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道中已经许久没有人进来了,始一进去,便能嗅到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阴沉腐朽的味道。
那种味道说不上是好闻还是难闻,就是污浊的空气中夹杂着一些潮湿木头、泥土等沤了以后才有的气味,一般几十年没有人居住的房子里都有这样的气味,我也不是没有接触过,所以倒是还能适应,就是因为我们撬开地板的原因,入口处的位置空气中浮尘比较多一些,稍稍有些呛人,我进去后用袖子在面前挥了挥,挥散了一些浮尘,这才从腰间抽出了手电筒。
毕竟这里是日军的军事基地,谁知道地下有没有埋藏什么易燃易爆炸的罐装气体,万一泄露了再遇明火,那不得活生生的给我们炸死了?上一次在楼阁养尸葬中的鬼穴里我们就有过这么一次经历,如今也长了记性,所以我压根儿就没有丢火折子什么的。当然,小鬼子当年丧心病狂的,再加上这地方是731部队下设的一个分队的试验场所,不排除此地会有细菌武器的存在,这种东西没有明火也足够要命,谁叫我们没有带防毒面具呢?可惜,我们现在也顾不上那么多,一旦遇上,只能是自认倒霉了。
手电筒一开,这条一直向下的台阶就尽在眼中了,也给了我一些安全感,总好过黑咕隆咚的,而这通道也狭窄的很,都容不下两人并肩而行,最多就能通行一人,而且还十分低矮,得弓着身子走,所以我推测,我们发现的这条通道可能仅仅是一个暗道,还有其他的入口能进入地下基地,要不然,就这条暗道根本不够用,地下基地里的器械什么的总得从地表运下去吧?这暗道连个桌子都通不过,更不用说别的了,正因如此,我才觉得可能其他地方还会有一些宽阔的通道存在着。
用手电筒大致扫了一圈,没看到什么明显的障碍,我就一直向前走了,萍子他们紧跟在我身后,几人手中手电筒纷纷打开,前方就更加明亮了,不多时,我身后就传来“哐”的一声巨响,应当是走在最后面的伊诗婷进来了,连带着把入口的地板又盖上了,也是为了安全。
说来也怪,这条深邃的甬道里气温却很高,就像是地热房一样,而且越往下走温度越高,没走多久我身上就发了汗,汗水和许久没有洗的棉衣黏糊在一起,感受实在是说不上多么美妙,味道也一点点的冒了出来,就像晋西北农家沤的酸饭一样,不过现在我也渐渐习惯了这种埋汰,倒是表现的淡定的很。
不过,走在后面的包占山却是吵吵了起来:“哟呵,外面数九寒天,撒泡尿都能立马冻成冰,这里头倒是热的很,估摸着整个黑山头这边也找不出这么好的地热房了吧?鬼子也真是会挑地方,看来这基地就是建在了腹眼上吧?”
这话倒是说在了点子上
原来这就是腹眼了……
我心中暗自嘀咕了一句,先前我曾拜读不少风水堪舆的书,曾在一古本上看到过有关于腹眼的说法,提出此说法的是一位玄空派风水大师,具体是谁却不知,署名为佚名,但书中所提到的点点滴滴十分有趣,观点也与众多风水师不太一样,那位风水大师提及他走遍天下,终成此书,观点新奇却不是博人眼球,有一定的道理,而腹眼之说我也只在他的着作上见过。
那么,何谓腹眼呢?
便是龙下腹气门所在,那位玄空派的堪舆大师提到,一般龙气极老、类似于干龙这般的龙脉,所行之处,浩气长存,也会引发地热喷涌,这些地热又被称之为腹热,因为有些民间说法提到龙身上最热的地方就是腹部,所以应在龙脉上,那位堪舆大师就说地热聚集处在龙脉之腹,故称腹热,而龙脉腹热受龙气所排挤,会挥散四方,所以,龙气极老的龙脉所行之处,地热聚于龙脉之下,后又分散聚集到其他下凹的地方,这些下凹的地方就被称之为腹眼。
在这基地旁边恰好就是一条结穴的干龙龙脉,腹热分散后,因为这地下基地下凹,可不就聚集在这里了么?
