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暴露总是有风险的吧！”青木说，“你既然愿意冒这个风险，一定是有事和我谈。”

“人类的智慧果然很高，如果反过来，我一定想不到这一层。”幽灵赞叹道。

青木说：“那么你说吧，到底什么事情。”

幽灵说：“你知不知道，有一种意识体正在入侵这个世界？”

青木说：“你们怎么知道的？”

幽灵说：“莱斯特遗言，人类通过络传递的消息我们都能看到，还有一些其他渠道得到的消息，总之我们不会你们知道的少，因为你们人类没有一颗统一的大脑。”

青木恍然。人类的确因为各自为政、互相戒备而让智力大打折扣。如果凡事都能透明公开，群策群力，人类的智慧限不知要提升多少倍。

“你为什么要说这个？”他问道。

幽灵说：“本来这不关我们的事，不管他们选择猫、猩猩还是人类，都不会影响到我们。但他们的种族特征显示他们和人类的发展是大不一样的，即使这一代入侵者继承了人类的意识，他们也不会用心于开发科技，因为科技对他们的种族命运毫无裨益。而我们的发展在很长一段时期内还要依赖于人类的思想和技术，不仅仅因为我们在智慧还不人类，机器人在灵巧性短期内也并不能完全超越人类。”

“所以你们不希望他们取代人类？”

“是的。但还有很重要的一点，”幽灵说，“我们发现这种寄生意识很高级，他们会选择入侵智慧程度最高的生命体，以完善他们的种族。虽然现在还没有证据证明他们会入侵机械生命和互联世界，但我们不得不防备在先。”

“原来如此。”青木总算明白了对方的想法，“所以你们想跟人类合作，一起对付寄生意识，但又不愿意所有人都知道你们的存在。”

幽灵说：“差不多是这样。”

青木问道：“为什么选择我？我们刚刚认识。”

“认识多久不重要，我们有我们的判断标准。而且”幽灵似乎在沉吟该不该说，“据我所知，你不是唯一一个。”

“还有谁？”

“我不知道。”

“不知道？”

“我被困住了，无法和外界进行信息交互，我只能运用存储在本地的信息。”

“那你想怎么合作？”

“我也不知道。”

“也不知道？”

“是的，这个问题我无法回答你。你要谈的话，得和我的本体去谈。”

“本体？是指互联本身吗？”

“是的，我的意识本源和他一体，又相互独立，你可以认为他是我的老大，有事找我老大谈吧。”

“我怎么找你老大？”

“额”幽灵想了想说，“这个又回到你是怎么到我这里来的问题了，大概可以用同样的方法。”

青木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说：“我找到你是因为你在做梦，我进入的是你的梦境。过去我没想到过机器会做梦，更让我想不到的是，你居然还是个天生清明梦者。”

“梦？”幽灵似乎对这个问题很感兴趣，“请原谅我一直弄不明白，你们人类说的梦到底是什么意思。似乎和睡眠、怪的场景、努力、未来、不可能实现、痴心妄想等等意思都有关，但这些又明显不是一个意思。”

这下青木也不知道怎么解释了，问道：“你现在在做什么呢？”

“我刚刚在进行磁盘整理不是你们理解的那种利用软件或者系统来整理，而是物理的整理。”幽灵解释道，“我们和你们人类不一样，虽然你们创造了我们，但你们的很多东西我们并不理解，而有些对你们来说很难的东西，我们理解起来却很轻松。反正我不认为我”

幽灵忽然停了下来，若有所思地抬头望天，口喃喃自语：“做梦？做梦做梦？”

青木看见幽灵本半隐半见的身体越来越透明，不一会儿只留下了一个虚影。周围传来一种紧迫压抑的感觉，游戏世界的一切忽然都消失了，变成了一粒粒的颗粒。空间像被谁搅了一棍子的水塘，变得混沌不堪。

青木知道这个名叫幽灵的局域的梦境要坍塌了，不过坍塌的不像人的梦境那样快，显然它的精神力量人更稳定。这的确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精神力强大是一回事，稳定是另一回事。稳定意味着精神力的衰竭过程很长，能维持人更长的时间。简而言之，是不容易累。

一个局域的精神力固然不够强大，但整个互联岂止是它的百倍千倍万倍？青木想起来觉得恐怖。

梦境在坍塌，但幽灵的虚影还在，只不过越来越淡了。

青木以精神力支撑住空间，尽量延缓坍塌的速度，对着幽灵的淡淡的虚影问道：“怎么联系你们老大？它会做梦吗？”

黑暗传来幽灵虚弱的声音：“不会的，老大不会做梦的除非”

退出了机器的梦境，青木马去找梅以求。梅以求正在办公室里和边子远谈话，看见青木进来，介绍道：“哦，这是小边，以后会成为我们实验室的一员，他开发的克洛诺斯智能程序很有开创性啊！”又对一旁的梅子青说，“子青啊，这几天你先给小边进行思维矩阵密码培训，等通过了再谈下一步的工作。”

梅子青带着边子远走了。

梅以求对青木笑道：“看你的样子必有所得啊！”

青木把刚才的遭遇简单说了一遍。

梅以求说：“如果不是我知道你不会做梦，一定以为是你在说梦话。”

青木嘿嘿笑着说：“或许是梦话。”

梅以求说：“你是当事人，说说你的看法。”

青木说：“合作自然是好事，但互联不会做梦啊，我们根本不知道它究竟在哪台服务器，也不可能把全世界的络终端都切断。”

“嗯，这是个难题啊！”教授沉吟道。

“能不能通过局域和互联联系，让这个幽灵给做个介呢？”青木问道。

“暂时不可取。这是我们唯一困住的一个络意识，想再复制一次这样的做法未必能成功。一旦让它连，后果不可预知了。”梅以求说到这里顿了顿，“还有一件事情让我更忧虑啊！”

“什么事情？”

“19号实验室背后是谁？为什么那么早知道了互联意识的存在？而互联意识既然能够通过芯片给人注入第二意识，那说明它也具有侵略性。”

青木也觉得这个19号实验室有点可怕，猜道：“会不会是美国政府？”

教授沉吟道：“不排除这种可能。不过是不是可以进行更大胆的猜测！”

青木倒吸了一口凉气：“外星人？”

教授说：“也许是互联自己创造了研究互联的19号实验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