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成雪眸光微动,下一瞬,便听她在管嬷嬷耳边轻声道:“不确定……”
管嬷嬷:“……”
“当然是假的。”晏成雪这大喘气似的说话方式,差点让管嬷嬷没忍住直接弑主。
“那就好……那就好……”管嬷嬷彻底松了口气,这才放心同晏成雪守着一众庄子内的人。
一直到日垂西山,晚霞滞满天际,从院外走进来一老者,晏成雪适才倦了一般,她抬眼看了看院内聊得火热依旧的一众人,忽而打了个哈欠。
“哈……”懒腰一伸,晏成雪便转身往屋子内走去,“罢了罢了,都已经一天了,看来贼人是不在你们之中了,你们且先回去吧。”
一群聊的火热的人乍一听到晏成雪这吩咐,一时之间竟然有些没回过神来。
“二小姐,不继续等了?说不一定在等一会儿,那贼人就自己出来了呢。”显然,一众人对今日被“剥夺”自由之事颇显意犹未尽。
晏成雪嘴角抽了抽,她止住脚步,转身看着院子内桌上的残羹剩饭,忍不住道:“届时贼人出来了,我也得沦落街头乞讨了。”
说话之人讪讪,没再轻易接晏成雪话,只领着身旁的人对晏成雪福身行礼:“既然如此,那奴婢等人便先行告退。”
晏成雪挥了挥手,一副恨不得这群人赶紧离开的样子。
事实也确实如此。
看着院内的残羹剩饭,晏成雪的心中满满都是痛楚。
为了守着这一群人而又不让这一群人心生怨念,这些吃食全都是她自掏腰包提供的啊。
想着,晏成雪只觉得自己都快没法呼吸了。
月前为了寻求细雨楼庇护齐云焕,她已经花掉了不少银子,如今为了调查谣言之事,她又不得不自掏腰包。
看来……她此生同暴富无缘呐。
正在感伤之间,管嬷嬷却是忽然拉住了晏成雪的一只手。
晏成雪的心绪一动:对啊,她怎么忘了,计划还有最后一步,她今日是绝不可能留宿晏庄的。
正想着。管嬷嬷的历声便已经传进耳内:“二小姐是把我们当猴耍吗?”
“怎么会……”晏成雪反应迅速对上管嬷嬷,“嬷嬷这是误会了。”
晏成雪看起来就像是一纨绔的小姐,做起事来只顾当下,才不管后果是如何的。
“误会……呵……”管嬷嬷嗤笑一声,随即,各种质问便接踵而来,“难不成这白日里的构陷是误会?这大半天的拘禁是误会?”
一个又一个的问仿佛砸在晏成雪的心头,晏成雪面上适时出现一抹无措。
她“无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随后瞪大眼睛看着管嬷嬷:“我……”
面对晏成雪的“无措”,管嬷嬷却是毫不退让:“今日奴婢就明说了,您虽是主子,但是也不能这么欺辱我们。”
“我……”
又是一句话尚未说完,管嬷嬷便历声打断晏成雪。
“老爷明理,今日是二小姐您胡闹在前,就算奴婢训您之事传到老爷耳中,老爷也必然不会责罚奴婢。”
管嬷嬷的自信让晏成雪有些“无措”,下一瞬,表现出来的就是娇娇小姐家特有的那点无理取闹:“我怎么就胡闹了,难不成我受人构陷还活该了?”
说着,晏成雪冷笑一声:“呵……看来,这庄子是容不下我了,管嬷嬷你也是容不下我了,既然如此,我还待在这里做什么,白榕,备马,我们即刻离开。”
说着,晏成雪仿佛真的生气了一般,狠狠一甩衣袖,便直接朝着门口的方向而去。
“二小姐……您别冲动,如今夜色已深,您贸然离开,怕是会出什么事。”
一个听到动静留下来的人,没想到自己才愣了个神,转瞬晏成雪便要怒气冲冲地要离开。
“别拦她,让她走,我就不信老爷还能因为二小姐的无理取闹责罚了我。”管嬷嬷似乎也是在气头之上,说话完全不计后果。
“这……”那人一时之间两头纠结,可纠结的结果便是晏成雪已经带着白榕出了庄子。
“哎呀……管嬷嬷气疯了,怎么二小姐身边的伺候的人也疯了,这个时候回去,那不会自己往危险上撞嘛。”
喃喃一句,那人也管不得顾嬷嬷是否会生气,当即就迈开步子朝庄子门口追去。
管嬷嬷看着院内的人一个一个离开,直到院子中只剩下自己一个人,她忽而松了口气。
管嬷嬷抬手看向林城的方向,却见一直鸽子不知从那个角落飞起,速腾着翅膀往林城的方向的去。
管嬷嬷的双眸忽而一凝,可不知想到什么,她的双眸又慢慢恢复该有的温度。
这边,那人一路追到了庄子门口,可早已经准备好的马车已经驶走,只留下一阵尘土飞扬。
“这……”那人顿莫半晌,终是放弃。
这边,马车适才驶开,驱马之人便不急不缓对着车帘子内说了一句:“二小姐,有人在后面追,他可就是那贼人。”
马车内,晏成雪小心地帮着白榕将缠在手上的绷带一点一点解开,听到驱马之人的话,她头也不抬道:“不用理会他,他只是怕我们出事了连累了管嬷嬷罢。”
车夫轻应一声,随即超能感觉到马车的行驶速度又快了一些。
而随着白榕手上的绷带一点一点被解下,健壮有力的小臂光滑一片,哪里能见到什么伤口。
再见晏成雪,拿着那解下的绷带在手中抛了两下,而后便扔到了白榕的手中:“这玩意儿还挺有用。”
白榕掀眉,对晏成雪的话不做评价。
“不过……”晏成雪凑近白榕,“你昨夜真的遇到了那所谓的贼人?”
白榕眸光微动,面上却是一派平静:“那人未曾看到奴婢,是奴婢看到了他向临城中送出了信件,不过奴婢将信件截住了。”
说着,白榕从暗袖之中掏出一纸条递给晏成雪。
晏成雪接过白榕递过来的纸条,草草看了眼纸条,无非四个字:查,五十两。
晏成雪挑挑眉,随即慢条斯理地将纸条撕碎。
“小姐……”白榕掀眉,“您不生气?”
“有什么好生气的。”晏成雪耸耸肩,“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各有各志,我可没有办法要求这些人都一心一意对待晏家。”
白榕默然,算是默认了晏成雪的话,可是……
哪里会那么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