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男人就不一样了,就算是报社的主编,发表多少文章,不跟文人交朋友,参加几次聚会保持关系,或是在文人的文章中被提及。
他一辈子都出不了名。
这时代怎么和二十一世纪一样?都是会博人眼球的名利双收,勤恳治学的一辈子默默无闻。
陈敬之享受着名利双收的成果,又唾弃这种制度。
为了自己的名声地位他写了第二篇文章,蕴含的情感更加激烈,也更吸引人注意。
这时候他不靠那位大师就可以随意出入各个沙龙。
陈敬之惬意的想,这才是自己应该过的生活。
他频繁参加文人沙龙聚会,发表针砭时弊的文章,附和或讽刺别人的观点,在这种热热闹闹的文坛争吵中获得一席之地。
好景不长。
政府要求抓捕发表不当言论的文人,他赫然在列。
抓到牢里的时候,几个文人还做游戏写文章一点不害怕。
陈敬之不一样,他被牢房勾起了久远的记忆。
表现就很不潇洒,受到几个文人唾弃,说他没有名士风度,只会用笔杆子摇唇鼓舌争名夺利。
陈敬之气死了,但是说他的人都是前辈,为了表示尊重,他一笑置之,说那些前辈太慌张了,咱们应该体谅。
前辈气得不轻,陈敬之以为自己赢了一局。
可是接下来的日子文坛大佬们被他们的学生或支持者或同情者或崇拜者所救,而他,依旧呆在牢里,所有人都忘了他。
直到陪着他的最后一个人被接走,家属说文坛大佬看时局不稳都紧急逃走了。
政府为了宣扬威严一定会重重惩治敢于污蔑政府的文人,可其他人名声太大,动了他们怕社会各界抗议。
正好陈敬之年纪又才刚声名鹊起而且蹦跶的最欢,最妙的是这么长时间就没有一个人说要为了救陈敬之付出什么代价。
正好枪毙。
陈敬之在被枪毙的前一天才知道自己的命运,他大惊失色。他想像中的民国文坛大佬们稳如泰山,政府不但不敢惹,还要让着敬着,国家发生大规模饥荒的时候,政府还专门调来粮食供给教授大佬。
怎么跟他想像的不一样?
民国应该是个思想自由兼容并包文人地位极高的黄金时代啊!
可纵使他想的再多,还是逃不过被枪毙的命运。
在牢房里呆的太久,刺眼的眼光让他不得不眯着眼睛。
当他一睁开眼,发现周围站满了看热闹的人,他们眼里都是好奇和兴奋。并没有一个人为他的死而有所思考。
“听说这是要处决革命党。”
“还这么年轻呢,长的也不错,怎么就想不开想造反?”
“谁知道呢?文人脑子都有毛病。”
陈敬之眼前闪过一张张表情各异的脸庞,最后在砰的一声中,他失去了呼吸。
陈敬之已经回来半个月了,但他每晚都被处决的场景惊醒,再难入睡,所以整天精神萎靡。
室友们都发现了他的不对劲。
“敬之,你怎么不发文章了?我们正等着你写胡适和曹诚英的爱情故事呢。”
“没什么好些的。”他晃晃头:“文人之间一肚子男盗女娼。”
“你之前可不是这样说的,你说那是最自然最遵从本性的爱情。”
“我推翻以前说的话。”
“不如今晚去撸串。”陈敬之说。
“走起。”
陈敬之微笑,他真不想回忆在牢里的几个月吃的牢饭。
只有美食才能让他有真实感,以前的才子名声都是装逼。
什么文人墨客?
都是假的!
陈敬之觉得现在的生活才是最好的,从此以后他要变成一个踏实的人。
只是好景不长,他眼前一白,又到了民国。
既来之则安之,他不想再做文人了,他要做商人!
苏瑾歌把文章修改一番投到平城日报。
主编给了她三元一千字的稿费。
现在主要的工作就是准备大学考试,每个学校都单独出题,有前人总结,她有了大致的复习范围,她将所有的事都放在一边,经常学习到三更半夜。
终于到了考试这一天,苏衡开车送她去平城大学,苏玥苏慧都跟着来了。
“瑾歌,你可一定要考上,不然别人说我苏玥的妹妹连平城大学都考不上,我丢不丢人?”苏玥很郑重的说。
“我一定会考上。”苏瑾歌笑着回答。
这时候的试卷她觉得不难,主要是要补一些古代文学知识。
发了卷子她先扫一遍题目,第一道大题是用白话散文来翻译杜甫的茅屋为秋风所破歌。
八月秋高风怒号,卷我屋上三重茅
这个白话散文和白话文不一样啊。
第二道题是填作者。有后汉书论衡,说文解字,日知录,说苑等等。
第三道题要求解释什么是四书五经,什么是“四部”,什么是“三通”。
看完题目她略微思索就动笔答题。
考完出来感觉心情都不一样了。
“我考的还行。”她说。
暑假剩余的时间她去富生纱厂学习,学习怎么管理工厂。
也存了一点探查女童情况的意思。
到了工厂发现她们住宿情况还是不好,不过能吃饱,也不挨打。女孩子的精神状况都不一样了,但是苏瑾歌希望以后能没有童工。
这么小的孩子出来养家糊口,是家庭的过失,也是学校的过失。
收到录取通知书后家里人都很高兴,苏父在饭店给她订了升学宴,就家里五个人参加,每个人都给了她很大的红包。
她很开心。
学校的生活节奏很紧凑,她抽空开了一家服装店,所用布料从外国进口,走高端路线,雇了信的过的店长和伙计,生意很好。
同时写的民国游记反响也很好,读者们一直讨论陈敬之在二十一世纪的生活。那是让他们惊叹不已的桃花源,没有战争,人民生活富足,没有饿死的人。
翻开史书,多少段历史都写着“大旱,人相食。”他们已经习惯灾荒,却发现还有一个地方纵使灾荒人们也可以活的很好。
这是全国物资调配的结果。
人们就想,如果他们世代生活的地方发生饥荒,国家也能从别的地方调来粮食援助他们,那该多好。
可是现在军阀混战,别说调粮食援助了。不同军阀的地盘就连钱币和税率都不一样,一个军阀的地盘发生饥荒,相信笑得最欢的一定是和他敌对的另一个军阀。
军阀为了自己的利益争斗,哪里管人民死活呢?
报纸上兴起了关于国家统一的讨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