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锦儿也才想起来她们之前的约定……她当时一进洞,突然被人拦住了腰,好像大叫了一声,然后就没有然后了,那傻妞应该把这当成她在向她传递暗号了,所以悄悄回去搬救兵去了。
可是现在正是夜晚,山路当真不怎么好走啊?
徐锦儿伸长了脖子尽力地向下山的方向看,希望她的那个傻妹妹还没有走远,也来得及让她把她叫回来,可是观望了半天,那里有半份人影子在?
抱了一大捆干柴,垂头丧气地回到山洞里面,王氏正坐在那里翘首以盼,见徐锦儿自己回来,而且气色不对,挣扎着便想要起来,也幸好被徐锦儿眼明手快的按住了,才没有得逞,可是她脸上的担忧明晃晃地摆在那里,想要忽视十分的困难,“娇儿她……”
“她一个人下山了……”徐锦儿明显的底气不足,想要开口跟王氏说自己跟去看看,可是又不放心山洞里面的这两个伤员,只得安慰自己,徐娇好呆全须全尾的呢,没有什么可担心的,而且她自小生在这里,路都熟,她身边的这两个一个昏迷不醒,一个不能动弹,才是最需要人照顾的呢!
“下山了?”王氏有些意外,惊讶之后便有些失神,也不再说话,只是眼睛时不时地往她身旁的一个大竹筐里面瞟上一眼。
徐锦儿好奇地也向了过去,见里面都是一些山里面常见的野菜野草也没有太在意,安慰王氏道:“我听小娇说,小弟中了蛇毒,娘你又摔伤了腿,一直呆在山上也得不到好的救治,小娇便说下山去村子里面找人过来,也好早些接你们下山。到时候,是要看郎中还是要用药,也方便不是?”
王氏轻轻地点了点头,叹息一声,用她那粗糙的大手,在徐福苍白的小脸上轻轻地抚摸,“娇儿自小便懂事……”
徐锦儿也跟着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她前世虽然生在农村,可也没有怎么干过农活,后来大学毕业工作了,就算偶尔回家,也不会干那些活儿了,可是她有原主的记忆啊,原主几乎是从能走就开始跟着王氏干活儿了,什么是猪草还能分不清楚?可是,王氏那框子里面的分明就不是什么猪草。
可是,她暂时也不打算问,现在这个时候,显然不是讨论这个问题的时候,一来王氏还受着伤,神情已经有些恍惚,不能再受刺激;二来周围还有外人,这两个外人看样子并不像是山里面的猎户,更不像是周围的农夫,两个人的身上似都带着一丝若有无的高贵气质。
“小丫头,过来看着火!”
徐锦儿抬头看去,火堆旁边那个男人直接扔给她一根棍子,“大家都饿了,我去弄些吃的来。”说完,留下一道背影扬长而去。
徐锦儿看看外面的天色,很想问问他,天都黑透了,上那里弄吃的?可是,刚张张了嘴,便知道自己没有机会了。转头看了看疲惫不堪的王氏,见她躺在那里,已经是睡眼朦胧,便轻轻站了起来,走到火堆旁边,时不时地用棍子挑上一挑,或者添上一些干的柴火。
火上面烟气缭绕,时不时被洞口路过的风吹得轻轻扭动几下身体,然后慢慢地升高,渐渐升腾不见。山洞里面很静,只要柴火燃烧发出的噼里啪啦声,和另一个男子酣睡的声音。
徐锦儿突然有现怀念现代,那个时候,每有篝火,必定载歌载舞,酒香不断,周围都是欢乐的海洋,而现在,除了淡淡的哀伤,似乎只有几个人求生的欲望在空气里面飘荡。说实在的,她不喜欢那种浮华的欢娱,同样不喜欢现在这样的环境,她最喜欢静静的夜,一个人靠在床头上,脱了袜子,把腿脚严严实实地盖在被子里面,然后点亮台灯,捧一本书,一页一页地往下翻,书的内容不种要,重要的是那一种悠然自得的感觉。
可是,这种感觉无论是在前世,还是在这边,她都好久没有再体验过了。
突然,面前的火剧烈地跳动了起来,一道黑影直冲了过来,胸前还挂着一只毛茸茸的兔子,兔子安安静静的一动不动,看样子是已经死了,然后“啪啪”有东西落地,却是两只羽毛鲜艳的山鸡。
徐锦儿抬起头来,看到那张英俊的脸,有一丝的愣神,之前他说去弄些吃的,便是去打猎啊?
可是,这活生生的东西虽然已经是死物了?可是要怎么吃?连水都没有一滴要如何剥洗干净啊?
“烤了吧?”那个男子见徐锦儿发愣,脸上微微升起一丝怒意,不过借着摘脖子上面挂着的兔子的动作,很快压制了下去,然后在徐锦儿的对面,席地而坐,身上的树枝散开,身上许多块地方都露出了里面的肌肤。
烤?
徐锦儿抓抓额头,有一些苦恼,虽然说就这么带毛烤了吃也不是不可以,但是吧,她不经过清洗却掉外面这些皮毛的过程,她总觉的很不卫生,就算是烤好了也无从下嘴……
好吧,看在人家没有赶她们母女出山洞,并且亲自打了猎物回来的份上,她也不计较那么多了。按着原主的记忆,这个山洞附近不远,好像有一条小溪,她就勉为其难跑过去处理一下吧。
想到此,徐锦儿捡起地上刚死不久,身上还有温度的三只小动物,转身往外走,顺便在那个男人的身上扫了一圈儿,见她的靴子里面似乎是插着一把小巧的匕首,手指了指,问道:“那个能借我用一下吗?”
男人顺着徐锦儿的手指方向向下看,第一眼便看到了自己半隐半露的大腿,下意识地往树叶里面缩了缩,然后便看到了自己靴子里面的匕首,取了出来,握在手中,一边把玩着,一边看向了对方人儿。眼前的少女不过十五六岁,生得很瘦,仿佛一阵风儿便能把她吹跑一样,但是眼睛却出奇的明亮,此时一眨一眨地看着他,两排长长的眼睫毛像是两把小刷子,刷得人心里面酥酥痒痒的,但是感觉却不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