玲菲说着就挥手要去推少筠,少筠哪里有准备,还好少桓动作快,拦了一把。
“哎呀,几位小主子,小点声,老公爷屋里……”余永话未说完,又被少樱打断。
少樱突得出现在了她二人中间,高声喊起。
“菲表姐,你不提简亲王府那事便罢了。还敢推我大姐姐?你以为我大姐姐愿意带你去王府参加寿宴?要带,也该带我这个马佳氏的正经小姐,你既然贴了去,就该低眉顺气瞧看着,何苦惹了别人,还怪在我马佳人身上?”
少樱听玲菲提起那日的事,也是憋闷的不行。祖母明显的偏爱表姐,没有把她放在眼里。
“你个庶出家的女儿,自己有几斤几两还不清楚?哪能带你出门?别强出头,起开!”玲菲见状,这各个人都瞪她,难道她说错了?
她没说错,错就错在,面前除了少筠,其他三人皆是她二舅舅的子女。
“你还瞧不起人?还当我小呢?庶出怎么了?我阿玛也是个有实职的官儿,你瞧不起谁?哼!”
少樱又往前一步,直直的与玲菲对立着。
“我就瞧不起你了!怎么地?你这般态度,就是不敬长姐,让外祖瞧见非罚你不可!”
玲菲比少樱高一个额头,又特意点了脚尖,增加气势。
少筠看着二人嗔怒的眼睛都红了,赶忙要去挡住她俩。
“你是谁长姐?我就一个姐姐!你又不是我们马佳家的人,现在在谁的地方你不清楚吗?”
少樱也是额娘娇生惯养大的,一句庶子之女,就已经把她气的够呛,这肺火马上要吐出来了。
玲菲也是一口气接一口气的憋着,今天非要在这立住了不可。
“少樱,你别胡沁了,小心扰了祖父!”
没办法的,少筠揉了揉额头,开着口。并示意少桓把她二人隔开。
“马佳少筠,就属你最讨厌,你闭嘴!”玲菲猛的推向少筠,没想到少樱快她一步,先出手推向她。
结果……
“哎呦,小主子们……”余永还要把话说完,只见她二人已经拉扯着,掉到了池水里。
巨大的水花和着滩泥,溅了少筠和少桓满身满脸。
不远处的少柔,红着眼,呆若木鸡。
怎么,就变成这般样子了,二姐姐果真天不怕地不怕。
“你几个都在干什么?这……这成什么样子!!!”
诺敏突然出现在花门口,他那中年男人独有的低沉嗓音,吼得六月的天,也寒了三分。
池塘不深,两位小姐满身湿透还裹着泥浆,皆望向诺敏所在之处。
这不看还好,一看到那几人,恨不得再钻回水里去。
这哪只诺敏一人,分明是还有三人。
一个憋着笑的冷面四阿哥,一个是邪魅满脸的美男子玉泽阿哥,还有一个是焦急万分迎过去的笙哥儿。
这几人团站在那里,更是诡异的存在。
“妹妹,你没事吧!让哥哥看看!”笙哥儿跑过来,黝黑的脸上写满急切,他围着少筠团团的转。
少筠满脸泥浆的矗立在原地,正与对面玉泽的视线碰个正着。
她的嘴角在颤抖,又气又呕。自己现下这般模样,可又得让他有笑话看了。
这不,他俊秀的脸上果然嵌着不明含义的坏笑,乐呵呵的站在四阿哥身后。
他怎么会出现在祖父院子里?居然还和自己的阿玛在一起?
玉泽此番来图府,也是因为刚刚得了差使。他的差使便是在四阿哥身边帮助查户部的一些事宜,他也是跟着学习的。
诺敏正巧去户部调补将士们的兵饷名单,遇到四阿哥和玉泽。想着引了儿子给他二人认识,也就直接将人请到了府里,顺道先拜见了图公爷。
也是巧合,刚刚书房内这几人,可是把窗外这姐儿几个的对话听的一清二楚。
玉泽更是第一次见到,少筠这岿然不动,装五做六的气人模样。
这丫头气起人来,可真是能把人憋屈死。
看来,她的病是全好了。
“玉泽,这不会就是你画里头的那个人吧?我看这丫头除了容貌与你那画上相符之外,这气质可差了十万八千里。这大小姐像野猫一样,逮着机会就不停的磨着爪子。”
四阿哥饶有兴味的看着少筠,这马佳小姐,不就是玉泽画中的女子吗?美则美矣,可这腹黑的小性格,是怎么吸引了玉泽的?
图府这几位小姐,今天可是叫他大开眼界。以后自己的闺女,可不能如此的没有规矩。
四阿哥看着远处诺敏那青紫的脸,想着也是该离开了。自己在这,也实在不方便人家处理事情。
玉泽还是在凝视少筠的一举一动,知道她确实如四阿哥说的一样。
美丽可人的外表下,装的是刺玫般的灵魂。
她极善伪装,都让他看不清到底哪个才是真实的她了。
她是野猫,看着无害,实则暗藏着锋利的爪子。
“四哥,画里的人也确实是她……”玉泽轻轻的说。
片刻后,余永领了几个丫鬟婆子过来,将几位小主子带了下去换衣裳,他那脸色也不比诺敏好哪去。
他的老公爷,想必又在屋里叹气了。
“诺敏大人,我与玉泽阿哥且先回去了。待过几日我府上小格格满月宴,再请你去吃酒。”
四阿哥上月刚喜得了女儿,这是他的长女,宴会是必须要办的。
诺敏看着这几个孩子狼狈不堪的样子,剑眉难展,拱手打仟,将两位贵人让出了花门。
玉泽难舍的回望着少筠,这丫头总是能给她惊喜,即使满身的泥渍,也掩不住那一身的光华。
赶明儿他要画一幅画,就画她当下那看自己时,锋芒毕露的惊俏样。
这一趟图府之行,真是收获不小。
“余谙达,这几个小崽子,换了衣裳后,都叫去阿玛门口跪着去!待我送了四阿哥回来,再做打算!”
诺敏重哼了一声,甩了袖子跟了上去。
一群欠管教的,丢人都丢皇家去了。
余永擦了把额头上的汗,应了声。
而后,他又看了看老公爷最爱的荷花池子。
残破的花苞,污浊的池水,真是难测的不止风云,还有眼下这大大小小的主人们。
且看吧,晚间这天,一定会起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