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晏无霜在晏成雪的屋中待了许些，终于打算离开之前还不忘对晏成雪说道，“有些事情既然想不通便不要想了，明日你亲自道魏家拜访一下魏梓涵便是。”

“可是她会说吗？”晏成雪拧眉，未等晏无霜回答，她又喃喃道，“罢了罢了，说不说也无所谓了，出了此事，日后怕是难以做朋友。”

说着，晏成雪的眸中闪过一抹黯然：“所以……说不说又有什么关系呢？”

说罢，晏成雪自嘲一笑。

见着晏成雪这模样，晏无霜忍不住叹了一口气，她伸手揉了揉晏成雪的脑袋，眸中染上些许自己都未曾觉察到的宠溺。

“是啊，说不说无所谓，反正日后也不是朋友。”

晏成雪抬头看着晏无霜，满脸无奈之色：“姐，这个时候你不是应该安慰我吗？怎么还往我伤口上撒盐？”

“我安慰你有用吗？”晏无霜理直气壮的反问。

晏成雪实诚地摇摇头：“那不就是喽，既然无用我何必要花费那个功夫。”

晏成雪默然，心道：“也是。”

“况且，我接下来的话只会让你更难受，与其让你高兴之后在难受，倒不如直接让你难受到底，没有落差，自然就会好受一些。”

晏无霜说的晏成雪是真相给她鼓掌和好，好一个“没有落差就会好受一些”，要不是打不过，她可能真的就冲上去了。

晏无霜并没有去过多猜测晏无霜充满戏剧性的内心，给晏成雪打了一阵预防针之后，晏成雪便道。

“我希望你日后离齐温楠远一些。”

晏成雪陡然抬头，却见晏无霜满脸的认真。

“齐温楠是个好姑娘。”说着，晏无霜轻叹一口气，“只可惜生在了齐家，生在了宣乐王府。”

晏成雪皱眉，却没有轻易打断晏无霜的话，只静静听着晏无霜说。

“虽说我们现在同齐盛是合作关系，确切来说是利用与被利用的关系，但是你同齐温楠之间注定不会有好的结果。”

晏成雪知道自己不该胡思乱想的，可是听着晏无霜这话，她就是有些控制不住自己异常活跃的大脑：“什……什么叫做注定不会有好结果？”

晏无霜轻瞥晏成雪一眼，适才缓缓道：“意思便是，你们如今突然对对方用出感情，最后只能硬生生被扯断。”

晏成雪并没有留给晏成雪过多思考的时间，便一一解释。

“现如今齐盛需要利用爹，所以齐温楠同你走得近他不会阻止，但是同时，他对你的不满，对齐温楠的不满便会愈加上升。”

“我之前或许没有告诉过你，齐盛对待齐温楠，并没有那么好。”

晏成雪的呼吸一滞，下意识抬头看着看着晏无霜。

“而且齐温楠好像觉察到了一些他爹齐盛的打算，有好几次她都无意中打断了齐盛对爹的怒火。”

说着，晏无霜的眉头一皱，面上的神情更是认真：“一次可以是意外，多次就不一定了，你想想，齐温楠才同你相处这么些时日，便会去“救下”爹，那若是再过些时日，难保齐温楠不会因为你这个朋友而做出直接抖出齐盛的秘密的事。”

“不会的。”晏无霜才说完，晏成雪就补上，“齐温楠不会，她也不知道齐盛的秘密。”

书中，从未提到。

晏无霜一顿，不明白晏成雪的笃定从哪而来，但是她并没有贸然否定晏成雪的说法，只是换个方向。

“是，齐温楠不知道齐盛的秘密，她也不会做揭穿她父亲的事，可是难保齐盛不会这么想。”

晏无霜的声音陡然提升了一些：“只要齐盛一这么想，你有想过齐温楠会受到怎样的对待吗？”

一句话，仿佛敲在晏成雪的内心，她的面前一点一点浮现齐温楠那双越来越疲倦的双眸。

分明初见之际，那双眼中只有对危险的担忧和那份发自内心的温和。

那么……到底是什么时候齐温楠开始变了呢……

似乎是从踏青宴过后。

晏成雪忽地沉默了，半晌，她才抬起头看着晏无霜：“姐，我明白了。”

齐云焕多次幸免于难她都在场，就算她可以掩藏，可是传出来的定然不少，齐盛定是对她有所憎恨，但是因为还要利用晏楚维，所以不会轻易对她动手。

可是齐温楠呢？齐盛本就对齐温楠没有多少父女情，再加上齐温楠同她交好，日后再发生此等的事，可说不一定齐盛会不会迁怒于齐温楠。

想着，晏成雪揉了揉眉心，满脸的疲倦之色掩都掩不住。

见此，晏无霜哀叹一声：“我知道，一天之内失去两个朋友让你很难受，可是你没有选择不是吗？”

晏成雪顿默，算是默认了晏无霜的话。

“所以，好好休息一下，好迎接明天的打击吧，毕竟魏梓涵给你的答案说不一定会让你肝肠寸断哦。”

不知是不是为了安抚晏成雪的情绪，平日里看起来冷冷清清的晏无霜，此刻说话的语调竟然含有几分搞怪的意味。

晏成雪当即失笑，对晏无霜露出一抹笑容：“姐你放心好了，我已经准备好了，多大的打击我都扛得住。”

见此，晏无霜亦是笑了，她又伸手拍了拍晏成雪的肩膀：“这是你说的，明日回来后若是被我发哭鼻子了，我可就罚你抄写《女戒》。”

晏无霜一提到《女戒》，晏成雪的神情瞬间僵硬：“姐，我可能忘记告诉你了，娘现在不许我出门，今天特需也是魏梓涵求来的。”

晏无霜一怔，显然也想起了这茬，当即扶额，满脸无奈之色：“娘这事做的也是不靠谱，琳儿分明没有婚约，这么一来到时候琳儿可怎么嫁人。”

说这话时，晏无霜完全忘记了自己此前在书房门口对晏成雪的无情嘲笑。

当即，晏成雪神色怪异地看了眼晏无霜，却是没有拆穿晏无霜的打算。

随后，便听晏无霜道：“你且放心吧，这事我去同你跟娘说。”

晏无霜亲自出马，晏成雪自然是不担心的，当即点了点头表示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