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不光要能赚得到,还有能花出去才行。
不然辛辛苦苦挣上几个子儿,徐婆子、徐三一来闹,便都被搜刮了去,那她又是何必这样折腾呢?
徐娇显然早已经有了主意,见姐姐愁眉不展,低头思量了一下,才道:“姐姐,还在为家里面的生计发愁吗?”说着,她顿了顿,“其实姐姐也不必这样担心,阿娘常说,车到山前必有路,这日子一定不愁过的。我都想好了,说给阿姐听啊?”
徐锦儿诧异地看向徐娇。
徐娇却一本正经地掰着手指头,对她说道:“你看啊,以前在家的时候,阿娘就常常到这边的布庄上面拿一些绣活回家做,我细细的算过了,如果我们三个一起做,这吃喝是没有问题的。再说了,我们守着山,山里面草药多,我也跟着村子里面在药铺干活的小六哥学了一些认草药的本事,大不了咱们再上山……”说到这里,她明显是想到了昨天的事情,现在看来依然是心有余悸,声音不自然的小了下去,不过这样子不过持续了两秒左右,她便恢复了过来,调皮地吐了吐舌头,笑道:“大不了到时候小心些,再带上雄黄什么的。”
徐锦儿看着徐娇瘦小的身体,稚气的脸庞,眼睛便是一热,心软得一沓糊涂,伸出手来,轻轻揉了揉她的头发,把她搂进了怀里。原本在唐府刚醒来的时候,她还对回不回原主的家很是犹豫,但是这一天一夜来,这母女两给了她太多的感动,心里面原主是原主,自己是自己的那一条界线,不知道什么时候早已经变得不那么清晰,有那么一瞬间她恍惚觉得她便是原主,原主便是她了,而那个光怪陆离,高楼林立的世界不过是她的一个梦罢了。
“阿姐……”
徐锦儿擦了擦眼眶里面的泪,转头正看到徐娇仰着头看她,满脸的担忧,于是轻轻拍了拍她的小脑袋,露出笑脸来,“姐姐没事。”
徐娇重重地点了点头,提议道:“阿姐,不如我们还去布庄接些活儿吧?”说完,又补充道,“阿娘现在身上有伤,不宜劳动,就少接一些,娇儿也长大了,可以帮阿娘绣了呢。”
徐锦儿想了想,点了点头,“阿娘喜欢什么颜色的绣线?阿姐手里面还有一些钱,不如一并买了回去,以后娘好些了,也能绣些喜欢的东西解闷。”
徐娇连连点头,两姐妹欢天喜地的进了布匹店。
与些同时,一道人影儿从墙角闪了出来,目光盯着已经不见人影儿的布店看了许久,一甩帕子,冷嗤一声,小声嘀咕道:“这以为这两个丫头长了能耐了呢,一回家便牛气哄哄地把分家,原来还是这老三样,缝补、绣花、做荷包啊?”
然后又有一个人影从那道墙角闪了出来,鬼鬼祟祟的一阵东瞧西看,然后一把拉住了站在布店前面的那道人影,刻意压低了声音,紧张人问道:“你站在这里干什么啊?是生怕那两个丫头看不到你咋的?”说着拉起第一个出来的人,小步快跑地躲进了刚才的那一处墙角儿。只是后来的那一道身影与前面那个站到一起,竟然凭平瘦弱了不少。
若是徐锦儿、徐娇两姐妹看到,一定能认得来她们的大伯娘与二伯娘,只是不知道这两个人怎么突然就出现在了这里。
与此同时,几里开外的唐家别庄里面,也有人正在谈论着徐锦儿一家。
只是与徐家的鸡飞狗跳不同,这里一派悠然自得。唐弈汝一身白衣,坐在一块巨大的青石上面,手里面握着一根精致的鱼竿,慢慢悠悠的在闪着银光的鱼钩上面挂上鱼食,然后轻轻抛出一道优美的弧线,鱼食落水无声,只是在水面荡起一圈浅浅的涟漪,很快归于平静。
马淑媛坐在旁边更大更高的石头上面,百无聊赖地荡着双腿,引得身后几个嬷嬷不住地侧目,她却当作一无所知,依然我行我素,懒懒散散。
“表哥,你说锦姐姐的奶奶怎么那么不要脸呢?难道锦姐姐一家就不是她的亲人?”
唐弈汝身姿不动,视线看着鱼钩,整个人如果被冻住了一般,过了好久,才道:“……有些人啊,就是这么不可理喻!”
马淑媛一听,脸色腾地涨红,直接改坐为立,纤纤玉指指向唐弈汝的鼻子,鼓着腮,跺脚,怒骂道:“我怎么就不可理喻了?你不是还偷偷让人打听锦姐姐的事情,我说两句儿,怎么就成不可理喻了?哼,你才胡挠满缠呢,你才无理取闹呢!”
唐弈汝一听,无声地大笑了起来,把鱼竿丢给旁边的小厮,也从石头上站了起来,然后指着马淑媛又是一阵大笑,直到把人笑得恼怒非常,转着圈儿地想要从石头上下来打他,他才收敛了笑意,反问道:“谁说你不可理喻了?你怎么就对号入座了呢?”
马淑媛挥舞的小拳头就是一顿,疑惑地看了过来,“不是说我的?”
唐弈汝双手背后,一本正经地点了点头,身上的书卷气满满。
“那你说谁呢?”马淑媛不依不挠地追问道:“难道是说锦姐姐的奶奶?”说完,也不等唐弈汝点头,先在自己的头上狠狠地敲了一下,笑道:“可不是呢,那样一个老杠头,是不可理喻的很,锦姐姐多么和善的一个人,她竟然忍心苛待,可见就是一个心黑的。表哥,不若,我们派人去把锦姐姐接回来,还住咱们庄子上吧?也免受那个老虔婆折腾……”
唐弈汝背在身后的手抖了抖,笑道:“你锦姐姐可不是你,她聪明着呢,没听王武说吗,你锦姐姐回去之前都已经想好了对策,早早把从咱们这里带回去的金银细软换成了银钱藏起来了,至于那些吃食玩意儿,给了他们就给了他们,又不值当得什么。”
马淑媛动作利索地从石头上跳下来,抬头仰望着唐弈汝,眼巴巴地问道:“那咱们就这样干看着,什么都不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