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过三巡,苏永昌微微有些醉意,对着宁鸿宇说道:“国公爷,这门亲事是苏觅祖父在世时,为她定下的,两家能结成亲家,也是缘分,觅儿别成天看她没心没肺,这孩子也命苦,从小没了娘,能嫁给你也是她的福分。”
苏觅鼻头微酸,眼泪止不住在眼眶里打转,小声道:“父亲!”
苏永昌接着说道:“我就这么一个女儿,嫁出去了,护不了她多少,虽然任性了些,但为人还不错,府里的一切事宜也会操持,只希望以后国公爷能多包涵点觅儿。”
他这么说,是希望以后宁鸿宇对苏觅好些。
宁鸿宇神情正色道:“本国公以后定会好好待觅儿,宠爱她一人,不会辜负岳父的期望。”
他说的这些话,不免让人苏觅动容,虽然知道他是在哄她的家人,但还是红了眼眶。
苏永昌满意的点了点头,随即端起手里的酒杯,继续喝着酒。
虽然听到了宁鸿宇的保证,但是心并没有完全放下来,不过以后时间还很长,希望宁鸿宇能用行动去证明。
希望自己的女儿没嫁错人。
苏永昌接着对苏觅说道:“以后切不可在任性,万一有什么事,可以回来找父亲。”
苏觅差点笑出声,合着宁鸿宇说了这么多,父亲还是不放心呢?
大家聊开了后,饭桌上的气氛轻松了不少,接着又聊了些其他的事情。
吃过饭后,苏瀚拿着纸鸢跑到苏觅身边:“阿姐,这是姐夫送我的纸鸢,你陪我去放好不好。”
苏觅伸手摸了摸苏瀚手里的纸鸢,做工十分精致,画的也很好看,她放下手中的筷子,笑着说道:“好,阿姐陪你去花园放纸鸢”
“姐夫也一起去!”,说完,苏瀚充满期待的眼神看着他。
他放下酒杯,抬头看了眼苏觅:“好,我也陪你去花园放纸鸢。”
苏老夫人笑容满面:“去吧!孙女婿第一次来苏府,顺便好好逛逛。”
府中的丫鬟们,听到放纸鸢,全加入了进来。
秋高气爽的天气,正适合放纸鸢,园子足够大,苏觅为苏瀚扶着纸鸢,苏瀚握着那一头的线,开始奔跑起来。
纸鸢借着徐徐的微风,向着天空中飞去。
苏瀚迈着小短腿,不断向前奔跑者,直到纸鸢飞到高空,才停了下来。
回过头,看着不远处的苏觅,脸上露出灿烂的笑容,兴奋的大喊,“阿姐,你看纸鸢飞的好高啊!”
见到他脸上欢快的笑容,苏觅心情也跟着好了几分。
他扯着线,不断往后退,试图让空中的纸鸢飞的更高。
就在这时,意外发生了,苏瀚感到脚下一滑,身体止不住的向后倒去。
紧接着扑通一声,苏觅眼睁睁瞧着苏瀚从湖边的鹅卵石小路上,摔进了湖中。
一时之间,呼救声四起,苏觅更是吓得脸色发白,想到前世的种种,她慌张的跑上前,几乎没有犹豫,往水里跳。
在那一刻,她几乎忘了,她不会水。
宁鸿宇眼疾手快拉住她的手臂,怒吼道,“你不要命了。”
苏觅奔溃大喊,“你放开我,我要去救瀚儿。”
“元武已经去了,你别添乱。”
苏瀚落水后惊慌不已,不停在水中挣扎,在水中呛了几口,被元武拽上岸后,吐出了口中的水。
初秋的天气有些凉,在冷水中一泡,上岸后苏瀚脸色苍白,浑身止不住的颤抖。
