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晏成雪双目被齐云焕遮住，是以压根没看见方二一一检查过黑衣人的暗兜，在什么都未曾发现之后给齐云焕摇了摇头。

齐云焕轻轻挑眉，似乎对方二搜索的结果早有预料。

方二也是皱了皱眉，不死心地又搜了一遍，仍旧没什么结果之后，这才彻底放弃。

及此，那原本拿“晏成雪害怕”的借口遮住晏成雪的齐云焕却是忽而松开了手。

晏成雪眼睫微颤，不明白齐云焕这前后不一的行为是在闹些什么。

齐云焕似乎也觉察到自己的行为同自己先前说的话有些矛盾，是以他又一次凑近晏成雪，在晏成雪耳边低语：“日后跟本殿待在一起难免遇见这些，你虽害怕，但还是得学会适应。”

晏成雪的耳尖微颤，下意识想到：“也是啊，得早早适应。”

晏成雪真的想着，也只是因为保护齐云焕的心浓重，想着难免出现在齐云焕面前，压根就没往其他方面想，可是齐云焕却是不同……

想着，晏成雪缓缓睁开了双眸，可是场景却是不同于城外的那一次血腥。

一眼看去，只有几人的身下染着血红，其他的则是面目狰狞地闭着双目，仿佛是做了噩梦。

晏成雪的心中隐隐又猜测，她不由得看向齐云焕，小心问道：“他们没死？”

齐云焕挑眉，含笑问道：“在你眼里本殿就是这么弑杀之人？”

晏成雪下意识摇头：“没有，臣女只是觉得他们贸然刺杀殿下，就算死了也是罪有应得。”

反正人没死，晏成雪也便说着违心话恭维齐云焕。

听完，齐云焕挑眉：“是吗？那本殿让方二杀了他们？”

话轻飘飘从齐云焕口中跑出，仿佛只是在询问“今日吃饭了没有”，同样的轻松，同样的不需要心理负担。

晏成雪面色一边，当即抓上了齐云焕的双重，抬眸看着齐云焕：“臣女的意思是，就算死了也是罪有应得，若是没死，殿下又何必造了杀孽。”

“也是。”齐云焕似乎死挺赞同晏成雪的话，可是转瞬他又道，“可是本殿造的杀孽并不少，多这几个不多，少这几个不少。”

齐云焕的话语及其淡，似乎一点也不在乎自己说了些什么。

晏成雪眼睫又颤，抓住齐云焕手臂的那只手收紧了几分，纠结之中又带有几分坚定：“殿下您并非滥杀无辜之人。”

“可是他们行刺本殿，算不得无辜。”齐云焕神色淡然，“这是你说的。”

晏成雪抿唇，她看着齐云焕欲言又止。

方二同白榕在一旁看了许久，终于，方二迈出步子行到齐云焕的身前微微行礼：“殿下，此处血腥颇重，还请殿下移步。”

听言，齐云焕淡淡瞥了方二一眼，方二身子瞬间僵直，他却仿若不知，面上仍旧呈现一派恭敬之色。

齐云焕却是未曾生气，只转眸看了眼晏成雪抓在自己手臂上的手。

觉察到齐云焕的目光，晏成雪当即触电般收回了自己的手，下意识为自己解释道：“臣女不是……故意的。”

话说起来，晏成雪自己都有些心虚。

虽说她自己确实不是故意的，可是抓着齐云焕的手许久却是个实实在在的事。

可是齐云焕却是忽而展唇一笑，似乎半分生气的意味也无。

晏成雪整个人忽而顿住，她抬头不解地看着晏成雪。

却见齐云焕挂着笑容的面庞在她的注视下一点一点淡下去。

“那行人方才唤你小姐，说他们是你找来的。”齐云焕声色淡淡，仿佛只是随口一提。

“我……”晏成雪开口正欲言说，齐云焕却是开口不急不缓地打断了她的话：“本殿自然相信他们不是你叫来的人，但是……”

齐云焕迈步走进晏成雪。

两人本就离的极尽，齐云焕再次踏步而来给了晏成雪不小的压迫感，她当即往后退却，内心一阵慌乱。

“那可有其他人的是你唤来的，亦或是……是你身后的晏家。”

此句话，齐云焕说的极轻，仿佛只是耳畔吹过的一阵风，可是它带来的影响却比那风要盛上许些。

“咚咚咚……”晏成雪的心跳又毫无预兆地快了几分，再这么下去，她可以相信，她迟早有一日会得心脏病。

“殿下……这是何意？”哪怕心中存有心虚同慌乱，可是晏成雪还是尽力让自己看起来很是正常。

齐云焕凝眸看着晏成雪几瞬，忽而，他面上声色恢复如常：“本殿逗你玩的。”

晏成雪：“？？？”晏成雪的脑门上一下子冒出了三个问好，她满脸地不可置信。

逗她玩？不论是映像中的齐云焕还是她现在所认识的这个齐云焕，应当都不像是会逗人玩的。

不过齐云焕既然这么说，晏成雪断然是没有胆子反驳的，当即只是讪讪一笑：“殿下心善，为臣女缓解心中畏惧才说出此般笑话，臣女十分感激。”

晏成雪不仅不敢反驳，还尤为贴心地为齐云焕的“失常”找足了借口。

齐云焕轻瞥晏成雪一眼，却是没说什么。

而那请齐云焕移步不成的方二见两人的交谈结束，当即又凑了上来，面上仍旧是那份熟悉的恭敬之色：“还请殿下移步。”

“小姐……”白榕也仿佛想起来自己是晏成雪的随侍，她慢悠悠地走到晏成雪的身边，看看齐云焕又看看晏成雪，状似“无意”道：“小姐，需要奴婢暂且离开吗？”

晏成雪陡然抬头看向白榕，却见白榕面上一派认真之色，晏成雪不由得咽了咽口水，赶紧摇头拒绝：“不必不必。”

白榕一旦离开，那她同齐云焕可不就是更加说不清道不明吗？

心中带上了有关这样的想法，晏成雪却是忽而看向齐云焕，她深吸一口气，这才道：“殿下，臣女家中看的紧，如今臣女出门已多时，该告辞了。”

齐云焕挑眉，未置一言。

齐云焕这般，晏成雪便有些看不明白齐云焕是何想法了，想着，晏成雪深吸一口气，道：“还请殿下注意安全，您毕竟身处高位，出门前还是得斟酌一二。”

说出这句话之时，晏成雪一惊看不明白自己是以什么作为出发点，到底是为晏家的未来，还是为自己心中那微许异样。

想不明白，晏成雪也便不想，她对着齐云焕微微施礼，便转身离去。

齐云焕站于晏成雪的身后，待到晏成雪走出五米的样子，这才开口：“是你约的本殿。”

晏成雪的脚下一个踉跄，堪堪稳住身形之后，脚下步子迈得更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