只是,虽说热量为龙脉分散,却并非是什么宝地,因为龙脉在遣散热量的时候,连带着污浊之气也会一齐排出,热量中夹杂着大量的污浊之气,能是什么好地方?简单的说,身子不好的人在这里待得时间长了会出大问题的。根据中医之说,人的身体出问题必然是体内失衡所致,或阴盛阳衰,或阳盛阴衰,或阴阳两衰,身子不好的人必然伴随这种问题,这样的人如果进了腹眼,不出半年,必然一命呜呼,如果是身体健康的人进来的话,也就坚持的时间会长一些,但终究不是长久之道,少则半年,多则一年,身体必然出问题,不是阳虚就是阴虚……
所以,腹眼所在,非人能久居,倒是腌臜之物的圣地。
不过,我们也不至于在这地方留着过日子,就是解决事情而已,也就没过多在意,一路下行,铁了心要去这地下基地绕一遭的。
哪知,在这种鸟地方,想得个太平简直和做梦差不多。
我在前面走了没多久,就忽然觉得头皮上面奇痒无比,仿佛脑袋上面有无数的虫子在蠕动爬行一样,十分难受,刚开始也就是抓了抓,没有太过在意,毕竟一路走来我十分小心,也没看见有什么异常,自然不觉得有什么,可是,越往下走,我这头皮上面就越发的觉得不太对劲,到最后不光痒,还有些发疼,没过多久,就觉得额头上有一滴液体滚落,我还以为因为地热除了汗水呢,结果用手一擦,这才发现,是血水!
“啊!不对劲!”
看着手掌上的血水,我的瞳孔都在急剧放大,头皮上更是又疼又痒,这才豁然停下了脚步,一下子蹲在台阶上,一边狠狠的挠着自己的头皮,一边咬牙跟我身后的萍子说道:“萍子,你来看看,我头皮上到底是怎么回事,又疼又痒,现在头皮都渗出血来了!”
“啊?”
萍子听到我的话以后,明显迟疑了一下,一时没有反应过来,显然我们这一路走的颇为顺畅,她也不认为出事了,愣神片刻,这才终于一步贴了上来。
霎时,一阵强光将我笼罩,应当是萍子用自己的手电筒在照我的脑袋。
结果,萍子也就是看了一眼,顿时“啊”的尖叫了一声,然后“咕咚”一下子,一屁股就坐在了地上,大声尖叫道:“蒙格拉,这是蒙格拉……”
蒙格拉又是什么玩意?萍子这妮子一身是胆,怎么一下子把它吓成这个样子?
“什么?蒙格拉?”
包占山闻言也是大惊,下刻越过萍子就冲到了我身边,用手电筒照着伸手扒拉开我的头发,只是看了一眼,顿时倒吸一口凉气。
“怎么了?到底怎么回事!”
我头皮上越来越痒,不断挠着头皮,越挠,头皮上渗出的鲜血就越多,转眼已经满脸是血了!
“不要挠了!”
包占山一把拍掉我的手,喝道:“别挠,越挠越往你头皮你钻,你不知道,你现在满头皮都是密密麻麻的虫子,正在往你头皮里钻!不过,不是蒙格拉!蒙格拉是蒙语里死亡之虫,也叫蒙古死亡蠕虫,不过草原上的牧民喜欢把不认识但却很恐怖的虫子都称之为蒙格拉,所以这丫头才瞎咋呼!”
说着,包占山弯腰不断在我头上扒拉这,很快,就用指甲狠狠掐了我头皮一下,似乎从我的头皮上拿走了一个虫子,而后他定睛看了一阵,道:“这……这好像是……人面蜘蛛,但又不太像……竟然往人的头皮里钻,分明在吃肉喝血,人面蜘蛛可不做这种事情,倒让我觉得像是……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