苏觅见苏瀚安然无恙,将他紧紧抱在怀里良久,最终忍不住放声痛哭。
岸边的丫鬟拿过干燥的帕子与干净的衣物裹住苏瀚。
小棋见到这一幕,自然着急不已,看到小姐跟着往里跳更是慌乱,现在见两人相安无事。
立刻吩咐身边的一些人,去请郎中,还让人去准备热水,让苏瀚沐浴。
苏觅接过丫鬟递过来的帕子,擦试着苏瀚湿漉漉的头发,见他苍白的小脸,眼眶一红,声音哽咽道,“先去沐浴,一会大夫来了再给你看看。”
见阿姐担心不已的脸,苏瀚伸出手指擦了擦她眼角的泪,“阿姐,我没事,就是喝了几口水。”
一瞬间,所有的酸楚涌上心头,她想起前世最后抱着苏瀚溺亡后冰冷的尸体,无助和彷徨不断萦绕在心头,抱着苏瀚的双手不由紧了紧。
为免苏瀚着凉,下人很快准备好了软轿,将他送回了房中,不一会大夫前来,为苏瀚把脉看了下身体。
没一会苏瀚全身开始抽搐,额头烫的吓人,脸颊也开始泛红,大夫确诊一番后。
将结果告诉苏觅,不过是得了普通的风寒,叮嘱好好照顾,很快便可痊愈,当即开了药,让丫鬟下去熬药。
苏瀚喝过药后,热度退却了不少,小棋端着盆走了进来,盆中放着数块干净的白布。
苏觅将布拧干后,敷在苏瀚的额头,看着他红彤彤的脸颊,心里着急不已,好在大夫的话给了她一颗定心丸。
直到傍晚苏瀚的热度才完全退了下来,醒来的时候整个人清醒了不少。
她睁开眼睛看到床边的苏觅,轻轻叫了声,“阿姐”
苏觅柔声道,“先喝药,喝完药再继续睡。”
听到喝药,苏瀚浑浊的双眼清醒了不少,欲言又止的看着苏觅,“阿姐,我已经好了,可以不用喝药了。”
看着他左右飘闪不定的眼神,苏觅自然知道他心底在打什么主意,瞧着好笑,又觉得心疼。
苏瀚从小到大最怕的就是喝药,每次喝药都要闹得鸡飞狗跳,“良药苦口,喝了身体才能好,听话。”
看着碗中黑呼呼的中药,苏瀚眉头微皱,最终点了点头,“那好吧!”
“噗~~”药刚进嘴里,苏瀚便吐了出来,将药全吐在被子上,哭丧着脸说道,“阿姐,对不起,药实在太苦了,我喝不下。”
苏觅并没有因为这样而心疼他,前世她虽然不在意苏瀚,但祖母经常会在她面前念叨。
每每苏瀚着凉了,祖母都头疼不已,原因无他,就是不肯喝药。
祖母无法,只能让侍卫抓住他,把药灌下去。
苏觅眼含笑意,确语含警告:“苏瀚你要在把药给我吐出来,我便让侍卫抓着你,把药灌下去。”
提到这个,简直是苏瀚从小到大的噩梦,每次生病不乖乖吃药,祖母都会让侍卫抓住他,然后把药灌他喝下去,那滋味谁试谁知道。
他偷偷看了眼苏觅,百思不得其解,阿姐怎么会知道。
苏瀚伸出小手慢慢端过小棋手里药,闻到那股浓浓的中药味,还没喝差点又呕了出来,想到刚才苏觅威胁的话语。
撇了撇嘴,捏住鼻子,把药喝了下去,浓郁的苦味,让他到了窒息的边缘,抱着被子躺在床上,无力的说道:‘阿姐,好苦,我是不是快要死了。’
听闻后,苏觅又好气又好笑,接过小棋手里的蜜饯,塞到苏瀚喋喋不休的小嘴里:“你放心,你还有大好的年华,死不了。”
见他又恢复了活蹦乱跳,苏觅安心了不少,替他盖好被子等他睡着了,才离开房间。