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怪异的大黑鸟,突然从石头缝里飞出来,发出类似人说话一样的叫声,两个野人乍然见到这样一幕,都吓了一跳,一时愣在那里。
就这么一愣神的功夫,眼前就变成了一片炫目的白色,周围的空气仿佛被骤然抽离,他们感到身体的血液也被抽空了一样,人便恍恍惚惚、迷迷瞪瞪起来。
白色的世界里出现一面画壁,画壁上有一个女人的影子,画壁外是一只正在煽动翅膀的黑色巨鸟。
野人的意识还算强悍,他们知道遇到了怪力,想拉开手里的弓,朝女人和大鸟射箭。然而,在这片炫目的白色里,一切都不见了,树木、土地、山石全都不见了,连他们手上的弓都不见了。
女人朝他们招了招手,他们就看见自己的灵魂飞了出去。灵魂飞到了白色世界的边缘,像贴在穹顶上的扭曲的影子。他们努力想让灵魂回来,却使不上一点劲。
影子被越拉越长,外面的狂风嘶嘶地撕扯着贴在空间边缘的影子,像巨人在用刷子洗刷玻璃上的污迹。
野人们感到了撕心地疼痛,却一点办法都没有,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灵魂被这恐怖的力量一点点地撕碎,碎片像黑色的棉絮,沿着风眼中心的边缘疯狂地旋转,让整个白色的空间蒙上了一层灰。
影子逐渐黯淡,野人的身体也慢慢变得透明。就这样,和灵魂渐渐消融在这片炫目的白色空间里。
乌鸦收回了力量,狂风骤歇,草木无恙,一切又回到了原来的样子。
两个野人就在他们面前僵直地站着,脸色苍白毫无血色,放大的瞳孔里充满了惊惧,显然已经死了。
乌鸦呱一声叫,落到苏蕙兰的肩头,称赞道:“哇呱,杀人都这么艺术!不愧是教授级别的!”
苏蕙兰笑道:“你也很强啊,比我想象的还要强!”
“我早就说过我很强的呱!”乌鸦骄傲地仰起头,想了想又说,“咱俩配合得这么好,是不是该取个霸气的组合名字?”
苏蕙兰说:“好啊,取什么名字呢?”
乌鸦歪着脑袋想:“煤老板苏蕙兰煤苏兰,呱呱,梅和兰都是花,都是四君子之一,不如就叫黑白二君子组合,怎么样?”
它十分满意自己取的名字,呱呱呱地得意地叫起来。
苏蕙兰没想到这鸟懂得还挺多,只是这名字有点不伦不类的,便笑道:“为什么不叫黑白无常呢?那多霸气呀!”
乌鸦想了想说:“好像也可以呱!不过我还是觉得叫二君子显得有文化一点!”
这时候,就听到身后的乱石堆后传来青木的声音:“我看你们这个组合名字叫美女与野兽好了。”
青木踢踏踢踏地走出来。
乌鸦吓一跳:“呱擦!你们怎么这么快?!”
苏蕙兰也觉得很意外,不过被青木说的这个组合名字逗得咯咯笑起来。
青木没有说详细的战斗过程,只是夸了酣然几句,看样子酣然的表现也是出乎他的意料,就像煤老板的能力出乎苏蕙兰的意料一样。
他们汇合后就继续往野人部落的方向走去。
乌鸦突然变得沉默起来,一路上都不说话,仿佛在思考什么深层次的问题。走了很久,它才忽然开口:
“说什么美女与野兽,不就是在变相地夸她是美女,我是野兽了呱!”
青木和苏蕙兰都被它逗乐了,没想到它一路沉默都是在想这个。
青木说:“这难道不是事实?”
煤老板说:“我承认她的确是美女,但我不是野兽!我又不是野生的,而且从种类上来说,我属于禽类,不是畜类!”
“那就是禽兽咯?”苏蕙兰开玩笑道。
“额”乌鸦感觉自己给自己下了个套,又无法反驳,只好说,“那个啥,呱呱,我是鸟,是神鸟!古人说的好呱人中青木,鸟中黑乌,说的就是我!呱呱”
“这是哪个古人说的啊?”苏蕙兰哈哈大笑,“人中青木,鸟中黑乌”
她反复咀嚼着这句话,再看向身边的青木,看着那件不合时宜的旧风衣,乱糟糟的头发上停着一只大黑鸟,听着趿拉板踢踏踢踏的响声,不觉有些恍惚,真怀疑这是哪个古代穿越过来的怪人。
她又想起了在柳营巷见到过的贴在青木工作室门口的对联唯有青木,能栖神乌。问道:“哎,你门上贴的对联是什么意思?”
青木说:“哦,没什么意思,就是开业时候应个景,老板娘帮我写的。”
“哦她还满有才的嘛!”苏蕙兰说。
太阳已经升到了高空,但被林间浓密的树叶挡住,只落下些稀稀疏疏的光斑在地上。
煤老板还在思考组合名字的事情:“我还是觉得美女与野兽不好听,还是黑白二君子比较好!”
青木和苏蕙兰都摇了摇头,不再理他,只有酣然喵呜喵呜地附和着它。
乌鸦听见猫叫,忽然想起酣然梦里的样子,灵光一闪,兴奋地叫道:“呱呱,我想到了!如雪!如雪!你白的耀眼,我黑的彻底!我们才是天生的绝配!黑白二君子这个名字多适合我们呀!”
它从青木的头上跳下来,跳到酣然身边,回头对苏蕙兰说:“我不跟你组合了,我要和酣然,哦不,是如雪,我要和如雪组p,我们是黑白二君子!”
苏蕙兰假装失落的样子说:“那我怎么办呀?”
乌鸦翅膀一甩大咧咧地说:“你跟他组合呱。”
苏蕙兰笑道:“你这下不怕我第三者插足啦?”
乌鸦说:“得了吧,他就是根木头,你要是插得进你就插!酣然,咱们走!呱呱呱”它说完展翅而起,酣然紧随其后,朝着前面的山坡奔去。
青木无奈地耸耸肩,说:“鸟嘴里吐不出鸡蛋来,你别在意它说什么!”
苏蕙兰咯咯地笑:“我倒是越来越觉得你的鸟好玩啦!”
走出林地,爬上前面的小坡,他们看见乌鸦和猫站在一块高耸的岩石上,像雕像一样一动不动。
青木也爬了上去,眼前是一片宽阔的谷地,谷中的树林明显被成规模地砍伐过,空地上铺排着许多茅草木屋,形成了一片人居的部落,一些野人的身影隐现其中。
河流蜿蜒如大蛇,从谷地间穿过,在后方消失了一段,突然遇山而起,化作一条瀑布,汹汹地向上流去
水上云间,雾气熏蒸,云横树列,山光倒影,那天空好像真有一个大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