怀孕了,那么男鲛人便会被女鲛上活活吞食……”
这好像是一个恐怖故事!
徐锦儿听完,心里面都感觉一阵恶心。
吃人,还吃自己的丈夫,自己孩子的父亲!
这是正常人类所无法理解的。
不过,鲛人嘛,在她那个世界完全就是传说,各种各样的传说都有,因为神秘,在这里听到这样耸人听闻的传说,也不是完全不能接受,因为还有一种传说根本就是人为的杜撰。
“啊!”徐福没有徐锦儿的分辩能力,吓得脸色都青了,一双小手紧紧地捂着自己的嘴巴,都不知道应该说什么了。
前面的车夫听身后没有了动静,可能也觉得自己所讲的事情过于耸人听闻吧,便转移了话题,“若说京城的镇国公府,那真是一个金碧辉煌,无论从那一个角度看,便只有一个字儿……气派!”
气派是一个字吗?
徐锦儿无声地咧了咧嘴角。
徐福奶声奶气的打断他道:“叶大哥,气派好像是两个字啊!”
车夫憨厚地挠挠头,傻笑道:“是,是,是我说错了。反正啊,镇国将军府真的是很气派,就算是咱们枯县县衙都比不上那里的一定点儿。”
“那么说,京城真的是金砖铺地,玉为瓦了?”徐福眨着眼睛,兴致勃勃地问道。
“不是,不是。”车夫再次摇头,“京城里面也不是天堂,有富人,也有穷人,就算是要饭花子都有呢!怎么可能金码铺地,若是有金砖,谁还要饭啊,直接挖一块一下,就能当个地主老爷了。”
徐福小脑袋像小鸡啄米一般飞快了点了几十下,然后摆出一副小大人的样子,笑道:“嗯嗯,叶大哥言之有理!”
“有道理吧?”车夫被人认同了,显得十分的高兴,鞭子抽得好像也比平时响了几分,只不过都是赶车赶老的人,鞭鞭抽空,也不至于让马儿吃疼受惊。
徐锦儿看他说的来劲儿,再加上车窗外面景色都看老了,没有一点儿新意,便也加入了聊天的队伍,“叶大哥,听你说,好像知道的很多呀!难道我们大楚,就跟鲛人国与昆仑奴相邻吗?那我们的国家是不是大了去了?”
车夫哈哈一笑,“徐姑娘,这你可算是问对人儿了。要说咱们大楚,还真不能这两个国家相邻。我们大楚除了东面是海,其他三面还真都有别的国家,只是与昆仑奴他们相去还有很远。大楚的北面有一群放羊的野人,叫做旭列人,说他们是野人,还真是野蛮不开化,具说那边的人都只吃牛羊肉,冬天也没有炭火,只能烧牛粪取暖。现在咱们镇国将军便是守的这一块儿,得时刻防着他们还抢东西。”
徐锦儿点点头,这与她印象中的历史似乎有那么一点儿对上了,都是游牧民族占据北方,时不时地对中原进行骚扰。
“那么西面与南面呢?”徐锦儿问。
“南面都是沼泽雾瘴之地,住不得人。”车夫摆手道,“所以那里也没有什么像样的国家,不过倒是有一些野生野长的苗人在那边存活,只是数量稀少,不足大楚的百分之一,大楚这边也懒得理他们。”
原来南方还没有开化啊。
“再说西方,西方弯弯曲曲的,边界拉了很大,西域几十上百的小国家都挤在那一块儿,大楚的过半将军都毫在了那边,震国老将军就在那边的西北角防守,北可支援震国将军,西可震慑西域诸国。”车夫越说越起劲儿,好像只要他这么讲上一讲,震国将军府的荣耀便能分给他一点儿似的。
这叫做什么心理,徐锦儿不知道,不过也没有过多追究,全当探索这个世界的一个突破口了。
就在这时,弯弯曲曲的小道旁,几间茅舍突然出现在三个人眼前,更加令人惊奇的是茅舍的屋檐下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人挂起了一副匾额知知堂。
像是书屋的名字。
可是,之前路过的时候似乎都没有看到过。
徐锦儿叫停了马车,独自从车上跳了下来,踩着已经有些泥泞的道路一直走到近前,不高的篱墙里面,一个青衣童子正俯身煮茶,茶壶里的雾气袅袅,把周围渲染的仿若画中。
就在这时,长须,儒衫的老者推门而出,应该是想要跟那青衣小童说什么,但却一眼瞧到了篱墙外面的徐锦儿。
此时的徐锦儿早已经不是最初的穷困潦倒,身上的衣裳虽然说不上多富贵,但是胜在干净整齐,只是鞋子与裙摆裤脚儿上沾了些许的泥渍,正是从车上跳下来时溅的。
“你……”
“我……”
徐锦儿被看得一愣,刚想要说些什么,几乎是同时,里面的儒衫老者也开了口,只是见徐锦儿说话,又生生顿住。
“先生,请问这里是私塾吗?”见对方被自己打断,徐锦儿满脸尴尬,无奈地笑笑,未免过份的尴尬,问道。
“是。”儒衫老者只答了一个字,便不再说话。
一旁的小童直起身来,傲气地扬起小小的下巴,大声呵道:“外面不是写着吗?知知堂,知知堂知道是干什么的吗?子曰,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是为知也!就是知知堂!现在懂了吗?”
徐锦儿侧头,皱眉,似乎是懂了,又似乎是没有懂,不过还是客气地问道:“那么先生这里招学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