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清瑶一路上又恢复了原先孤高冷清的样子,但是每当见到各乡组织壮丁为来年春耕做着准备的时候,则是难免要夸赞宇流明两句:
“我自永昌一路行来,所经各县大多经受盗匪之乱后尚未恢复元气,各地均是一副暮气沉沉的模样。会泽百姓则是托你之福,在林震祸乱之时未曾遭到大的损失,到处都是一派专事生产生机勃勃的景象。”
此时,宇流明闻言总是颇为自得,同是也会花些心思给骆清瑶讲解一番:
“此时兴修农田水利,挖通河道沟渠,既能为来年春耕引水灌溉做好准备,同时又能提前蓄水防止干旱。咱们南疆的老百姓生活很苦,要让大家都吃饱肚子,可不能光指着老天爷。”
这一日,众人巡视至娜姑乡。当众人又一次来到年初赵庆鹏与齐泰带着乡民、族人械斗的那条无名小河的时候,宇流明禁不住望了望身旁的骆清瑶,不曾想对方也正望着自己,两人相视一笑莫逆于心。因为这里是两人相识的地方。
正在这时,只听身旁的林青说道:
“快看,在河边有座石碑。”
此时,一旁的阿铁也说道:
“碑上似乎有字。”
众人随即缓步来到石碑之前,只见半米来高的石碑之上清晰的写着明君河,轮流二日得水。这时林青已经率先明白过来,口中说道:
“这是娜姑乡百姓感谢明哥儿当日的公正裁决,故而把此河称之为明君河。而轮流二日得水则正是当日明哥儿对此河取水的裁断。”
此时,只见暖暖正围着石碑好奇的转着圈,她一边转圈还一边拍着手,口中欢快的喊叫着:
“明君河,明君河,明君河”
此时,宇流明的心中却是由衷的感到一阵温暖,对于自己来说当日的裁断不过是自己正常处理的一件政务,却不想娜姑乡的百姓们却始终铭记着自己给他们带来的好处。
这一刻,宇流明身旁的林青、阿铁、骆清瑶、赤哥等人望向宇流明的目光中无一不流露出一种敬意。骆清瑶缓缓来到宇流明的身旁,轻拍他的肩膀,口中说道:
“你是一个为老百姓干实事的好官。”
在明君河畔流连许久,时值中午宇流明提议到乡里找赵庆鹏里正蹭饭。一行人有说有笑的一路行来,刚一进镇子却发现气氛有些不对,只见有数十名官兵分成了几个小队将镇子团团围住,正在挨家挨户的找着什么。镇子内时不时的传来一阵阵喧闹和争吵之声。
宇流明见状顿时脸色一沉,口中说道:
“怎么回事?这是哪里的官兵?咱们去看看。”
说话间,众人便向镇里快步行去。此时,在镇里的一处空地上,只见大多数百姓汇聚在这里,而娜姑乡里正赵庆鹏此刻正站在众人之首,貌似在和官兵领头的进行交涉。
宇流明示意随行众人靠近观看,待到近前却惊讶的发现官兵那边领头的竟然是汪广浩。此时,只听赵庆鹏忿忿不平的对着汪广浩说道:
“你们凭什么来我们乡抓壮丁?县里也没有来任何的通告!”
此时一旁的百姓也帮腔道:
“这个时候征什么兵?凭什么征兵?我们小县令刚打完盗匪,马上就要过年了,还不让人喘口气了!”
“你们是哪里的兵?要当兵我们也报名去县里的民团,你们征兵我们不去!”
面对众多百姓的声讨,汪广浩却是面露冷笑,沉声说道:
“此次前来,本团长乃是奉了南疆五郡宣抚副使、建宁郡警备师师长沈江明大人的军令到会泽县征召士卒的,尔等山野百姓莫非要抗命不成?”
这时,只见赵庆鹏气呼呼的说道:
“我们不识得什么南疆五郡宣抚副使,我们娜姑乡归会泽县管辖,没有宇流明县令的批文,谁也不能在我们这抓壮丁征兵。马上就是年关了,宇流明县令向来体恤百姓,也绝不会在这个时候劳民伤财下达征兵令的!”
原本一脸阴沉的汪广浩在听见宇流明的名字之后,只觉得一股无名之火直冲脑门,陡然间暴怒的喝的:
“山野匹夫!眼里就识得宇流明,不识得爷爷手中的钢刀吗?”
说话间,只见汪广浩猛地拔出腰间的军刀,刀锋上摄人的寒光让在场众人心中一凛。然而赵庆鹏竟是个浑不拧的主,口中犹自说道:
“没见过你们这样的官兵,小县令的兵从来都是不欺负咱们百姓的,我们乡的壮丁不当你们这样的兵。”
此时的汪广浩已然怒极,抬腿就是一脚正中赵庆鹏的小腹。赵庆鹏只觉得一阵剧痛传来,身体不由自主的软倒在地。接着汪广后手中钢刀挥出,刀背狠狠的砸在赵庆鹏的头上,赵庆鹏的额头遭受重击,鲜血顿时流得满脸都是。
汪广浩看着血流满面的赵庆鹏,嘴角泛起一丝残忍的笑意,只听他冷冷的说道:
“真当爷爷不敢杀人么?”
赵庆鹏此时满脸的鲜血,模样甚是可怖,此时他也竟是发了狠,口中说道:
“你们哪里是官兵,分明就是强盗。让我们小县令知道了你们这些人在这里胡作非为,一定不会放过你们的!”
赵庆鹏一口一个小县令,已然让汪广浩生出了杀心。就在这个时候,只听得一个声音自人从外响起:
“没错!说得好!”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齐泰老族长带着百十来号苗人竟然在此时赶到了。老族长一见赵庆鹏满脸鲜血的模样,顿时火往上冲,指着汪广浩便骂道:
“哪里来的狗东西,敢跑到我们娜姑乡来撒野!”
汪广浩一见有苗人掺和进来,心中顿时一凛,口中说道:
“尔等苗人休要掺和,官府在此征兵,无关人员尽数退避!”
齐泰老族长没有搭理汪广浩威胁的话语,而是径直来到赵庆鹏的身旁,一把扶住满头鲜血的赵庆鹏,口中关切的说道:
“老弟,是哪个王八蛋把你弄成这样的?”
赵庆鹏咬牙切齿的说道:
“这帮来历不明的官兵进了镇子,不由分说便要在咱们乡抓壮丁征兵,我去找他们领头的理论,不曾想一言不合他们便打人。”
齐泰老族长本就是个火爆脾气,此时哪里按奈得住,当下对着自己的族人吼道:
“儿郎们,给我打这帮子狗娘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