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储的心一紧,却不知这情绪因何而起。
“是啊……”顾梗舟既然已经问出口,便表明他已经看到,冯储明白,一味否认反而显得心虚,是以,冯储承认的毫不犹豫。
不过,毫不犹豫承认的他可没有收敛自己的情绪。
顾横舟看着冯储,一挥手中折扇,一派风流倜侃地模样,偏生配上一张略显冷淡的脸庞,看起来竟有几分怪异。
看着顾横舟手中做工精细的折扇,冯储不免有些心痒,可仅是一瞬,他便挑了挑眉,好奇问道:“顾掌柜怎会出现在此处?”
这地方虽在临城之中,可却是极其偏僻之地,若非冯储打小在这城中乱窜,也不见得会找到这个地方。
此番一来,顾横舟出现在此倒还真的略显怪异。
不过,听了冯储的话,顾横舟却只是横了冯储一眼,而后面无表情地转身,摆明了不想理会冯储。
冯储额角青筋暴起,理智却告诉他同顾横舟对上不是太好,尤其如今顾横舟同齐云焕有生意往来,他身为齐云焕的左膀右臂,自然是不能扯了齐云焕的后腿。
是的,冯储已经不要脸到把自己归成齐云焕的左膀右臂一类,并且一点儿也不带心虚的。
冯储是作何想法,顾横舟一点儿也不在乎,只是又站立了片刻,觉冯储还没有离开的意思,这才又转过身来看着冯储。
只见顾横舟眉头微挑,对着冯储缓缓道:“冯公子这是在等晏二小姐?”
说着,也不等冯储回答,顾横舟便转头对着身边的人问道:“一向听闻冯家公子同晏家二小姐不合,难不成这是假的?”
说吧,顾横舟那张冷硬的脸上适时露出一抹惑意。
“公子,应当不是假的。”顾横舟身边的人认真回道,一点儿也不顾忌冯储还在此处,“冯公子早些时候对晏家二小姐多有不喜,此事不假。”
听言,冯储面色一黑,还没来得及说话,那边顾横舟已然转过了身子看着冯储,面上略带惑意:“既然冯公子同晏家二小姐不合,为何守在此处?难不成……”
“谁守在此处了?”没等顾横舟猜测的话说出来,冯储就满脸戾气地打断了他,“要不是你在这挡路,小爷早就逍遥去了,就你多事,滚开……”
说罢,冯储带着桂儿越过顾横舟,转身离开了这里。
“冯公子。”顾横舟却是开口唤了冯储一声,“晏家二小姐独身在此,恐会遇到危险,你将人送来,难道不该守着吗?”
听了顾横舟的话,冯储当即有种想暴起的感觉。
若非情况不允许,冯储当真想对着顾横舟大声道:“就你话多,问我为何守在这的是你,说我该护着晏成雪安全的也是你?你这么能说还在这干嘛?茶馆缺一个像你这样的人才。”
可才想到这里,冯储当即又想到了顾横舟的名下确实设有茶馆。
一时之间,冯储的心情极为复杂,脚下步子不由得迈快了几分。
“我同晏家二小姐非亲非故,她是死是活与我何干?”说着,冯储的身形已经越走越远。
顾横舟眉眼上挑,直到看不到冯储同桂儿的身形,这才暗骂一声:“蠢货。”
至于为何骂冯储蠢货,此问题无解。
“顾大人。”冯储离去,原本那唤着顾横舟“公子”的人当即对顾横舟换了个称呼。
“嗯。”顾横舟轻应一声,转瞬看着不远处的屋舍,眉眼微深,转瞬吩咐道,“守好了,有什么动静即刻冲进去。”
“喏。”那人轻应一声,转瞬又道,“此处有我们,自是不会让晏二小姐出事,大人可不必此番劳累。”
话中让顾横舟先行离开的意思十分明显,顾横舟眉眼微深,随即转眸看了那人一眼,手中折扇微微转动。顾横舟不紧不慢地收回了目光,轻淡的话语也随即出口。
“听你的,还是听我的?”一句平淡无奇的话,却生生让那人打了个寒颤。
“是属下逾矩,还请大人恕罪。”那人急忙同顾横舟请罪,态度之好。
顾横舟本就没有生气。听了这话,当即只点了点头:“好了,好好守着吧。”
这里的一切晏成雪都不曾知晓,甚至于顾横舟同冯储对峙之际,晏成雪才才敲开了那屋舍之门。
“咚咚咚……”敲门声一阵一阵,却像是一串已经固定下来的声乐。
“谁啊……”女声传来,不多时,面前的门被一点一点拉开。
当门内之人看见晏成雪的面容,当即“嘭……”的一下将门给推关上。
“姑娘走错了,这里没有你要找的人,你快离开吧。”女子已经尽量让自己表现的平静,可是话中的慌乱却是掩都掩不住。
晏成雪微微挑眉,并未多言。,只又伸出自己的手扣上了门。
“咚咚咚……”此次的节奏感强了一些,可也让那背抵着门的女子慌乱了更多。
“都说了,这里没有你要找的人,你听不懂人话吗?你再不离开,我就报官了。”说话间,扶腰止不住“嘭嘭”直跳的心脏,只好伸手摁住了心口处,这才让自己说起话来略显正常。
门外,晏成雪没再保持缄默,甚至于不再敲门,只盯着眼前的门问道:“你怎么知道我是来找人的?”
一句话,彻底让扶腰陷入了沉默,好半晌,她才回过神来。
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扶腰开口道:“我……我猜的。”
可是显然,扶腰的慌乱更甚,说话都已经不自觉地带上了结巴。
“是吗?”晏成雪微偏脑袋,又看眼前的门一眼,随即又缓缓开口问道,“你便是扶腰吧?”
虽是问,可是话中的肯定可一点儿也不少。
扶腰哪里能轻易承认自己的身份,晏成雪的话才落下,她就忙不迭失道:“不是,你认错人了,我不是扶腰,你赶紧走,这里没有你要找的人。”
扶腰执意不出来相见,执意不承认自己的身份,晏成雪也不好说什么。
可是就这么离去?那显然是不可能的。
都说:“你有张良计,我有过墙梯”。其实,要想让扶腰承认自己的身份倒真的不难。
晏成雪往后退了两步,这才缓缓道:“你可知家奴私逃是何罪?”
门内,扶腰的身子狠狠一颤,她下意识想开口说自己不是家奴,可话至嘴边,却是没能说出一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